他没有回头。
牢里蹲了三个月让他脾性全无。
仅存的钱只够打车回家,回家之后……就取走安伶鸢的镯子卖钱吧。
话说,三个月没回家,自己家里的老婆,过得怎么样了呢?
她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待着自己的回归呢?
她是不是还是勤勤恳恳的持家,天天任劳任怨的打扫卫生,做家务呢?
她会不会一如以前那样,还会给自己做饭吃呢?
一时间,王飞心中唤起悔恨之情。
牢里的三个月时光,吃的都是难以下咽的猪食,无油无盐无味,稀粑粑的一坨。
吃的不好也就算了,做的还都是最脏最累的苦力活,扫厕所,搬重物,加入不听话反抗,或者顶嘴,就会被管事的毒打一顿。
不止如此,那些牢里的人早就成了小群体,他一个新来的,白天被管事的打,晚上被其他人打……
三个月,他几乎丢了半条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别说女人了,现在就是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包子,那就是人间美味了,他现在就只想好好活着做个好人,以前的那些陋习全都被强行改掉了。
一时间,想到自己妻子的还在勤俭持家,一直都是不离不弃的陪伴,再想到自己风流成性,还进了大牢,想到父母……
他在车上泣不成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如此失败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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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家了。
他在前往家门的路上,看到那路过的包子铺,很想吃上两个,但是踌躇辗转,最终还是用最后一点钱买了一根簪子,想要送给自己一直没有在意过的妻子。
回家的路上,摸索着,却发现自己的钥匙居然不见了。
“我的钥匙,我的钥匙!”
一时间,心急如焚的他训着回去的路仔细寻找,但也还是无济于事。
他无助的看着手里的木簪子,最终还是寄希望于自己的老婆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吧。
毕竟,她性子那么老实,那么温柔善良,那么沉默的,应该不会……不会自己跑了吧?
也不会和其他男人跑了吧?
应该也没有男人看得上这个老实女人的吧。
想着,他勉勉强强挤出一丝无力的微笑,加快步伐,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但是,为什么内心会有很奇怪的,很莫名其妙的一种担忧的感觉呢?
为什么总觉得芒刺在背,头顶还发痒呢?
他猜到了一丝可能性,一丝丝的可能性,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开始奔跑起来,但是身体的孱弱让他不断的在路上剧烈咳嗽……
到最后,他可算是见到了自己的家门。
开着……
开着……的?
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
自己的妻子,果然还是没有离开自己吗?
一定是这样吧?
……哈哈,一定是这样。
妻子不可能背叛自己,估计正在生火做饭吧?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的独自生活三个月,一定很寂寞,很孤独吧?
她一定恨透了自己吧?
不用担心。
从今天开始,我王飞归心了,再也不去糟践自己糟践生活了,我要和你好好地过日子,我要……
他越想越美好,越想越激动,到最后踏入门槛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绊住脚摔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爬起来之后,木簪子却也已经摔成两半。
“啊咧……”
他木讷的站起身来,默默地,默默地,就这样半跪在地上。
抬起头来,看着几乎半开的门缝。
没错,从他进门前的那一刻,不,甚至是还没进门,内心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十分熟悉的声音。
这股声音让他内心极度不安,让他强行无视,让他头脑发昏,让他到最后彻底无法无视的时候,脚下一软摔在地上,簪子碎了,也如同他破碎的心,彻底彻底的全部化作一摊烂泥。
沉重的,几乎是晴天霹雳一般,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戏谑的击垮了他最后的脸面……
不要,不要……
王飞快疯了。
“不要啊,不要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伶鸢,我要杀了你,还有那个野男人,你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他疯狂的怒吼着往前连滚带爬的冲上去,但是瞬间就被一只坏笑着的狐狸一拳打趴。
在他的哭喊声之下,他的双腿被苏小黎彻底弄得脱臼了之后,再用绳索把他五花大绑,然后强行拉到了大门,最后他被绑在椅子上,嘴也被用布堵住,就这样近距离亲眼目睹那张熟悉的脸蛋。
断断续续的言语,是对着王飞说的。
“从今天开始,你被……被休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是……夫妻。”
“我…曾经作为你的妻子…对你早就仁至义尽了……。
到最后,苏小黎还不忘给王飞的嘴塞进去一颗药丸。
这样,他就会废掉,往后一辈子都再起不能,且经脉受损,免得他报复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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