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瞧着遍地血红的狼藉场面,心中一紧,两人连忙朝着城主府飞去。
但最后,只是找到了衣山青的半颗脑袋。
肉泥与石块混杂在一起,分不出来。
叶源与衣霓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都是谁干的,不过惨景已经发生了,也无力挽回。
搜索了一下整个镇子,已经没有半个活人,所见血红,尸骨遍地。
最后,只得带着衣山青半颗脑袋,安葬了起来。
陪着衣霓裳伤感了半天,叶源安慰她振作起来,快些踏上路途,毕竟这事情事关重大,有必要回去后跟她父亲禀告一下。
叶源本想逗弄衣霓裳开心开心,不要太过于伤怀。
但是他却忘记了,他的药已经失效。
明明都自顾不暇了,在虚幻的世界里沉沦,却还要安抚别人,可谓是傻瓜。
不过他倒是也成功了,突然疯起来的他,确实转移了衣霓裳的注意力。
............
一家客栈之中。
房间里。
叶源正蹲下身子,衣霓裳坐在床边。
他抓着他的小手,看着掌心那被割破,深可见白骨的伤痕,心疼不已。
“痛吗?”
衣霓裳笑容盈盈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疼...啊,痛!”
叶源面部表情轻轻戳了一下她的伤口。
衣霓裳笑容一凝,顿时惨叫了起来,呜哇呜哇的。
叶源叹的气:“痛就叫出来呀,傻师妹。”
“嘿嘿。”
她只是笑着傻傻的笑着。
她不叫出来的话,那样师兄内心的愧疚也会减弱一些。
叶源快速的帮她敷好了药,冰冰凉凉的药液覆盖在伤口上,很快便缓解了掌心的痛感。
随后,他从自己的红袍上扯吓了一根缎带,将她的手掌一圈圈包扎,打了个蝴蝶结。
衣霓裳看着惊奇,眼睛都亮了。
“师兄这个结好漂亮,跟蝴蝶一样,可以教我一下吗?”
叶源笑着,下意识出口道:“这是蝴蝶结,我......”
说着,他话语突然停顿了。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结的名字,他怎么又会打这个结?
叶源微微低头,抿了抿唇。
抬头微笑,柔声说道:“好的,师妹,我教你。”
叶源又在自己身上撕下一根布带,捧起了对方霜白的右手腕,缠了两圈,手指跳动着,缓缓地打起了蝴蝶结。
“这里这样,这里需要唠一下......”
叶源一步一步的讲解,衣霓裳认真看着,十分专心。
............
叶源发现自己的病症是越发的厉害了。
他的眼中已经不止两个世界了,而是三个。
一个正常的世界,有着自己可爱的师妹,高冷的师尊,还有有点病态的圣女。
一个诡异荒诞的世界,血路的触手,人骨红花。
还有一个...奇怪的日常世界,奇怪的妻子,奇怪的妹妹。
不过叶源不会被虚幻所迷惑,他分得清,眼前所见的这个才是真实的。
无论是那个血肉世界,又或者是现实世界,都是虚假的。
他分得清,他不会被骗。
他们在云雾缭绕的山脉上方御剑飞行。
入眼所望,郁郁苍苍一片,看不到尽头。
不知为何,叶源莫名有些不安,不由得吩咐自己师妹加快御剑的速度,争取早日穿过这一片望不到边的山脉。
但是,两人御剑了一天,直到落日都没有走出这个山脉,依旧是入眼绿色,望不到边。
范围太广了。
“师妹,这山脉范围...太大了。”
“没错师兄,这山脉范围大的很,哪怕金丹修士全力御剑,也要个两三天才能出去,不要心急。”
站在长剑,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下方连绵山脉的叶源听到衣霓裳这话,轻轻点了点头。
远处夕阳渐落,红色的晚霞笼罩整片山林,似天上泼了一盆血。
天色不早了,晚上赶路过于危险,叶源觉得还是暂且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师兄,你看哪有个道观。”
衣霓裳看着一处忽然兴奋的说道。
叶源愣了一下,顺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不远处,那茂密山林之间,似有一座道馆,若隐若现,云烟缭绕。
............
【落青观】
赶在天彻底黑了之前,他们来到了这座道馆,站在门口瞧着这道观的名字,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乌黑的牌匾上落得些许灰尘,看样子是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道馆门口清清冷冷,没什么香客。
也是,这道馆藏在群山丛林之间,估计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来这儿上香。
叶源在心中提上了警惕,这道观看起来就怪的很。
就在叶源准备拉着衣霓裳离开的时候,道观那紧闭的大门却缓缓打开,似在邀请着他们进入。
叶源与衣霓裳顿停住了脚步,在也迈不动了。
他看着打开的导观大门,脸色渐变的有些不大好看。
这种情况啊,他们已经退不得了,主人家已经将大门打开,看起来势必要他们进去一趟。
若是离去的话,怕是会惹怒这道馆的主人,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恐怖事情。
叶源感觉很无奈,这一路遭遇的怪异可真多。
“师兄。”
衣霓裳有些紧张,握住了他的手掌,秀丽的小脸上有着一抹难以化去的担忧。
叶源捏了捏那柔似无骨的小手。
带着她走了进去。
“没事,我在。”
............
一走进道观门,踏过略显腐朽的门槛,叶源就感觉自己左肩膀似乎被人拍了一下,不轻不重。
叶源停下的步子,往自己左肩膀瞥了一眼。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师兄?”
“啊,无事。”
叶源牵着衣霓裳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道观。
进入眼前的是个前院。
前院似乎很久没有收拾过了,长得有些荒芜,两遍角落的野草高的齐半个人。
中间有一口大井。
青石砌成的井便有着裂缝,缺了几口,边缘爬着些许苔藓,似乎已经历许久的岁月。
井边端坐着一位老道士,他正闭着眼打坐,穿着一袭脏兮兮的道袍,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身旁插着一个鱼竿,垂线入井中,正在吊着什么。
他像似并没有发现他的道观闯入了不速之客,依旧闭着眼,不言不语。
清风吹过,周围的野草摇晃,如同在跳着什么奇怪的舞蹈。
叶源与衣霓裳停住了步子,他远远望着那坐在井旁边的老道士,眸中闪烁了几下。
叶源忽而开口,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庭院中回响。
“离阳宗弟子,不请自闯,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