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要跑去哪里?”

“要不分开跑吧,这么多人,他们抓不住所有人。”

“可是……可是分开了就……”

从地下室跑出来的奴隶少女们气喘吁吁,商议着去路。

重见天日让她们产生了短暂的不适应,但自由的空气也让她们立刻获得动力。

跑,不逃跑就要再被抓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她们没有方向,最开始只能跟着红发侍女逃跑。

本以为很快就会有卫兵抓捕,谁料想一路下来除了惊呆的路人,看不到任何卫兵。

逐渐熟悉了外界的空气,奴隶少女们思维也渐渐活跃。

有些人想着离开队伍偷摸逃跑,毕竟有这么一大队人吸引注意力,单独逃跑说不定还会更容易逃脱。尽管可能会在逃跑途中饿死,但那也比抓回去挨顿毒打,然后卖给脑满肠肥的贵族变太要强百倍。

她们受够了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各种精神压力,使得心理上背叛群体的负担,远不及对自由的渴望。

任何自由的渴望,哪怕是自由的代价是死亡。

侍女看到有些少女想要离队,立刻出言阻止。

“不要离开,跟紧我!”

“可是……这样下去也会被抓住吧。”

“跟着我,可能活,自己走,必然死。自己选择。”

急忙说完,红发侍女又立刻加速。

侍女记得克莱因老爷对她说过一句话,若是发生什么危机情况,立刻来找他,他会尽可能的解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句话非常可信,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

理性告诉她,自己只是一个女仆,身后又都是安托万私下收集的奴隶,是珍贵的货物。为了这些人和镇长发生冲突,克莱因老爷肯定不会这么傻。

可是……

那种奔向商业街的情绪根本无法遏制,并且随着越来越近,情绪也愈发强烈。

如同飞蛾扑火,变成了本能。

……

在这群人中就属红发侍女最显眼。

头发是红色的,身上原本黑白相间的女仆服装也染上了红色,她的双手也同样染上了红色。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那是鲜血,而且是还未完全干透的鲜血。

“拦住她们!”

夏尔的巡逻卫兵队听到队长命令,立刻摆开阵型。

一群明显穿着是奴隶的少女们,跟着一个手染鲜血的女仆,朝着商业街奔跑。

卫兵们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不能让她们如意。

在瓦尔特帝国和其他很多国家,奴隶都是属于奴隶主的个人财产,而女仆大概率也是奴隶出身,同样属于她主人的财产。

卫兵保卫人们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自然不能让这些奴隶逃跑。

制式轻甲,内衬为皮革和粗布,全身上下的装备称不上精良,只有手中长矛还算锋锐。

矛头一字排开,对准奔跑而来的红发侍女等人。

商业街区在场其他路人看到这幅画面都觉得非常诡异,他们也是头一次简单奴隶敢冲撞卫兵。或者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奴隶少女在大街上奔跑,都和之前的人一样,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向后退去。

面对卫兵,侍女身后的奴隶少女们开始胆怯。

可是最前面的鲜艳红色没有减速,她们也都跟着豁了出去。

痛快的死在卫兵手里,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红发侍女可没有认命。

她高举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一个金币,同时口中高呼。

“我们来见克莱因老爷,放我们过去!”

夏尔听闻一愣,其他的卫兵也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整条商业街要说谁的话最有权威,那可能是商业街代表的纳隆,也可能是工匠协会的铁匠大师史密斯,但要说谁的威望最高,街上民众都会给出统一答案——克莱因老爷。

克莱因老爷帮助过的人太多了,有些时候一家两代人都收到过他的照顾。

父亲的工作、孩子的饮食、母亲的病情……调节贵族与商业街的矛盾,引入外来商队和运输队。

可以说没有三年前这位克莱因老爷的出现,商业街不可能有现在干净整洁和相对繁荣的景象。

在商业街,克莱因的名字比镇长、领主都管用。

所有卫兵看向夏尔队长,夏尔本身也蒙圈了。

他仔细观察红发侍女手里的圆形物品,好像是普通金币。

一个女仆拥有金币,这本身就是已经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奴隶是奴隶主的财产,她们本身则不可能拥有自己的财富。

对方手里的金币可能是从主人哪里偷来的,也可能是抢来的、捡来的。

可是让夏尔真正产生疑惑的是,对方高举一个金币做什么?

不对!

她刚刚高呼克莱因老爷的名字,那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会不会是克莱因老爷的信物?

这么说,她们是克莱因老爷的奴隶,是克莱因老爷的财产?

想到这里,夏尔手中的长矛收了起来。

见到队长如此,士兵也跟着收起长矛。他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听到克莱因的名字之后,内心都有点不敢伤害到这些奴隶,同也有着和夏尔类似的想法。

——如果她们是克莱因老爷的奴隶,伤了她们岂不是损害了恩人的财产?

夏尔小队全员收回长矛,只有队形仍然一字排开拦在前面。

“各位……小姐……”

夏尔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直呼奴隶也不太好,毕竟有可能是克莱因老爷的人。

可是正当他准备询问的时候,红发侍女看准时机,一下子冲到了他面前。

侍女没有减速,而是用力撞开了夏尔。

不过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少女,力量上根本无法与摸到超凡门槛的夏尔相比。即便是夏尔完全没有防备,也依旧只是撞开了一点身位,没有被撞到。

夏尔甚至双手把住了侍女的肩膀,然后一脸的疑惑。

这侍创自己干什么,是没刹住车吗?就像驱马车狂飙的车夫,怎么拉动减速法阵也没用那样?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撞向他的也不知一个人。

红发侍女撞开了一点身位,如同在墙壁上凿开了一道缺口,让“光”透了过来。

她之后的奴隶少女们仿佛看到了希望,跟着撞在了夏尔身上。

侍女和几个少女倒在一旁,夏尔也被猝不及防的撞到,而侍女身后的其他奴隶少女,则鱼贯而入,穿过了卫兵的防守。

夏尔此时才反映过来不对劲。

邪门,真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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