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毓从屏风后现了身,恭恭敬敬跪下:“陛下。”
“坐吧,”项隆华虽注重礼态,但并不喜欢,“倒茶。”
“谢陛下。”霍思毓谢了恩,坐到项隆华面前。
项隆华沉声抿了一口茶:“三位争了半天,你怎么看?”
霍思毓接过茶,眼看项隆华喝了,自己也赶紧跟着抿了一口:“三位大人皆是忠心耿耿,并无私心,至于是非对错,也各有理由,臣不晓军事,不好评判。”
项隆华微微一笑,沉声道:“你自幼便跟着你父亲,霍府那么多门客,都是好手,你也应腹藏韬略,怎么就不懂军事了。”
“军中事务,最能明判的当然是军中之人,否则妄下判断,徒为纸上谈兵尔,”霍思毓放下茶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臣的兄长,自幼在府上与各位老师学了一身武艺,后又拜师刘元成将军,屡立战功,此事问问他便是。”
项隆华叹了口气:“你当朕不想吗?只是现在木函深陷敌军,就连三辅都难以联系上,更别说那么远了。”
霍思毓还是不应,继续推举刘元成:“刘元成将军眼下正在长安城外,何不问他去?”
项隆华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朕已经派人去问了,还没回报,我现在是在问你,你推什么?”
霍思毓知道项隆华心性,若是早早开口表态,他可就要生了疑心,怀疑霍思毓是不是受了谁的好处,反倒是推脱一番才可信:“臣以为,陛下急于反攻乃是心系百姓,孙相虽是有顾虑,但总不能害怕遭雷劈就不出门吧。”
“好,这话说得好。”项隆华听了霍思毓的话心中振奋,也彻底打定了主意。
“陛下,刘将军回报来了。”
“好,拿来!”项隆华点点头。
小太监把信捧了上来,项隆华拿来一看:“老滑头,思毓,你猜他说的什么?”
霍思毓心中一思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信中所言……恐怕与孙相所言相类。”
“不错,”项隆华又喝了一口热茶,就了一口桃酥,“这些老家伙,都是些滑头。”
霍思毓也赶忙附和两句,趁机呷了口热茶:“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走到那一步,自然不能因两句话掉回去。”
项隆华忽然递给胡太监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屏退了所有人,亲自守到门外不叫人靠近,项隆华这才开口:“有司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禀陛下的话,长安城内,一草一木,皆在有司监控之中,北到三辅,南到云滇,江南,皆有有司的势力,不过现在兵荒马乱,对长安以外的监视很是薄弱,”霍思毓压低了声音,将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有司几个头目,内部联络皆是密文,之间各不相知,论本事也都是好手。”
“好,做得好。”项隆华拿起名单,瞧了瞧,很是满意。
“说到有司,臣有一事斗胆请奏。”
“哦?说说看。”
“先前臣出使寅国遭了难,被困在暗牢之中,外头听得见里头说话,里头听不见外头说话,臣后来打听过,那是他们镇邪司的物件,所以臣寻思,要不也把伏魔司里的物件拿几个出来给有司。”
项隆华听罢不甚高兴:“你先回去吧,此事朕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