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道:“多谢两位前辈代为说话。”
“贤侄不必客气,”千玄子道,“两位诛杀子晕傲,为天下除害,亦不知有多少人欲谢两位。依我看来,明皇陛下只怕也知道两位所说是真,只是以他身份,不好直接做出决断。”
四人边走边说,方自来到宫门,却有四名粉衣女子,抬着一顶大轿飘然而来。大轿在他们前方落下,一名中年男子轻身而出,这男子皮肤白皙,仿若女子,凤目鹰鼻,初看之下,给人的感觉极是怪异,多看几眼,不知怎的,却又觉得协调。
而李白更是有一种古怪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给他的感觉极不对劲,但要说哪里不对劲,他却也说不出来。
白肤男子缓缓行来,慢慢施礼:“原来两位宗主都在此间。”
千玄子道:“王爷可是来见陛下?”
白肤男子慢条斯理的叹息一声:“昨夜发生如此大事,连太子都被人谋害,此事之罪魁祸首虽是白神王,但毕竟发生在本王所办之云笈七夜中,本王亦有不查之罪,只好前来,请陛下问罪。”
李白心中忖道:“原来他就是天下第一首富,其身世来历最为神秘的云笈王?”
云笈王扫视而来,虽给人阴柔秀美之感,目光却锐利如电:“两位莫非是灵巫山的月夫人、凝云城的刘附马?”
月夫人缓身施礼。
李白抱了抱拳。
云笈王与他们客套一番,他声音极慢,语调极柔,有些像女人一般,但给人的感觉却并不阴阳怪气。他的举止舒缓平静,有若水一般轻柔自然,却又让人看不真切。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种无可挑剔的完美,虽然温温吞吞,却是无懈可击。
李白心中暗凛:“七位大宗师中,并无此人,但他的修为,只怕是不下于‘东圣’尤幽虚。”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凭着四魂八魄的超强感应,隐隐觉得此人之可怕,还在尤幽虚之上。
觉察到他的注视,云笈王蓦的向他看来,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剖开,从里到外看个真切。
李白微微一笑,淡然自处,不让他觉得自己对他过于注意。
云笈王心中却是闪过一丝念头……这少年,只怕有些不太寻常。
千玄子道:“请问王爷,不知今晚的奇珍会,可还会举办?”
云笈王注视着李白,口中应道:“宗主只管放心,虽然出了些意外,但云笈七夜既已举办,总要有一个完美的结果,奇珍会必会举办,只可惜那本《古符秘录》,仍在白神王手中,他本说在奇珍会上取出拍卖,如今却已潜逃……”
千玄子与鬼影子对望一眼,俱是无奈。
李白实不愿在云笈王这般锐利的目光下多待片刻,拱手告辞……
*
李白与月夫人飞掠在山林间。
昨夜虽已知晓彼此身份,但面对的事太多,也来不及想些什么,此刻终于两人独处,气氛却一下子尴尬起来。
月夫人一阵头疼,不知该如何再与他相处,李白却是心中好笑,原本想着两人都不过问彼此真实身份,“事了”之后,各奔东西,只让对方存留在彼此的记忆之中,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想要在事后“切割”,几不可能。
与其这般尴尬下去,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李白蓦的停了下来,大胆将她抱住……
秋日的阳光是一种柔和的金黄,铺在山野间,将远远近近的树木与山岭,染上一层层醉人的光晕。
月夫人没有想到他突然将自己抱住,定在那里,欲挣无力,欲拒有情。
李白搂着她的腰,定睛看去,她那美丽的脸庞泛着晕红,脑上叠拧式的发髻亦覆上了阳光的金黄,鹅黄色的褙裙,两襟从香肩披下。
李白道:“月姐姐,你怪我么?”
月夫人低声道:“我应当怪你什么?”
李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姐姐应当怪我什么,但总觉得就算有错,错的也肯定是我。”
月夫人也想怪他,只是把所有一切细思一番,却又发现变成这个样子,实是无法去怪任何人,最多怪在子晕傲和南明娇那两个恶人身上,不过他们死都死了,估计也不在乎别人多怪他们一些。
只得暗道一声冤孽!
李白道:“姐姐若是不想再见到我,等我帮姐姐解开‘花痕’后。绝不会再缠着姐姐。”
月夫人心想:“我何曾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毕竟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若说心中全无感觉,自也不太可能。但按岁数,这少年都可以做她儿子,又娶了妻子,两人原本就已不太可能在一起,偏偏他的妻子又是自己相熟之人。他妻子的妹妹更是自己徒弟,两人若是在一起,哪怕只是稍为亲昵一些。便觉跟偷情一般,她心中实是有愧,万一一不小心。再被小琳和云衣见到,那岂非更是没脸见人?
不由得抓住他的手,将其从腰上解开,轻退一步。
只是,方自退开,却又想着,此刻这般正经,又有何用?过上两日,岂非还是得将自己的身子给他?
脸上的晕红不由更加的深了。
控魂印记“花痕”,原本就无法一下子解开。昨夜李白虽曾帮她“解花”,但那只能维持三日左右,非要等到“花痕”再次发作时,继续“解花”,每解一次。“花痕”就会淡上一分,六七次后,“花痕”会淡得就算不用解花,以她自身的意志也可控制,到那时,“花痕”才算是真正解去。
月夫人心知。这其中只要有一次,李白任由“花痕”发作,不帮她“解花”,自己这一生都不免沦为他的**,虽然她相信这少年绝非这样的人,但一想到,至少还要背着夏琳,与她丈夫偷情数次,便羞愧得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李白心中也是无奈,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无论如何,“解花”是肯定要继续下去,虽然问心无愧,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讲,这都不是他的错,但身为一个男人,总得担起责任,总不能一句“不是我的错啊不是我的错”,就将负担推给年纪虽大,对男女情事却是有若白纸的月夫人,做都已经做了,没有一丝担当,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若是像原本那般,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就当作是陌路相逢,因为某种意外,发生了一段美妙的邂逅,事后各不相干,只存留在记忆之中,那也就算了,但现在既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要他对这样一个善良而传统的女子如乱终弃,先是各种缠绵,最后弃之如履,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他蓦的抓住月夫人的手,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月姐姐……”
月夫人一惊:“你不要说。”
李白道:“姐姐知道我要说什么?”
月夫人哀叹道:“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李白呵呵的道:“那等下次的时候,我再跟姐姐说。”
下次?月夫人心跳得好快,只觉得还不如任由花痕发作得好。
解开了花痕,种下了孽缘!义弟啊义弟,你也许……比子晕傲那喜欢奸**子的凶徒……更可怕也说不定……
那**霸占的只是女人的身体,你却是连女人的心,也要一起霸占掉么?
*
不想要人觉得他们太过亲密,李白与月夫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水幻阁。
月夫人先行回去,与夏云衣师徒两人,在那里聊着话儿。
李白到了那里,见她们彼此依恋,倒像是母女一般,她们两人,一个自幼失了母亲,一个年纪虽大,却无子女,虽是师徒,实同亲人。
小姨子一看到他,便狠狠的瞪着他,倒让他有些心虚,想着难道这小妮子已看穿他和她师父背后的私情?只不过看她那样子,却又有些不太像。
不过小姨子三天两头瞪他,要是不瞪他,她自己都难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了一个鬼脸,小姨子吐着舌头,让他快滚快滚。
进入水幻阁,来到夏琳房前,小凰正守在门口。
李白问:“娘子呢?”
小凰道:“小姐正在屋中洗浴。”
在洗澡么?李白正要离开,屋内传来夏琳清清冷冷的声音:“小凰,让附马进来吧。”
小凰将门打开,李白心想,看来娘子已是洗好。进屋一看,却发现夏琳依旧泡在桶中。
夏琳秀发结鬟。粉肩湿漉,莹润如酥的脸蛋被热气薰得红红嫩嫩,仿佛吹弹可破。她泡在水中,看着李白:“夫君此行,结果如何?”
李白将事情说了一番,夏琳欣慰道:“明皇既未将夫人与夫君下狱,可知他心中。已是相信南明娇死有余辜。听夫人讲,昨夜若不是夫君及时赶到,她已被子晕傲和南明娇所害。夫君实是做了一大好事。”
李白心想,更多的“好事”娘子你还不知道呢!他睁大眼睛看着夏琳:“上次我跟娘子你提到‘嫦夫人’时,娘子莫非就已猜到嫦夫人就是月夫人?”
夏琳道:“此事原本就好猜得紧。倒是以夫君之智慧,居然一直未曾想到此点,才让为妻觉得奇怪。”
李白苦笑……他根本就没有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