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妖民看着真不顺眼!”金方抓着心肝坐在城垛上吃着,满脸赤血让那张凶恶的脸格外狰狞,“他们哪来那么多粮,你不怕他们扰乱军心么?”

英芜不喜金方的粗鲁,他从不那样毫无仪态:“他们虽在传教施粥,笼络妖心,但并无太大影响,留着还能安众妖之心,尚且有用。”

金方咀嚼着心肝,眼却瞅着木函关内外的妖兵:“总觉得看着心烦,听说他们的头头是个那个黄袍道人,这些妖,为了一口粮,反倒追随敌人去了。”

英芜不屑的笑了笑:“我派妖查过了,这些黄巾妖民都很安分,打仗时虽不冲锋陷阵,却把受伤的同族带回营阵,减少了不少阵亡,就算是笼络妖心,难不成还能把我族妖军带着投敌不成,姑且留着吧。”

“但愿如此,”金方把肉咽了下去,摸摸嘴忽然又凑近英芜了些,“听说前头吃了败仗,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英芜眉头一皱,怒目圆瞪,“扰乱军心可是重罪!”

“您甭管我哪来的消息,就说对不对吧?”

英芜动了一刻杀心,但又立马放了下来:“人族援军已到,开始反攻,前头自然难受些,明日一早,我就要派兵去三辅相助,不用你来操心。”

“英芜上妖,你我稍有些交情,我提醒你一句,咱从辽西一路打到长安,别看万兽军无人能挡,但心一散,可就……”金方略有深意的拍拍英芜肩膀,就往外走了。

“嘁!”金方一走,英芜脸色立即拉了下来,虽有不快,但还是压抑了些,转头从城头飞了下去,推开帐门,夏槐荫正在其中。

“英芜上妖,你怎么来了。”夏槐荫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谦恭的陪了上来。

英芜自认为已经驯服了面前这妖,也不甚防备:“吴涯,你我先前有嫌隙,但是平心而论我给你们的粮少过一口吗?”

夏槐荫仍是恭顺,近乎谄媚:“上妖雅量,并未少下妖一口。”

“现在乃是非常之时,你我该放下嫌隙忠心于国,”英芜特地从怀中取出一颗内丹,递给夏槐荫,“你我同为羽族,这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你拿去用。”

夏槐荫接过内丹,心说这老鸟肯定又憋着坏,但又不好发作:“果然是好宝贝,末将谢过上妖,不知上妖有何吩咐,只消一句话,末将愿肝脑涂地。”

英芜气定神闲,很满意夏槐荫的反应:“长安进攻受挫,木函既然夺下,我明日便亲帅大军去助陛下,你带着你的部下留守木函,你看如何?”

夏槐荫满口答应,诸军之中自己的先锋军最弱,留下来守关最为合适,也知道英芜怕自己抢了功:“那自然没问题,您尽管放心去,末将与木函关势同生死。”

“那就有劳了,”英芜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那颗内丹还请快快吞服,凉了就不好吃了。”

夏槐荫恨不得掀了桌子,立马斩了英芜,但还是一压再压,拿出方才那内丹,一口吞下:“果然是宝物。”才下了肚,夏槐荫就察觉出那内丹被做了手脚,强颜欢笑夸了一句。

英芜这才放心:“此物一时半会难以消化,还要几日,可别太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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