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神情满是无奈。
这就是有话想说，却又不能说时的表情吧。
...
“呵呵，红鸢，你还真是精神呢...”
“本来我们可以愉快的叙叙旧。”
“可惜，你是个哑巴...”
“呵呵。”
平躺在地上的吉飞轩瞄了一眼小花。
露出了疲惫的笑意。
...
“其实你的师傅就是我杀的。”
“他很爱多管闲事，最后发现了我的族谱。”
“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已经死了...”
“正是被你师傅所杀！”
“他虽然名为红鸢，却也在执着于寻找尸莲菩萨墓穴的入口。”
“我父母以为他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
“就天真的把入口的线索透露给了他。”
“没想到，你师父真正的目的是想盗取墓中的宝物。”
“他想私吞，并害怕我的父母走漏风声，所以选择了杀人灭口。”
“...”
“呵呵，很可惜，在他即将找到入口的时候。”
“我杀死了他。”
“毕竟是血仇，我把他拦腰斩断，再斩首提取喂狗...”
“应该也不过分吧？”
吉飞轩眯起眼睛，笑得很是惬意。
...
“...”
“你怎么没有反应...”
“啊，上辈子已经和你说过了啊。”
“哈哈，真是扫兴。”
盯着毫无波澜的花源静，吉飞轩只得尬笑着自言自语。
...
“啊...上辈子...”
“一生...真是漫长啊。”
“...”
“后来，我按照族谱的提示，找到了进入古墓的方法。”
“其中位于迷途知返中的哨站，就是我的祖先，曾经供奉香火的地方。”
“只要找到那里，进入古墓就不是问题...”
吉飞轩笑着咽了一口唾沫：
“还记得那时，我带了两个小子摸黑进入。”
“尸莲菩萨的墓里黑漆漆的...”
“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里里外外，全都是我没见过的怪物。”
“古墓里面更是机关重重，我不懂里面的门道...”
“不小心害死了跟在我身边的小子...”
“呵呵。”
吉飞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后来，另一个小子也被怪物叼走了...”
“我知道迷途知返里偶尔会闹妖怪。”
“只是没想到，在靠近古墓的地方，怪物的出现居然就像兔子一样频繁。”
“我捡回了一条命，决定要谨慎行事。”
“于是我找到了纹村的盗墓贼刘大鬼。”
“那个倒霉蛋早就想掀菩萨墓了...”
“结果我去了之后，发现那小子的心气已经没了。”
“他的亲爹被人扒了皮，他咬定一定是山上墓里的妖怪干的。”
“他以前试图盗过菩萨墓。”
“但每次都被我们打退。”
“这次我主动上门，给他让出道来...”
“呵呵，他竟然怂了！”
吉飞轩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他说墓外面怪物太多，想盗可以，得找帮手...”
“前几天，有两个日本人来找过他。”
“想拜托他一起去找尸莲菩萨的大墓。”
吉飞轩笑着看了看西本。
西本听罢，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
“好恶心...”
令梦慈叹了一口气。
...
“你又不是局中人，自然会讲这样的风凉话。”
“那个年代的人，和现代人可不一样。”
“我们被肩上背负的使命困在山中，一辈子都不能出去...”
“有的村民可能喜欢音乐，有的村民可能擅长踢球...”
“但实际上，我们注定只能做一辈子的守墓人。”
“待在山中砍柴打猎，叩拜信仰。”
“日复一日，重复着一样的事情...眼睁睁看着自己长大...老去。”
“这个世界明明那么大，这座大山却成为了我们的一切。”
“大家明明都是一条命...”
“凭什么我们的生命就要这么的...平淡...轻贱。”
“...”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父母跪拜祈祷的样子。”
“他们从年轻力壮，一直拜到白发苍苍。”
“他们是赋予我生命的人，是我最珍视的亲人...”
“可就是我最在乎的人，却要整天跪在香火前，祈祷萦尘莲的诅咒不要蔓延到我的身上...”
“父亲的腿跪瘸了，母亲的眼睛哭瞎了一只...”
“萦尘莲凭什么要诅咒我们...”
“我们一家这般虔诚，都要被萦尘莲诅咒。”
“那我们供奉这朵莲花又有什么意义！”
吉飞轩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萦尘莲，得给我的祖先一个说法...”
“得给我的父母一个说法。”
“得给我一个说法。”
“所以我必须要打开尸莲菩萨墓的大门...”
“找到这朵莲花。”
“我想让它承认，我们袁家世世代代这么多人的命，都不是贱命。”
“我要让它认可我们的虔诚。”
“这是我们袁家世世代代...传至我父母...传至我的，唯一的夙愿。”
吉飞轩开始掩面啜泣。
...
“如果萦尘莲只是存在于虚构，那你的夙愿也不会保留至今。”
“但是，从未有人真正见到过萦尘莲的实体...”
“不过现在看来，‘萦尘莲是尸莲菩萨在山上采到的一朵莲花’的说法也已经是错误的了。”
西本诚一郎捂着下巴小声地分析道。
...
“小鬼子，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也有夙愿吧。”
“你的夙愿是什么？”
吉飞轩不愿多言，捂着眼睛转移话题道。
...
“...”
西本被问住，一时愣在了原地。
...
“应该是...和宇野先生一起见证神秘吧。”
西本诚一郎思索了很久，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
“真的吗？”
“西本君，我们俩还真是志同道合呢。”
吉飞轩的语气发生转变，啜泣声也戛然而止。
...
“...”
“...”
接下来，这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隐约可以听到缥缈的水声。
以及吉飞轩时不时地剧烈咳嗽。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令梦慈蜷缩在地上，在清醒与模糊之间保持着体温。
不远处的西本正跪坐在吉飞轩的身边。
垂着头不知道在喃喃什么。
...
模糊的声音渐行渐远...
即使还有一些片段的交流，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被沉默占据。
...
“好不甘心啊...”
令梦慈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周围时而会出现花源静的脚步声。
虽然小慈警戒心极高...
但花源静的脚步，却会给她带来一丝安心。
...
渐渐，无人说话。
阴冷与沉默填满了古老的洞穴。
腥臭夹杂着潮湿，令小慈不时反胃。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似乎都准备安安静静的等死。
...
如果花源静可以说话。
是不是可以增添一点热闹呢。
...
【真的...】
【好安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