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通知,我怕你已经走了。”
“可是现在不是有手机么?”
“学校不是不准带吗?……而且家里也不准我用……而且我自己也想着高考以前能不碰手机就不碰手机的……”
班长的脸一下红了,我猜是夕阳映红的吧。
班长可谓是被眼镜封杀了颜值的典型。她戴的是那种可以说土得掉渣的大圆镜片无框眼镜,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扎成一个髻儿,一看就是为了不让头发干扰活动而简单编的发型。身上穿的是学校统一的校服,我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款式了,但是并不是所谓的“运动服”,有的女生可以把校服穿得很好看,但班长的校服明显是大了一码,以不显示出身体的曲线,饶是如此,还是隐约可见她的身材。
我们学校倒是没有那种日系辣妹,故意把校服脱到胸以下,还扎起来,就为了展示身材。可是,宽松的衣服下的微露,实际上是我的好球区。我就这么欣赏着。
哦,对了,被眼镜封杀的颜值,差点忘记这个了。
班长的头发,天生就有些褪色,呈现出一种叫做所谓“亚麻色”的颜色来,而且还有些自然卷,披散下来,真的就是明星式的超级大波浪。这时再把她的眼镜取下,小巧的鼻子,浓眉大眼,说她是刚刚整容回来,恐怕也会有很多人信服。而且,高度近视的人取下眼镜以后的那种失焦感,到了班长身上,完全就是清纯系眼神的典范。御姐型的头发和身材,清纯型的眼神,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女子高中生。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有些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然而,这样的女生,对于当明星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兴趣。她的兴趣是好好学习,考上名牌大学,出人头地。
明明有颜值还努力,哦,班长大人,非常Nice。
“哥哥,你到底还要看你的班长看多久?”
妹妹很不高兴地踮起脚,戳起了我的脸颊。
“什么叫‘我的班长’?”
我一句话,把两个女孩子都整得羞涩了。
哈哈哈哈!未经世事的女孩子就是这么有趣。可惜啊,可惜。
一旦沾染上世俗,就黯然失色了。
一种黯然的忧伤,袭上我的心头。儿时曾经好好戏耍过我的大姐姐,她的身影一下子又溜进了我的脑海。粉色的A字裙,事业感满满的高跟鞋,两腿并拢优雅而下的蹲姿,细腻的声音,淡雅的清香,手指抚摸我的脑后的触感。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可是到最后,全都是极致的欺骗。
“永远不要相信向你微笑的女人,小弟弟。”
呵呵。
女人,也得分两种。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女生”,是可以绝对信任的;那些沾染了世俗臭气的“女人”,才是越美丽、越可爱、越体贴,越需要警惕。
可是,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欣赏她的美的话,那么被陷害也只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罢了。
但我并不是lsp,我终究不喜欢世俗的所谓感情,我的这一区分方法终究充满例外,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终究只能说:我喜欢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的类型。而且,我喜欢的类型,终究会变成我不喜欢的类型。
真的很可悲啊……
唉,我去想这些干什么呢?
转校生,是吧?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转校生身上。
高二才来的转校生,何其有趣?
而且,看来她会是改变我人生的一个契机。
「咳嗯,呃……虽然当时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但是我还是没想到,她给我带来的转变竟会如此巨大,如此彻底,乃至最后改变了世界。
不对,现在回想起来,这本就是世界本身的一环而已……」
从天台上下来以后,我们回到了家里。晚自习这种东西,我从来不去。
我的母亲在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父亲很快丢下了我们不知所踪,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又捡到了还是婴儿的我的妹妹。当时的生活真是艰难,好在父亲以前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帮了我一些忙,同时我又靠在网上写小说赚到了生活费和学费,这样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说起写小说这事,因为未成年的缘故,当时也是遇到了很多麻烦,不过好在我的笔力最终折服了大批读者,在稿费被克扣了一半的情况下,最终我还是当了职业写手。有些读者还在猜测我是不是已经靠着稿费买上别墅了,其实,我只能拿一半稿费呢。并且,我现在也还是未成年啊。
唉,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C'est la vie.(法语:这就是人生。)
因为日子很苦,所以妹妹4岁以后就学会了自己做饭。那个时候用来垫脚的板子,现在还堆在杂物间里,是我从外面捡来的木板搭起来的。后来,木板一块一块地抽去,现在,妹妹已经完全不需要木板就可以在铁锅前游刃有余了,日子过得真快啊。看着妹妹勤奋的背影,尤其是那随着身体的跃动而不断上下起伏的马尾,我不禁在想:
这样好的妹妹,以后到底会被哪个大坏蛋娶走呢?
诚然,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但是,毕竟是从小到大以兄妹相称,所产生的感情,其实已经被亲情占据了。她可能会暂时把亲情误以为是爱情,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她是把我当成哥哥,而不是老公。
所以,她终究会成为别人家的新娘。
诶,这么想来,当初我为什么不捡个弟弟?
捡个弟弟,然后从小教他女装,那不就永远都是我可爱的弟弟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
好吧,这当然只是玩笑。
“哥哥!”妹妹忽然回过头来怒瞪着我,“我就说怎么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我呢,你又在看我哪里啊?!”
“反正不是小PP就是了。”我调笑道。
“哥!”
“好了好了,饭菜好了没有啊,哥哥我的肚肚可是饿扁扁了。”
“噫,叠词词,恶心心。”
因为中午来不及做什么,所以我们家晚饭比较丰盛。今天的晚餐是一条蒸鱼,一份红烧茄子,还有一碗蔬菜汤。
妹妹洗过了手,坐在了桌子旁,粉嫩的小嘴嘟了起来,对我说道:“做饭真的很累啊,累死我了,要亲亲才能活过来。”
我笑着亲了一下妹妹的脸颊。
妹妹开心地道:“好耶!生命值补充满满了!我开动了!”
妹妹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看样子她是真的饿坏了。小时候,都是我给她做饭菜,所以现在她说什么也不让我下厨房。看着妹妹懂事的样子,我真的是一阵心酸。
这个年代,她的同龄人应该不是忙着内卷,就是忙着追星吧。而她能够还这样单纯朴素,完全是苦出来的。可是我又很迷茫,如果更好的物质条件换来的是对物质更盲目的追逐,而忘记了最普通的善和美,那样的物质条件又有什么用呢?
自古以来,人们能够解决穷的问题,但不能解决富的问题。穷生万物,富毁灭万物。这就是穷富辩证法。
我唯有叹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仅仅是在为自己不能给她更好地物质条件找借口罢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我久违的出现在了我的靠窗的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有的人过来表示欢迎,有的人则对着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表示欢迎的,我自然和他说说笑笑。表示鄙夷的,我自然也就不理他。能怎么办呢?想要像王曾梓涵那样,做到每一个人都喜欢她,到底得多辛苦?我见过她一个人偷偷趴在栏杆上哭,甚至用脚踹栏杆,说脏话。这种人设和某动漫的某角色如此雷同,我想倒也没必要仔细地去刻画什么。反正刻画是作者的事,跟我无关。
不多一会儿,转校生出现了,是个标准的的黑长直,和刻板印象中的黑长直几乎一模一样,这样反而没什么亮点了。有些失望,带来奇迹的转校生什么的,也许真的不存在吧。
我单手撑着下巴,眺望起外面的景色来。从A树上飞起了16只麻雀,13只停在了B树,2只停在了C树,1只飞了半天也停在了C树。接着,B树上的8只飞到了C树。接着,C树上的11只又飞回了A树上,B树上剩下的5只则飞到了C树上去。
鸟儿们的这种成群结队的来回飞翔到底意味着什么?嬉戏吗?求偶吗?看起来我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观察一下鸟儿。我真愚昧啊,鸟儿在我身边飞了17年,我却17岁才想起来要观察一下他们的习性。
等一下,周围怎么安静了?
我回过头来,看到班主任指着我的方向……不,有一定偏角,是指着我身后的空座位。而新生正走下讲台,慢慢地朝着我走来。
安排在了我的背后吗?
也是,班里只有这个空座位来着。
新生好像在看着我。这当然是错觉,不过是自我意识过强的体现。她只是在看着自己的座位而已……
不对,她真的是在看着我。
哒,哒,哒,哒,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异空间。
一个只有我和她的异空间。
这个时候,一切外物都不重要了。世界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端是我,保持着静止不动,一端是她,正以缓慢的匀速运动向我靠近。于是,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坍缩,一切的一切都通往一个黑洞,通往着一个密语,一个信息。那绝密的信息逃逸不出不可视界线,唯有我们二人才知晓。信息的传递导致了世界的质变,爆发出了比质能方程所揭示的,还要恐怖亿万倍的能量。
“你好,我是来自未来的你。”
俯身在我的耳边,新生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