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魔清楚论修为论道行,自己相比面前之人逊色了不止一筹。

齐禾自然听得出他话中之意,却不以为然。

“阁下怕是误会了,齐某来此只为了还一个人情罢了。”

“呵!”

真魔眯了眯眼,脸上虽不表露,但心里当即便信了他的话,毕竟已是如此存在,要那皇朝紫气又有何用?

然而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这人刚刚说了什么?

齐某来此……

齐某?!!

再回想起李怀上曾说过的那些话,他曾凡俗佐酒红尘问道,观众生百态,品人间烟火!

冷汗一瞬间从额头滑落。

这不可能!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

真魔骇然,再也端不住身姿,心悸之余连连后退。

“哦?”

齐禾柳眉微皱,看向那似有些慌乱的真魔,开口问。

“阁下认得齐某?”

别看他此刻风轻云淡,逼格满满,实际内心也是紧张至极,论道行面前的真魔比起那丰白江老龙恐怕还要胜出一线。

连老龙都不敢说能胜的齐禾,更是不敢小瞧这真魔。

若是能用名头将他吓走便再好不过了,若是与自己有旧的仇敌恐怕便少不了一番血战了。

李怀山这才恍然,原来这厮竟以为齐先生早就仙逝了,难怪没被自己唬住。

不过也无事,齐先生在此自然轮不到这些宵小之辈嚣张。

“先生!此僚妄图对大夏徐相动手,不若便将其诛杀于此!”

那真魔还未来得及开口,李怀山便叫嚣出声,这下他可是狠狠出了口恶气,心中直道风水轮流转,爽得不行。

齐禾嘴角抽了抽,目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莫要说话。

“呵,你这厮,倒是好现实。”

真魔同样瞥了一眼李怀山,心里不是滋味,这鼠辈此前一口一句“尊上”好不尊敬,如今靠山在侧便开口就是“此僚”。

李怀山冲齐禾微微点头,好叫先生知道他意会了先生的神色,随后破口大骂。

“倒不如你这邪魔好胆!见先生在此还不跪地求饶!若非先生念你修行不易,你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真魔牙关紧咬,双目喷火。

李怀山却仍在滔滔不绝地叫骂。

这一幕令齐禾大跌眼镜,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怀山竟有如此一面,况且谁特么的让你挑衅他了,你可赶紧闭嘴吧!

感受着逐渐压抑的气氛,齐禾警惕起真魔的动作,生怕他突然暴起,毁了这太平坊。

那真魔早已怒火中烧,可身前站着这样一位真仙,巨大的压力便汇聚而来令他感觉泰山压顶之余又如坐针毡,别提有多难受了。

“怀山。”

齐禾淡淡开口,心知此事须得端住架子,便只开口叫了他的名。

李怀山倒是给面子,当即便停下叫骂应了一声。

“不必多言。”

他双唇轻启,目光却死死地看着远处站立的真魔。

李怀山似乎明悟了什么,冷汗差点从额头滴下。

对啊!他刚刚怎么没想到!

先生自是可以将这真魔就地斩杀,可这真魔也不是易于之辈,倘若临死反扑且不说能不能将他杀了,这太平坊却是万万保不住的!

那真魔似乎也想明白了如今的形式,他提起的心也稍稍放了放,即便是那位齐先生也不可能在一瞬之间将他斩杀,可只需眨眼间他便能毁了整座太平坊,也难怪他投鼠忌器。

齐禾自是不知道这两人都想歪了,此刻见那真魔表情放松,心中更是响起了警钟,甚至下一瞬他便想先将这片天地掌控在手中,以势化天地之法将其困住!

“齐先生,不若这样,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真魔似是瞧见齐禾心中起了动手的念头,连忙开口说道。

“只要先生肯放我走,我绝不对京城百姓动手,并且发誓此生再不入大夏!”

齐禾闻言却是不敢轻信他肯就此善罢甘休,犹豫间却见那真魔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滔天的魔气汹涌而起!

不好!

他大惊失色,伸手便要将天地纳于掌中,谁知那真魔竟未朝他们冲来,而是化作一道流光冲上天际!

“哈哈哈!齐先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大笑声传来时那道身影已经远去,齐禾心中不由一松,真是吓得他不轻,还以为今天要血战京都了呢!

“先生,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害了京城百姓。”

李怀山见真魔远去也是长吁了一口气,连忙冲着齐禾抱拳谢罪。

倘若不是先生提醒,他今日恐怕要铸成大错,若是沾上了这层因果日后定是没他的好果子吃。

齐禾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两人都以为自己是在投鼠忌器,难怪那真魔面色变幻不定,他还以为料定了我不会出手。

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李怀山的肩膀,齐禾便朝司天监走去。

如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再与秦鹿见上一面,待到尘埃落定他便该离开了。

白玉京、长生天、玉剑峰,还有那梦中哭泣的女孩, 记忆深处的那道声音。

齐禾觉得自己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又仿佛在一步步迈进命运的牢笼。

庭山县。

大夏一处偏远的小县城。

哪怕是这样的小县城,也曾走出过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如今权倾朝野的右相柳伯宁便是出身此地。

只不过这柳伯宁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数十年寒窗苦读不曾劳作,皆靠结发之妻供养,而后金榜题名时却抛妻弃子改换了“门庭”,转身投入京都名门小姐怀中。

可怜妇人刚生下孩子便没了丈夫,得知自己男人在京师另娶她人后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独留下可怜女娃无人看顾。

若不是邻家的孤寡老人好心收留,小姑娘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可是如今老人也将亡故,届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破旧的小院中,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提起角落放着的木桶。

她叫柳安安,那权倾朝野的右相便是她的亲生父亲。

只是如今她不仅没了父亲,没了母亲,就连一直照顾她的婆婆也要离她而去了。

柳安安咬了咬牙,努力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提着那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木桶走出了小院。

玲芸站在不远处的大柳树下,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目光隐隐有些恍惚,可随即便恢复了坚定。

她绝对绝对,不会让先生被别人抢走!

暗红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闪而逝。

PS.第二卷的剧情开始了捏,顺便月初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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