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可有本启奏?”
南宫霜嫣单手支着下巴,斜倚在龙椅上,眼帘半阖,目光轻轻从底下一众文武百官划过,锐利的视线似乎一下就能将他们心底的想法看穿。
病娇人格下的南宫霜嫣(不发病的情况下)举止斯文秀气,还喜好化些令小男生难以抵挡的心机妆,无时无刻地不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气质。
而她经常是薄施粉黛,淡扫蛾眉,仿若一朵生长在高山上的雪莲,清冷出尘。
今天却是例外,为了掩盖脸上的疲倦,她刻意化上了颜色鲜艳的寿阳妆。
她穿着明黄色龙袍不怒自威,本该处处合宜,却因为胸口饱满丰盈,仿佛全身的重量全都落在胸口上,胸前的部分像是快要满溢而出,又被布料稳稳抱住,显现出年轻傲人的弹性。
“看来朕这天下真是歌舞升平无本可奏哪。”南宫霜嫣凤目一凛,重重地拍了下案桌,嗓音里透着满满的火药味。“诸位爱卿刚才吵架的时候可真是文采飞扬哪!怎么现在一个个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
“前几日张顶锅伪造毒账簿诬陷镇北侯还想谋害朕。朕治他罪是理所应当,我看你们就是想看朕的笑话。”
南宫霜嫣手掌稍微用力抓了下座位上的扶手。
“臣等不敢,今日早朝之上无本启奏臣也觉得蹊跷,但臣这几日先后探访了礼户吏三部衙门,发现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官吏,都遵从皇上的旨意,认真办事,秉公办事,一切都井然有序,运转周密,故而我大乾境内祥和太平。”
吏部尚书司徒胜留着三络文士须,一身意气书生的造型,执着牙牌站出来,恭敬地说道。
司徒胜不愧是问策科状元,说话滴水不漏,故意不提兵工刑三部和边境情况,几句话就把自己这一派的锅甩得干干净净。
司徒胜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方劲咚地向前一步,朗声道:
“启奏皇上,今我大乾拥兵百万,豪杰良将不可胜数,东平一役后,我大乾威震四海,四方蛮夷莫不拜伏,实乃太平盛世。”
“虽北疆近日传闻魔族袭扰,臣以为那不过市井流言,不能轻信。”
与司徒胜的书生气不同,方劲浑身散发着杀伐之气,那是种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拥有的别样气质。
他是个非常清秀的人,年轻时候必然是个美男子,柔软的头发不羁地散批在额前,已经有点发黄。
看得出来,他是个病人,洪亮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些许中气不足的意味,现在还是夏末,他居然披着厚厚的裘皮大衣,只露出个脑袋,还有点发抖。
“依卿所言,是朕多虑了。”南宫霜嫣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继续说道:“众爱卿无本启奏,朕倒是有一怪事,想问一问众爱卿。”
司徒胜心思活泛,刚要说“请圣上详细说一说,这件事却是如何?”一句,但南宫霜嫣却忽然说道:
“朕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正在屋里小憩,窗外树上立着好几只燕雀……它们也不叫唤,就单纯地盯着朕看。”
“朕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有卿为朕解梦啊?”
能站在这里的,谁不是老狐狸,听到皇上这话心下咔嚓一声,暗叫不好:“皇上什么内容都不说,一张口就是扯什么奇怪的梦,里面定有蹊跷,还是不说话得好。”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答应不答应好。唯独秦牧和李淳风耷拉着脑袋睡得正香呢。
南宫霜嫣重生前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女帝,这点帝王之术还是懂的,她是故意抛出解梦这个话题,目的就是想看看大臣们的反应。
“想我大乾人才济济,难道解个梦还不如我这个小女子吗?”
南宫霜嫣闷哼了声,嗓音异常的冰冷。
“那群燕雀盯得可不是朕,是朕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
南宫霜嫣抬脚将案桌上厚厚的奏折踹到司徒胜和方劲一干人面前,
“自朕登基以来,国内外还算太平,可朕深知其中并非这么个道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明面里上对朕忠心耿耿,实则心里巴不得把朕拉下马来。”
这句话话音刚落,她用余光瞥过司徒胜和方劲,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而站在殿下的司徒胜和方劲,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南宫霜嫣的冷笑,不禁生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自家主子做的事情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了?
她刚刚那个眼神,明明是指向他们背后的两位王爷,甚至连情绪都可以一眼望穿。
本宫知道是你们两位王爷在后面搞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情?
莫非这女人还有别的企图?
正如俩人心中所想的那样,南宫霜嫣在结束这个话题后,直接开口说道:“朕最近想要推行一项新政策,用来治理沿江和运河盐运税收的问题。不知众爱卿有何异议?”
秀气的眼睛微微眯起,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猎手。
司徒胜、方劲喉头微微抖动,沿江和运河途径的地方都是自家主子的封地,与其说是问他们的意见,倒不如说是直接通知他们背后的主子。
这是南宫霜嫣开出的条件,无论这个政策是好是坏,他们都要被迫接受。
“回禀皇上,臣无异议。”
司徒胜、方劲领着自己那一派的大臣微微俯首,恭敬地附和道,只是眼神闪烁的却是别样的光芒。
(第一次写这样的章节,有点吃力,后面还得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