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神社没有通上电,光还需要蜡烛来点亮。虽说神社东西很少,可蜡烛倒是不缺,柜子里堆了不少红蜡,并不需要多么节约。

狙击手此时已经被用绳子绑着挂在了房梁上,正接受着司烈的盘问。

君欢对盘问没什么兴趣,见司烈只是如同在问路一般,很客气地在问狙击手,于是便递给了他两根点燃的蜡烛,说不用客气随便用。然而司烈并不能理解君欢的意图,直到君欢将蜡油滴在了狙击手的身上。

然而此举却激起了司烈的反对,司烈说,这样不好,只会激起别人的敌意。

君欢略为无语,自己承受的可是被子弹击穿的疼痛呢,不过是烫几下敌人而已,能算得了什么?要是司心在这里,做的只怕会更厉害吧?

不过,既然司烈不喜欢,他便也不再多管,走出了神社,在屋外闲逛。

夜幕降临,他闲来无事,纵身跃上了屋顶,轻飘飘地落在了房檐上,骑在神社飞起的边角。

举目看看月亮,今天的月亮还算圆,想来已经快到月中了吧?

月亮最圆的那一天,是妖魔们最喜欢出行的一天。

不过不是今天。

在屋檐上,可以眺望到灯火通明的城市,偌大的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倚靠在房檐上,望着那万家灯火出神,忽然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司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君欢托着腮,静悄悄地看着司烈。

走出来的司烈四处张望一番后,没有看到君欢的身影,便大喊道:“君欢!!”

君欢没有出声,只是对着司烈眨了眨眼睛,作为回应。

然而司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回应,又大喊道:“君欢!!你在这里吗?”

君欢又眨了眨眼睛。

可惜眨眼的声音太过于轻微,司烈根本注意不到。

找不到君欢在哪里的司烈四处看了看后,轻声说了声:“去哪了?”随后便转身回到了屋里。

君欢见他转过身去,这才从屋檐上跳了下去。

他跳的很轻盈,不过落地的一声响,还是激起了司烈的注意。

“你躲哪去了?”

“没躲啊。”

“能问的消息已经问出来了。”

狙击手会提供什么样的线索,君欢打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作为别人不脏自己手的枪而已,既然是枪,那么就只能看到枪口朝着谁,至于扳机在谁手里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顶多只能说出被那手指抚摸有多么舒服而已。

况且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不入流的敌人,根本没有什么盘问的意义。

果然,司烈问出来的信息无非是他们如何接到命令,如何收取钱财的信息,根本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你有仇人吗?”

“没有。”

“他们的目标只是杀你,而不是让妖魔吃你。依我看,更像是仇杀。他们甚至还拥有魔人,想来与妖邪有些关联。你知道是谁在针对你吗?”

“不知道。”君欢耸了耸肩。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他们上山了的?”

“当然是他们上山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在睡觉吗?”

“猫咪们告诉我的。”

“你能听懂猫说话?”

“不能,但是遇到敌人猫咪们知道摇铃铛。”君欢指了指神社门前右边挂着的铃铛。

“你能控制这些猫吗?”

“不能。”

“他们一共4个人,还有两个人死在了哪里?”

君欢沉默了一下:“你要去看吗?”

司烈点了点头:“要,也许他们身上有更多信息。”

君欢沉默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恐怕没办法看到什么信息了。”

“为什么?”

“你一定要看吗?”

“当然。”

“看到了你可不要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

君欢也不解释,只是带着君欢走向了树林。

从神社离开没走多远,司烈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气味让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君欢走到了一堆落叶前,将落叶扒开,里面的尸体赫然印入司烈的眼前。

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尸体?司烈震惊地一时无话。

君欢则笑道:“早说不让你看了。”

即便是见惯了生杀的司烈,看到眼前的情景也略有些恶心。地面上碎肉与白骨相印,有些虫子已经在试图分解肉块。尸体的四肢还健全,但是身躯却像是剥开的橘子,大敞着他凌乱的脏器与骨架。

尤为瞩目的是,在骨架心脏的部位,有着明显的缺口,就好像一股大力劈开了骨架,将心脏取了出来一般。

心脏是人体十分重要的器官,也是妖邪十分喜欢的器官。

“这是……魔人干的?”即便是恶心,司烈还是蹲下了身子,检查了一下那尸体。

面容已经破碎,不过身份还是可以断定的,因为他的脖子上,尚且挂着名牌。

这四个人都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都是曾经了不得的神枪手。战争已经结束了二十多年,可他们却依旧对战时的事念念不忘,在战场上膨胀的嗜血欲望,让他们没办法停止杀戮,只是猎杀兔子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他们早已上了通缉名录,如今死在这里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是,这等惨状,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死的?

是那位巨大的魔人干的?可是魔人似乎没有冲到这里。

难道还有别的魔人?这个可能性倒是大的厉害。若是有能操纵魔人的人,那么会有第一个魔人出现,就有可能有第二个魔人出现。

将人类变成魔人的邪道法师,一直以来都是驱邪办主要对付的目标。难道,这里又有新的邪道法师出现?

“嗯。”君欢在一边答道。

“那么那位魔人呢?”

“不知道啊。”君欢耸了耸肩,“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跑了?”

“也许是吧……”

“另一个尸体呢?”

另一个尸体,也在不远处的树叶下掩埋着。

看着两个畸形的尸体,司烈略一沉默,随后将树叶重新盖在了尸体上,还原成了来之前的模样。

他蹲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树叶,发起了呆。

这些树叶……是被有意盖上去的。

君欢见他沉默不语,遂笑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司烈转身看着他,两眼直直地盯着他。

那眼神颇有些凌厉,似乎是想要把他看穿。

被这么盯着,君欢略微歪了下脑袋,笑道:“看我干嘛?不如说说你的发现?”

然而司烈没有回答,这么看了片刻之后,才转过身朝着神社走去:“没什么,回去吧。”

回去吧?

君欢略微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继续问了吗?

如果继续问下去……

他原本笑着的脸,不可察觉地飘过了一丝落寞。

他,注定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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