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文武百官揣着各种心思返回了自己的衙门,以尽早完成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情,站满了人的金銮殿内这一下走的一干二净,空荡荡的,显得有些突兀。

龙座周围,只剩下南宫霜嫣和在一旁侍奉的侍女几人。

夏末秋初的阳光有些毒辣,照得门口的女侍卫不由得转了转脖。与此相对的是,大殿四个角落里矗立着的木质风扇转动吹起的习习凉风,却吹得殿内清爽如秋。金銮殿与皇宫大多数宫殿结构相类似,都以风轮和冰窖作为夏日的纳凉途径。大殿底下开凿有储藏冰块的窟室,旁边还有一条只容一人进出的通道,供负责冰窟的人检查添加冰块。

每逢夏日,侍女便会打开殿内连通冰窟的开口,放出冰凉的水汽,佐以巨大的风轮吹拂,可以使宫殿在酷热的盛夏里依旧清凉。

南宫霜嫣就是在习习凉风中沉沉睡去,文武百官告退没多久,她就合上了双眼,靠在龙椅上进入了梦乡。

她实在是太累了。

一旁的侍女本想提醒皇上该去御书房了,但见到皇上睡着,所以默默地挪着步子,想去取碗绿豆沙来给皇上醒后解渴。

“我怎么睡着了?”本该睡着的皇上忽然睁开眼睛,呢喃地说道。

“皇上,您醒了?”侍女微笑着看着她。

面前这个女孩儿名字叫薛滢滢,是父皇从废墟中捡回来的孤儿,经过天策府训练后,进宫成为了她的贴身护卫,那天一剑挑飞假账簿的人就是她。

“我、朕这是睡了多久了?”

“回禀皇上,您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啊~啊,好累啊!”南宫霜嫣用手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伸了个懒腰,“罢了,今天就不去御书房了,在这把剩下的奏折批完吧。”

“怎么每天都是些歌功颂德的废话,这帮孙子除了勾心斗角、欺上瞒下就不会干点别的事情么?”

南宫霜嫣恶狠狠地骂道。

昨晚秦牧逃跑之后,她同那个中途冒出来的猫耳娘在听留阁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半夜,早晨又要起来上早朝,算来并不比大臣们多睡多少。

这里不同于她先前所处的修真界,很多事情不是看谁不爽就把谁杀掉就能解决,仅仅依靠通天修为就能治理好国家的光景已经一去不复返。

相比起武力值、魅力值先天最大化,南宫霜嫣的**值与治国理政技能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即使是这样,她仍旧有信心将这个国家治理好。

“对了,你还记得刚才那几个尚书走的时候,脸色如何吗?”南宫霜嫣单手支着下巴,忽然说道。

薛滢滢恭敬道:

“记得,李尚书尚书和司徒尚书脸上有些不悦,方尚书、雷尚书则是喜忧参半。镇北侯脸上笑呵呵的,倒是平时笑呵呵的丞相大人耷拉着脸,像是被人偷了钱袋似的。”

薛滢滢在天策府不仅仅是训练武艺,还包括协助皇上处理政务,朝堂上观察百官神情,朝会之后一一汇报,帮助皇上做出推测分析。

南宫霜嫣微笑道:“运河沿岸的盐运税收一直是各地的大头,这次的政策一旦颁布,肯定会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但既然他们窥伺朕的这把椅子,朕也不必同他们客气。”

依据这副身体前任主人的记忆,南宫霜嫣的父皇膝下共育有五个儿子三位公主。父皇将皇位传给她,其他几位皇子心里多少是有点意见的。

大乾在排除镇北侯这个异性王后,总共有五位亲王。

雍云王、魏武王、齐穆王、远东侯、抚西侯。

其中魏武王比较特殊,是父皇破例册封的王爷,也是唯一一个明面上支持南宫霜嫣的人,她与南宫霜嫣都是公主,关系最好。其他四位王都心怀鬼胎,心里打着各种不为人知的小算盘。

其中远东侯(二皇子)和齐穆王(四皇子)反对南宫霜嫣的声音最凶,几乎每次早朝,他们的爪牙都会上前细数她的问题,而且嘴炮之凶残,大于约等于2个秦牧。特别是远东侯的爪牙,简直活脱脱一战犯,巴不得自己御驾亲征,最后天子守国门。

抚西侯(三皇子),由于西边一副太平景象,完全就是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样子,每天钓钓鱼溜溜鸟,一副闲散王爷的模样。

前太子雍云王心机最深,虽然被看管在自己眼皮底下,但小动作不断。前些日子就是他指使张顶锅利用账簿企图扳倒镇北侯的。

南宫霜嫣看着奏折堆里那封厚厚的折子,面色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这份折子里面慷慨陈词,洋洋洒洒数千字,无非就是弹劾秦牧这家伙在北疆敛财无道,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府中豢养死士众多,疑似有意欲谋反的迹象。

废话,秦牧翘起屁股想干什么,老娘比你们谁都清楚,老娘要是敢动他,还用得着你们在那喊?

不过秦牧那家伙,迟早得想办法弄死他。

现在朝中上下也只有秦牧看上去是效忠于她,要是这时候把秦牧给开了,怕不是第二天就被人逼宫了。

南宫霜嫣和雍云王、远东侯、齐穆王基本算是君臣离心,双方都恨不得对方明天就暴毙,但想要处理掉两位手握实权的亲王,没有周密的计划和名分,是做不到的。

同样雍云王、远东侯、齐穆王想要搞掉南宫霜嫣,也是难上加难,毕竟她身后站着握着大乾二十万精锐军队的魏武王,还有一个从未明确表露过态度的镇北候。

双方一直僵持不下。

薛滢滢疑惑地看着南宫霜嫣,“皇上,容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初掌权柄,根基未稳,如果贸然推行,臣恐怕……”

“滢,你可听说过‘推恩令’?”

“皇上,您的意思是将他们的封地分封给他们的子孙,变相削弱他们的实力是吗?”

“没错,但是还需要一个契机,这次的盐运改革不过是条导火索罢了。”

南宫霜嫣望着阳光底下冒着金色光晕的房檐,嘴角噙着一抹饶有深意的微笑。

正如薛滢滢口中所说,贸然推行盐税改革,势必会逼得某一位王爷造反,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只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名分除掉他们。

她还从秦牧那学到了一招狠招,“推恩令”。没有人能抵抗得了封地带来的巨额税收,为了利益,父子也可能会反目,更何况是子女数目众多的王爷。

南宫霜嫣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说实话,她很讨厌处理这种关系,她更倾向于那种打个响指就能让人灰飞烟灭的粗暴方式。

想到这里,南宫霜嫣忽然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秦牧——

秦牧那个狗家伙虽然害得她修为没了,但是不知为何同他相处,总是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可能是另外一个自己喜欢他吧,但是……踹他真的好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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