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华光溢彩,转盼流光:

“花灯,桂花酥,糖葫芦,糖兔,看打火花,放孔明灯.......”

陈落宠溺地回答道:“好,都听你的,怎么像是在养女儿呢?”

姜南枝抬脚跟踢了一下陈落,说什么胡话呢!

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买,就这般漫步在庙会之中就足够美好。

人群攘攘,世事无常,有你在就好。

陈落递给一支糖葫芦:“给。”

姜南枝低着头,小口一咬,暮色降临,碎碎月光洒落琅琊城,犹如披上一层银辉,夜灯长燃,花灯穿梭,小孩的玩闹声,女子的娇嗔,男子的粗犷,耳畔不绝,琅琊繁花似锦,好不热闹!

“娘亲,那个火花好好看!”

“嗯,看到了,看到了。”

“娘亲,娘亲,我听说书的爷爷在说天阙圣子陈落剑斩魔道的故事,说得惟妙惟肖,身临其境,娘亲,我以后也可以修仙吗?”

“可以,娘亲支持,笙儿以后是大剑仙了!”

“笙儿以后就是大剑仙了,夫子说,男儿修剑要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更要持三尺青锋,斩尽不平之事。”

“夫子教得很好,笙儿以后要做这样的人。”

“嗯。”

那位妇人蹲下身子抱起那虎头虎脑的稚童,眸子漆黑,眼眸圆滚滚地,趴在妇人的肩头,正好看见陈落两人在身后看着打火花。

稚童看见两人时,喜笑颜开。

陈落手指拈花,弹指之间,一朵桃花剑气落入稚童的眉心,姜南枝伸手摸了摸他肉嘟嘟的脸颊,递给他一枚糖果,惹得稚童笑脸常盈。

“稚童的剑道天资不俗,一点剑气汇入,也能让他启蒙剑道。”陈落在旁解释道。

“我不是懂修仙的事情,只想问一下,他可以成为大剑仙吗?”姜南枝低声问道。

“可以,但很难!”他正色地回答道。

“那只能祝他加油了!”

一时打火花落英缤纷,如同那空中绽放的烟花,绚丽花光,引来众人喝彩,拍手!

两人鼓着手,陈落递上碎银子,妇人看向怀中的稚儿,已是趴在肩头睡着,笑嗔道:“你看你,非要出来逛庙会,这般一小会你就睡着了。”

“神仙姐姐?”稚儿呓语道。

“又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哪里有神仙姐姐!”

陈落与姜南枝身影向前走去,她挑着烛火闪烁的玉兔宫灯,时不时看向并行的少年,目光倾城。

一盏茶之后,两人驻足在一处面具小摊,商贩笑着说道:“郎君,为夫人买只面具吧!”

姜南枝在旁戴上白猫的面具,微微歪着头:“好不好看?”

她从身后递出一只黑猫的面具,笑着说道:“这个给你,我戴白猫的面具,你戴黑猫的面具。”

“好。”

“老板,多少钱?”

“一两银子。”

两人掠过庙会长街,直至尽头,那是一处幽潭湖水,女子们纷纷推着自己制作的花灯,送入河水之中,随水漂流,彩色各异。

一撮一撮孩童奔跑着,手中举着风车,来回奔跑。

姜南枝与陈落掠过拱桥,站在拱桥一侧,看向空中圆月,百姓们手中孔明灯纷纷放开,孔明灯纷纷升空,写满了满是对亲人的祝福与思念。

而正在此时华胥皇室在琅琊城四周放烟花,与孔明灯交辉相映,五光十色。

众人抬眸望向空中,陈落抬头看向空中烟花,姜南枝看向陈落的侧脸,轻声喊道:“公子?”

“嗯?”

正好烟花映照陈落白皙的侧脸,姜南枝踮起脚尖,轻轻亲吻在他的脸颊,随后轻声说道:

“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

那漫天的烟花璀璨没入陈落的眼眸,姜南枝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眸色之间满是喜悦。

烟花甚是好看,孔明灯也好看,他更好看!

两人回到公主府已经是很晚了,陈落去过流苏的厢房,她已经睡着了。

陈落帮她掩了掩被角,吹灭烛火,走出门去。

正好在长廊处容映等着他,提着两坛琅琊酒,扔给陈落:“对于南枝,你怎么办呢?皇叔迎他回来,也不过是为了有意将她许配给宰执大人的儿子。”

“凌王与权臣联姻,你父皇不猜忌?”陈落反问道。

“父皇身子日趋腐朽,现在更多是静养后宫,由皇兄监国,而皇兄优柔寡断,皇叔权欲炽盛,行事狠辣,父皇不想落得同室操戈,戕害亲弟的名声,所以这些年也太放纵皇叔,皇叔大概已是有了不轨之心。”

“此举联姻更像是在试探父皇的想法?

若成,皇叔会更加放肆,更可能会在父皇驾崩之日宫变,若不成,皇叔会再隐忍几年,结党营私,毕竟皇兄性子偏软,也许几年之后这满朝公卿便都是凌王之人。”

陈落饮下琅琊酒,心里吐槽道,这不就是华胥皇帝自己做的孽吗?

该杀就杀,威胁皇权者杀!

百姓只管明天能不能吃上饭,睡不睡得暖!

至于谁做皇帝,并不关心!只要能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不再受饥饿之苦,冬日之寒,政通清明,那他就是好皇帝!

陈落坐在栏杆处,回头说道:“流苏皇室让我见证偏执到扭曲的兄妹之情,而你们华胥皇室却让我见到因权欲而变质的兄弟之情,还真是讽刺呢!”

他饮着酒水,容映苦笑地回答道:“坊间常说愿生生世世不复生在帝王家,从来不是戏言,而是真话。

就如炫彩阁的帝王记戏文中所写,亲者为仇,爱人相杀,当局者明知是戏,却下不来台,旁观者心中暗笑,却盼着登场,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从古至今,皇家不外如是。”

陈落仔细咀嚼这话语,眼眸掠过晚风,笑着问道:“师姐说这番话语是想说什么呢?或者说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想请师弟做那破局之人,做华胥的破局之人。”容映正色地回答道。

他从栏杆下来,身子挺拔,眼眸凝重:“身在江湖,不该涉及庙堂之事,若南枝有事,我会帮,师姐请托,于我太过沉重。

这坛琅琊酒,我会还给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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