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天气阴沉,看起来不是一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起码在这时候来到墓地旁边的都不是什么一般人,要么是精神有问题,要么是神经有问题。

眼前这位浅蓝色头发的美少女明显看起来不属于这种人之列,但此时她倒是正大光明地顶着雨水和雷鸣站在墓地中。

旁边一个个在阴暗的光线中矗立的墓碑明显吓不走这位来路不明的美少女,她此时正盯着面前的墓碑出神。

很遗憾的是,墓碑上面就连半分关于其主人的介绍都不存在,仿佛就连死后都要保留神秘。

这块墓碑就是她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就是关于这块墓碑的主人。

虽然来寻找一个死人很奇怪,但敖霜确确实实这么做了。

如果能发现她站在暴雨中而没有丝毫沾湿的外套,那想必就会对她的行为多上几分认可。

似乎东道主没有让她等上多长的时间,眼前的土地开始松动,仿佛在其下有什么生物在松活土壤。

蓝发少女的眼眸微微睁大,嘴角更是不受控制地扬起。

成了,按照家族里面的唤灵仪式真的成了,自己也是有一个心仪的随从的人了。

毕竟高傲的龙族,还是皇族之中,就只有她来到人类世界不仅一事无成只能啃老本,甚至连自己的手下都没有。

于是她就剑走偏锋准备了一点仪式用具来复苏一个死去的人,至于灵魂就随便使用一个路上抓的就可以了。

这样起码她也有了自欺欺人的实力,至少不是完全没有愿意跟随自己的随从,也不至于真的在家里抬不起头。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准备的材料其实不算齐全,甚至有几样最重要的因为药店缺货就按照黑心老板推荐,买了下位替代,甚至价钱还贵了几倍。

这样简陋的仪式,就算是死去的前女友都不会愿意突然开始攻击她。

当然她也只是一个纯情的两百岁龙女,要是真的出来一个能让自己钟情的家伙,那就这样开始发展也不算很差。

没给她多想的时间,一只苍白的手臂携带着手上的各类装饰物探出泥土。

戒指手镯一应俱全,甚至让敖霜觉得这种分量的饰品,其主人是否能带着它们进行正常生活。

这块墓碑的主人敖霜也是稍稍了解过一点的,知道是一位女性,样貌什么的一概不知,但最让她心动的是对方甚至没有多少交好的朋友,亲人更是毫无踪迹,这样就算是挖坟也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大不了自己之后多来上两次香。

接着就有些超乎她的意料了,冲天的煞气自那只伸出的手臂开始扩散开来,周围的原本还要费尽心思抵挡狂风暴雨的花草树木总还算可以歇息了。

因为仅仅一息之间,周围的植株全部枯死,一阵强风吹来甚至能吹走不少已经化成灰的枝叶。

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的敖霜也明显被吓了一跳,并且这种一片死地的情况还在往外扩散。

于是她也只能归结于仪式没有完成最后一步导致出错,赶紧把刚刚路上收集起来的漫无目的游荡的灵魂放出。

刚放出来她就愣住了。

她忘了学怎么引导灵魂的术法了。

正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原本属于一名颓废男性的灵魂竟然自己晃晃悠悠朝着那只手臂钻去,不久就整个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冲天的煞气霎时间消散,就连枯萎也停止了扩散,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

紧接着,那只苍白的手臂瘫软下去,无力地摆弄了两下,似乎在求救。

敖霜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去拉住那只手臂,尝试像拔萝卜那样把对方拔出来。

龙族的力气不算小,这位被貌似被自己唤来的美少女的身体也不算玻璃人,起码拔出来的时候还算是完整的。

虽然沾上了不少泥土,但对方古朴典雅的长裙,披散的黑色长发以及刚刚因为拔萝卜散落纯金发簪,还有身上的各种金银首饰。

看起来不是什么一般人家,下葬的时候还这么隆重。

但叫都叫起来了,总不能再给别人塞回去吧,再说这体内又不是原本那个灵魂,自己也没有多过分,吧?

狂风暴雨拍打在莜婉的脸上,让她脸上的泥土被洗刷掉些许,也让她逐渐唤回自己的神智。

引入眼帘的是一位蓝色长发的美女大姐姐,此时正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

自己不是应该在公司里面加班吗?好像自己是要去关灯来着,不然电费还要从自己加班费里面扣。

然后......莜婉想起自己当时好像是刚刚洗完手,手上还有水,然后就去碰了公司里面久久没有维修过的电灯开关。

但看起来现在自己还没有死透,或者说自己是在做梦?

敖霜有些愣神,随后她后退几步让莜婉能够撑起身子站起来。

很明显刚刚苏醒的身体不是很能适应开局就狂风暴雨的强度,让莜婉摔倒了数次。

但这副丢人的样子在敖霜看起来就是另一幅画面了。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美少女顶着绝美的容颜,拖着幼态的身体数次因为肢体不协调而摔倒,每次摔倒后都会露出一脸迷茫又无助的表情,但从未向自己求助过。

可爱。

终于对方算是站立起来了,在狂风暴雨中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形,随后看向了自己苍白的小手,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随后莜婉向敖霜试验了一下:“那个......你好?”

软软糯糯,一种让人听了会忍不住冲上去把声音主人一口吃掉的冲动。

敖霜也是心跳一滞,随后狂跳,此时莜婉紫粉色的,楚楚可怜的眸子还在盯着她,一股无助与失落就隔空传递过来。

硬了,尾巴硬了。

清醒点,你可是龙族里面高贵的皇族,怎么能如此肤浅!

莜婉听见自己声音的一瞬间面如死灰,比起重活的欣喜,席卷而来的是对未来无限的迷茫。

毕竟社畜能够天天忧虑的,最擅长忧虑的也就是这点了。

似乎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影响,此时她竟然蹲在地上,把自己的头埋进臂弯里,想要就这样简单地逃避一下世界。

直到有人轻轻点了点她的后背。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先来我家试试看。”

敖霜承认自己就是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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