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布满的树林里，两道身影伴随着刀剑声激烈地碰撞。经过十几轮进攻，吴钧终于体力不济，坐在地上呼呼喘气，而他面前的那个人，仿佛一座山，无论哪个方向的攻击都不能移动他丝毫。

“怎么了吴钧，才十几轮攻击就没劲了，战场上的话，你已经是个尸体了。”

吴钧提一口气想起身再来，但全身酸痛的肌肉瞬间让他泄气，而后瘫倒在地上，大口呼吸把身体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不愧是武铭，怎么打就打不赢你呀。”

“你的资质不错，我觉得多练几年就可以打败我了。”

“这么看好我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我争取。”

几年后，吴钧确实和武铭打得有来有回，可每当最后关头总是棋差半招，输掉比赛。

“你能告诉我，我输在哪吗？”

武铭没有理他，转身就走。

”自己悟去。“

天女521年 秋 维莱国

海岸边，一艘蒸汽轮船停靠在这里，蓄势待发。这是维莱国首相为了感谢燕小小一行人帮助剿灭光复会也是为了国家之间的礼仪特意准备的。喜子则自己装满了维莱国的货物，跟着一起扬帆回程。

楚念捧着常娟的骨灰，默默地上了船，他决定带着这位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回到天城，永久地纪念她。天女依然站在岸上，安抚着燕小小随风飘摇的秀发。

”我还有事去做，天女姐姐，你们先回去吧。”

“你长大了小小。”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长大。长大意味着时光的流逝，会把我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地带走。天女姐姐，这么多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没有好怕的小小，别离是为了重新遇见，这是生与死的循环，是希望如此美丽耀眼的原因。”

“可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存在世界。”

“那你就忍心让我生活在没有你的世界吗？你们，都好自私啊。”

燕小小扑入天女的怀抱中，竭尽全力将这份支持她走到今天的温暖揽入怀中。

“谢谢你，天女姐姐，我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蒸汽轮船的轰鸣随着它在大海上的远去，渐渐消散。

林如茗站在燕小小的身边，不解地问道。

“燕姐姐在维莱国还有什么心愿吗？”

“不是我，是你。”

“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天下第一吗？”

“嗯！那是！燕姐姐要教我吗？”

“当然！看好了，我只表演一次。”

城外，灰红的枫叶挂在树上，随着秋风阵阵，飘摇着身姿。

燕小小坐在一个石头上，身着干净洁白的天城守备队制服，双手握住虹剑-挽歌的剑柄，插在地上。风儿轻抚着她的秀发，像一条黑色的丝带随风摇摆。

少女面前，赤剑-天从，紫剑-鬼魅笔直地插在地上。

林如茗站在远处的小高地，按照燕小小的吩咐，安静欣赏，不要出声。

燕小小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扰动。终于，新的气息传入鼻腔，她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吴钧走到了燕小小面前，眼神里充满着敌意。

“原来是你，偷走了我的剑。”

“我这不来还给你了。可我不知道，这两把剑到底哪个是你的，索性都放在这儿了。”

吴钧走上前，两只手各拿一把剑，狠狠地从地上拔出。

“这两个，都是我的！”

林如茗在远处看得真真，心里不禁对师父贪婪的样子大加鄙夷。

“你不跟着天女一起回去，一个人来这，要给你的朋友报仇吗？”

“人都死了，报仇还有什么用。”

“那为了杀了我出气吗？”

“你做的所有事，我没有气，只有伤心。”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了朋友的心愿，我要亲手教她如何成为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哈！天下第一，这辈子除了武铭，我哪里输过！你为了这个而来，自寻死路！”

“天下第一是比出来的，可不是说出来的。”

燕小小面露自信的微笑，架起挽歌剑，比出剑招。

吴钧双手奋力地挥剑，赤剑-天从与紫剑-鬼魅的宝石一齐闪耀。

一阵狂风吹过，红叶布满了天空。

林如茗握紧双拳，一阵兴奋。

天下第一大赛，就此开幕！

吴钧身影消失，已经闪现到燕小小的身前，右手的赤剑天从奋力砍出强大的红色剑气。燕小小回身闪躲，从容地躲过剑招。吴钧再次发力，闪到燕小小身前，双剑如如同两条毒蛇，凌冽而快速地对着燕小小撕咬。燕小小右手猛烈地转起挽歌剑，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守护屏障。双剑在挽歌剑上碰出阵阵火花，却不能伤到燕小小分毫。

吴钧改变攻击方式，一下闪到远处，将紫剑插在地上，双手举起赤剑-天从，如暴雨般挥舞起道道剑气。剑气携卷着狂风冲向燕小小，燕小小纵身闪躲，轻盈而从容，像极了暴雨中振翅高飞的海燕。小小从没有挥剑格挡，而是扭动着身形，躲过剑气攻击，在林如茗看来，那是一支绝美的舞蹈。

吴钧再次改变攻击方式，判定无法用赤剑-天从伤害到燕小小，便扔去赤剑，双手挥舞着紫剑-鬼魅。先是左手边，再是身后，然后是头顶，吴钧不停地变换着攻击方向，像顾平对付他那样，试图通过无穷的变幻，找到对手防御的松懈点，从而一击必杀。

像顾平一样.......

像顾平一样......

燕小小闭上双眼，黑色的视野里，吴钧的身形瞄着白线，描绘在她眼前。燕小小根本无需思考，凭着肌肉记忆，挥剑格挡，因为顾平已经将这招开发到极致，何时何地，怎样的挥剑都做到了极致的钻研。吴钧天才般的技艺帮助他快速掌握了这套行至完美的剑法，但是天才帮了他，也害了他。

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燕小小盘算在心。

这是燕小小日复一日的磨炼就为了此刻的出招。

在吴钧出招前的刹那，燕小小已经在心中描绘了他的身形与体位。挽歌剑寒光一闪，对着左手边的空气猛烈挥砍，吴钧看在眼里，却已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向着那个地方闪现。

那一刹那，他棋错一招。

神剑撕开了他的身体，吴钧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武铭，难怪......我打不过你......好久没有......像这样的......快乐了。”

旧的天下第一已经倒下，新的天下第一在林如茗的见证中诞生。

“燕姐姐，真的要把这些给我吗？”

“以后的天城不会再需要这些东西了。好好保管它们，早日完成心愿。”

“嗯！”

夕阳之下，世界都染成金黄，燕小小转身离去，在林如茗的视野里，与太阳的光辉融为一体。

林如茗身后，天从，鬼魅，挽歌三把神剑插在地上，像是三位忠实的仆人，默默地见证着另一段传奇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