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间,半个月悄然溜走,距离期末考试周只剩下一周左右的时间。

这段时间,白彦总算是清净了几天,之前感觉一天接着一天都是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就很折磨白彦的神经。

这一天,白彦在教室的角落里转着笔,面前放着教科书,思考着一道热工学的例题。

平时白彦都是自学,虽然效果很好,但是到了期末考试复习期间,白彦还是要练习针对考试而出的题型的,毕竟是自学,不比老师那种专门为了考试而备课的课程,总是有些小知识点没有照顾到,从而影响最后的成绩。

虽然大概率上白彦最后不会从业与自己所学专业相关的职业,但是白彦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大学生活。倒不是说一定要在大学学到什么特别强的专业知识,主要还是在大学培养的一种素养。这是很难得的。

更何况,白彦家里人虽然知道白彦此时的在画师上的成就之后,虽然嘴上不再提了,但是白彦还是知道她们仍旧在意他的成绩的,毕竟十多年了,再怎么说也快成为一种执念了。而且,拿到奖学金,家里人出去吹牛也有谈资不是?反正对于白彦来说,这些事情也不是有多困难。

不过,这些天的复习过程中,白彦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啪,白彦手中正在转着的笔掉在了桌面上,白彦也反应过来缺少了什么。

何不风!

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何不风了,以前期末考试的复习期间,都是何不风陪着自己,现在没有何不风一遍又一遍地吐槽着白彦的学习天赋,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呢。都没有凡尔赛的机会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白彦确实还是很是担心何不风此时的状态,前几天他就联系过何不风,询问他一直请假的原因,但是何不风只是在含糊其辞,出于对何不风的信任,白彦并没有一直追问。

现在不行了,明显何不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白彦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帮不上是一回事,帮不帮就是另一回事了。作为……闺蜜,白彦很在意何不风的。

收拾好东西,白彦离开空旷的教室,一边在路上散着步,一边给何不风打着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对面才接通。

“喂,怎么了白彦?”

听到何不风的声音,白彦的眉头顿时皱起,何不风的声音很沙哑,还有点呜咽,就好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一样。

“啊,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问问你怎么还在请假,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白彦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温柔一点。

“没事,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不用……呜呜。”终于,还没有说几句话,何不风就开始哭了起来。

“我去找你,你是在你的老家对吧。”

“没有,没事的,白彦,你不用过来的。”

“还把我当朋友?”

“唔,当然,可是……”

“那就别说了,我这就买票过去。”

何不风的老家在泽云市的农村地带,位置还是比较偏僻的,要不是以前白彦陪何不风去过,还真就找不到地方。那种地方,是开着定位都不知道路的。

回到家里随便收拾了点东西,白彦就买票出发了。票很好买,只是那里没有酒店,只有小旅馆,还不支持网上订票,到地方之后要先去小旅店订好房间,不然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

白彦倒是想在何不风家住,但是一想到何不风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彦就觉得在人家里住可能不是那么合适。既然何不风一直请假在老家,或许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呢。

白彦没有花多少时间,哪怕何不风的老家在泽云市农村,但是毕竟泽云市和江域市紧挨在一起,只是两个多小时,白彦就来到了何不风所在的小镇子上。

两人是约在一家面馆里碰头的,何不风没有选择在自己的家里见面,更加验证了白彦的猜想:或许,出问题的不是何不风,而是何不风的家庭。

点了两碗猪脚面,白彦上下打量了一眼何不风,突然间注意到了何不风手腕上的异样,上手,无视了何不风的挣扎,挽起了他的衣袖。

血痕,淤青,伤疤遍布何不风的手臂。

强压下心里的怒气,白彦坐在何不风的对面,声音阴沉的可怕:“说说吧,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搞得,是谁在欺负你。”

“额,那个,先吃面……”

啪嗒,白彦手里的一次性竹筷子突然被折断,给何不风吓了个激灵。

见何不风还是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说,白彦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大钞拍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转身就要走人。

见到白彦这个态度,何不风顿时慌乱起来,赶忙伸手拉住白彦:“对不起白彦,我……我,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这些,何不风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长叹一口气,白彦坐了回去:“那你总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这样我才好帮你啊。”

到此为止,何不风这才断断续续地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讲给白彦听。

原来,问题出在何不风的母亲身上。

一次同学聚会,何母听信了自己的一个高中同学。农村人嘛,对城里的很多新奇事物都保持着好奇心。那个高中同学带着何母在市中心玩了好几天。

而且,一切开销都是那个高中同学付款。可以说,那几天,何母算是见识了城里的灯红酒绿。虽然何母也是奇怪这些年都没有联系的同学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但是最后还是只是归功于对方的“善良”。

然而,快乐的顶点,在于一次那个同学带着何母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建筑里面。那一次,那个同学拿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还有各种注射器,以及看上去像是药品一样的瓶瓶罐罐。

面前还有很多人在那里“享受”着,一看就很让人向往。

何母问过对方这些东西是什么,那个同学只是回答她这些东西就像是香烟一样,能够让人精神亢奋,醉生梦死,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那个同学还告诉何母,这些东西并不便宜,这一次算是自己请何母的,下一次就要何母自己来花钱了。

农村的女人,哪里见过这些东西,何母还自以为占了便宜,殊不知面前的场景,就是现实世界最真实的地狱。决定尝试,大不了下一次自己不来不就好了嘛,哪怕再贵,这一次都不是自己花钱,怕什么?

自作聪明的何母就这样,触碰到了最不该碰的度品。

一向单纯的何母哪能想象到度品的威力,只是这一次,何母就上了瘾。

往后的一段时间,何母频频带着钱去城里,何父也是一次次看着自己家里面的钱在不断被消耗,何母每一次回家也都比以前更加憔悴,就像是电视剧里被鬼魂吸食了精血的可怜人一般。

慢慢的,何母变得瘦骨嶙峋,脸颊凹陷,这其中的日子,何父当然是多次劝说过何父,虽然他并不知道何母究竟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但是能够把人折磨成这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每一次何母都会很痛快地答应何父,但是这话就像是海誓山盟一样脆弱,何母还是经常带着钱去城里,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见到这样的事情,何父也是经常在家里哭,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何父跟何母为此吵架的时候,又会被情绪开始暴躁易怒的何母殴打。以前何母的脾气是很好的,连跟何父说重一句话都会心疼。

终于,在家里的钱都快被霍霍差不多的时候,何父终于给何不风打了电话。在他看来,自家孩子是大学生,什么都懂,是家里的骄傲,应该能够解决这种事情,至少会知道何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不风当然知道度品,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一向在农村里勤勤恳恳生活的母亲竟然会沾染上这个近乎无法挽回的罪恶。

趁着自己的母亲情绪还算是稳定的时候,何不风了解了事情的全貌,那一瞬间,何不风差点崩溃,经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很清楚,这东西对于普通人类来说,碰上了基本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哪怕是家里很富裕,也会对健康造成不可逆转的危害。

而自己母亲现在的样子,明显已经是很严重的阶段了,近乎不可挽回。

于是说,何不风在网络上找了很多吸食度品的危害给自己的母亲看,何母到此才算是了解到了自己究竟一直在做些什么,也是后悔万分。

但是,瘾头上来之后,哪怕这次有何不风陪着父亲一起阻拦何母,也是无济于事。只是多一个人挨揍而已。何母还是带着钱去残害自己的身体。

然后,何母回家之后,又是后悔,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痛哭自责,往复循环。

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何不风的家庭就要面临负债累累的结局。

听到何不风带着哭腔讲出来的原因,白彦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何不风,但是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何不风,你们就没有报警吗?”

“不要!”何不风果断拒绝白彦的提议,“不要报警,我妈会被送进戒度所的,她会出不来的!”

“那你们就要这样一直拖下去,拖到家破人亡吗?”

何不风沉默,只是哭,根本停不下来。

“何不风,你现在怎么这样了!你要理智,现在只剩下报警解决这一条出路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报警,或许阿姨会进到戒度所,但是总好过家破人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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