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竹走在那街道,因为年还没过完,那街上依旧是新年的气象,红红火火,红灯笼也是高高挂在路边,况且过完年还要闹元宵,还要过个佳节。
贺修竹只管往城外走去。
城外之西南,有一桃林,那林内有个亭子,名叫墨亭。
墨亭也有些故事,以前有个读书人,赶考在路上正好途经在这里歇息,在这阁里温习功课,写文章,在这里亭子里文章有所突破,没想到竟然真的高中,便花钱请人来修葺这里,旧的亭子被拆后修了更大的亭子,为亭子起名为“墨”,还在附近种了不少桃花树。
此后,这里除了供路人休息,还成了附近不少文人才子和读书人的闲聚场所,而有些大家族的公子少爷,喜欢结交朋友,便也时不时的来。
贺修竹出了城,城外开阔,远山层层相扣,远处还有一条河,河边有种了很多竹树,青山绿水,还有田地菜园,走在城外,也甚是清净惬意。
来到那桃园,这里桃花开得正盛,虽然也有不少绿叶,新苗,也盖不住这满园春色,除了那桃树开花,附近的花草也是在争艳,抬头更是不少燕子纷飞。
穿过一段石板路,便来到了墨亭。
墨亭中,一个衣着贵气的公子已经等着,是萧家的少爷,年纪比较大,所以贺修竹以兄相称。
贺修竹进入亭子说:“萧兄,久等了!”
萧兄:“没有!我要准备些茶具,我命下人去那河里打水,待会回来后烧水,起茶!”
这墨亭里本没茶具,那萧兄从家里拿木箱子装了套茶具,把烧火的小炉子也带来了,开来为了聚下来一起喝茶聊天,也是下了功夫。
而贺修竹也是带了纸笔和墨,在袖内取出个盒子,把东西都拿出来。
贺修竹在这亭里中间的石桌的底下装上的木箱子内取出一本本子,这个箱子是用来存放东西的,因为不少读书人和才子在亭里写诗对句,没写完和没对上的句子都会放入这箱子,让大家也对一对,或者修改修改。等到下次来再抄录,没有对上的就一直留在这里,要是一本本子写完,会有人拿去最近的学堂,供那些童生学习和存放起来,倒也不怕弄丢!
两人打开本子,见没什么有意思的,都基本对完了,便偶尔改些诗词,改一些句子。
萧家的下人打水回来,在外边空地升起火,烧起水来!
水开,起茶,然后给两人倒上,两人举杯对饮,边喝茶边聊。
下人帮忙磨那小小的墨砚。
不久后,又两人前来,正是上官如鸿和那方家的公子,上官如鸿以前很少来,自然不熟,这才得方少爷一起来认识认识些人。
上官如鸿来到,见这满是桃花朵朵便语出道:“美,这桃花!”
两人前后相继进入这墨亭,上官如鸿是很懂礼数的,自己年纪小,便是拿过下人手里的茶壶,自己给三人倒上,倒完茶便坐下介绍自己。
如鸿举起茶杯说:“我名上官如鸿,今日见过各位兄台,先和诸位共饮一杯!”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其他三人见这小兄弟如此有礼数,也甚是喜欢。
接着那上官如鸿又给几人沏茶。
四人人便闲聊起来,互相介绍。
四人边聊,上官如鸿也是了解了这亭子的事,便打开那本子翻看起来。
他翻看良久,看到一个朋友的句子,还没有对上,便和四人一起研究起来。
上官如鸿说:“大家看,这是我的故人,他先前回来,说他一家去了西北之地,晚上在我们江南已经是黑夜,可那西北的日落竟然持续两个多时辰,甚是奇特!这句子没对上,我们给他对一对?”
萧兄好奇,自己虽然足迹遍布多处,确是没听闻过。
笑兄弟问:“莫非这西北之地,甚是遥远?”
上官如鸿:“我也不知道这有多北,不过我也想看看那日落。”
贺修竹也是好奇呀,直接就接过本子来看那句子:“遥望西山,日落处生晖。”
方公子也看了说:“可真有这两个时辰不下的夕阳?好个生晖!”
贺修竹本就喜欢观景,这脑里想起这画面来,站起身走到亭子边,望着远处山头不说话!
那萧兄虽然经商,能和修竹等读书人一起相交,自然是懂些笔墨。
他看了说:“这西对东,日可对月,山可对海,落对出,这生晖!如何对!”
上官如鸿嘀咕一句:“海上生明月,东海,西山对东海。”
萧兄听了,提笔,先是写:“暮看东海,月出.........”
方公子见大家这么积极,自己也想了想,说:“众说那皓月无垠!那便是生晖对无垠!”
萧兄听完,马上就对出,边写边说到:“遥望西山,日落处生晖。”
“暮看东海,月出时无垠,”
而贺修竹听了,从那幻想的夕阳醒来,看着远处的河流,又想起那句子中月出的景色。
贺修竹坐回位置,轻声说:“妙,妙!实在是妙!”
那上官如鸿见这贺公子似乎不爱说话,怎么和自己老姐一个德行,以为有心事,便问贺修竹:“这!贺兄为何,如此惆怅!”
其他两人听了,哈哈大笑!分别对上官如鸿解释:“修竹公子就喜欢这样,没有心事,相处久了见怪不怪了!”
方公子也是说:“虽说他没什么表情,但是这贺兄现在应该是很开心的!”
上官如鸿见贺修竹儒雅文静,便说:“那自然好,也就我比较话多。”
贺修竹微笑一下说:“谢谢诸位理解!来!再饮!”
这时贺修竹内心也是舒畅,和大家说:“今日和大家一起喝茶,不如今日情景,也来个对个句!”
大家也是想到了一起,不过让上官如鸿起头。
上官如鸿起身,四处看看,这桃林和满园的花草,心也是有了个大概。
回来坐下起头说:“墨亭聚饮不夜候;”
“桃园芳菲入招子。”
但上官如鸿跑回来,又补充道:“我觉得并不完美,诸位可以帮我,改改乎?”
方公子开口:“墨亭和那桃园都太过具体,其他没什么问题!”
萧兄也是说:“这墨亭不是我们所提名,应当不能自居!古有陋室铭,那此处可以是陋亭。”
众人也是再想,而那下人又热了一壶茶,上官如鸿给三人续上。
贺修竹起身,在附近又是赏起景,见一片桃花落下,那俊朗的脸庞浅笑一下,心里说,有了!
他站着把笔墨粘上,把纸拿出,写上:“陋亭共饮不夜候;”
“满园丹青入招子。”
大家接过一看,也是称赞起来。
上官如鸿赞道:“这丹青,用在这里,如画般的想象就出来了!”
如鸿又说:“没想到这贺兄,深藏不露。”
贺修竹坐下,大家也开心的继续喝茶。
聊到那方公子,在外地教书,大家想听听如何。
那方公子说:“聒噪,这学生太过聒噪!也不好学,甚是头疼!”
方公子又说:“我想,要是都如贺公子这般安静,我就舒心了。”
说完,大家听了也是哈哈哈的笑着。
贺修竹回话:“诸位见笑了!”
四人相谈甚欢。
良久,贺修竹在交谈中见那云色有变,显得暗沉,估摸了一下时辰。
皱眉,说道:“天欲雨!”
“天欲雨!”
说着和其他人说:“我见天色有变,怕是有雨,鄙人先走一步。诸位也小心些。”
贺修竹说完,茶喝到半杯,收拾那书墨工具,这时候大家见天色尚早,想挽留贺修竹。
想给他续上茶,贺修竹制止,说:“茶已过半,莫再续,君莫留!”
贺修竹身影消失于石板路,也不是不是见天色变暗才断定天欲雨,是那天空的燕子,没了身影。
而这天色也随着贺修竹的离开更是昏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