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雪,陆听雪?死哪去了,疯丫头!”

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女扯着嗓子喊道:“陆听雪,我要渴死了,你快点过来!”

没有人回答,少女娇嫩如花的脸上气愤之色更浓:“该死的,早知道就让你把那个小学生带到我病房里来了,两个都去伺候商惊鸿,把我一个人晾到这里自生自灭。”

少女正是被标枪刺穿大腿的岳如水,虽然倒霉至极,不过校方和那位扔标枪的学生家庭会一同承担她的医疗费用,并且还会就此支付上一笔钱来作为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以及不追究后续后遗症责任的钱。

不过根据医生的判断,岳如水最多会在腿上留下一层浅浅的疤痕,并不会影响走路和运动,标枪刺入并不深。

哪怕不考虑之前妈妈买的保险,这一趟受伤住院都是个盈利项目。

但是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就是了。整场事件惟一的受益者,就在隔壁房间里乖巧的坐在小凳子上,扒着床头柜认认真真的听陆听雪讲解英语语法的小姑娘商心桥。

商心桥虽然在家中并不受待见,但是她个人很爱干净,身上的衣服虽然只是袖子短的校服,但是却格外干净整洁,原本自己绑的高马尾被陆听雪给重新编成了蝎子辫,上面好多小发饰都是陆听雪自己之前用的。

“好啦,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的英语课就到这里结束啦。”陆听雪笑眯眯的又摸了摸商心桥的头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讨厌的像一只小强,但是女孩子却可爱的像猫咪,总让人抱着不想撒手。

“谢谢陆姐姐。”商心桥的腰背有些弯,陆听雪只觉得是不健康的坐姿导致,她可不能看着这么个美人坯子早早地落下弯腰驼背的毛病,便拍了拍商心桥的肩膀:

“心桥,把背挺直。”

坐在窗边的商惊鸿捧着英语课本,戴着耳机在背单词,商心桥按照陆听雪的想法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像她手中的笔杆一样笔直。

“好啦,今天下午就要把学校发下来的卷子给做完。”陆听雪还在交代,但是商心桥的视线却越过了坐着的陆听雪,落在了陆听雪的头顶后……

一道阴影自背后将自己整个人笼罩起来,陆听雪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回头……

“陆,听,雪!”岳如水咬牙切齿的恶龙咆哮:“老娘要渴死了,叫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原本爸妈把你留下来让你照顾我,你就把我渴死吧!”

陆听雪则赶紧和稀泥:“如水不生气!我可以解释……戳你腰子,哈!”

两个人笑闹了一番,陆听雪又赶紧把岳如水给搀扶回了房间,这如果被护士知道了,八成得挨骂。毕竟现在岳如水要静养,虽然能进行简单的活动,但最好不要出来乱疯,尤其是不要一个人活动。

师大图书馆,二十岁的商心桥合上了本子,对了对答案,都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喝了口水之后背起书包准备去吃午饭。

起身之后,她低声呢喃:“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还能遇到陆听雪呢?”

……

“应怜倦卧寒窗者,煮药炉边听雪声。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这个病人很可怜,你得给我煮药照顾我。”岳如水躺在病床上振振有词:“听雪声,听雪可不就是你嘛,叫你你得出声啊。”

“屁话,你的名字里面对照的古诗不更多?”陆听雪坐在床边,靠着墙没好气的说:“冰箪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岂不是注定你得失眠哈哈哈哈……”

“岳如水,你睡觉时候像一个死猪一样哈哈哈哈……”

陆听雪笑着,岳如水抬起胳膊要打她,却被陆听雪灵活闪避:“哈哈哈,打不到。”

这时候,岳如水忽然一声轻呼,脸上表情也变了一瞬,陆听雪比她还紧张,赶忙凑过去看向岳如水被纱布包裹着的大腿:“没事吧,如水,你的腿疼了一下吗?要不我去找护士来看看……”

“没,没事。”岳如水摇了摇头,看着满脸关切,眉宇之间还有些焦急和担忧的陆听雪,佯装疼痛想要把她抓过来打两下的岳如水忽然顿住了。

如果给面前的陆听雪一次交换两人情况的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吧……还有自己上救护车的时候,她脸煞白,像是教室墙上的白灰,两只滴血的手都在哆嗦。

看着这样的陆听雪,原来还存心玩闹的岳如水再也没了动手的心思,继而对自己用伤口做诱饵这件事情,萌生出了一丝羞耻感和愧疚感。

“我真的,不该这样……”岳如水这样想着,心中也充满愧疚,她抱住了陆听雪担忧的小脑袋,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她短短的头发。

门外,挺直腰背,手里拿着刚写完的试卷,找陆听雪批改的商心桥看到了全过程,随后默默地回了商惊鸿的病房。

商惊鸿的微笑和阳光一样和煦,虽然他们的父母相貌并不出众,但是兄妹两个都有一副出人意料的好皮囊。见妹妹情绪有些低落,他温和的说:“怎么了?那边在忙吗?我也能帮你批改哦。”

“嗯。”商心桥点了点头,不知情的商惊鸿以为只有这点事情,也轻飘飘的拿起了妹妹刚写完的试卷。

“哇,字迹规整了好多,心桥好认真。”商惊鸿并不知道,这份认真想要得到的,并不是他的夸奖。

当天下午,趁着没人管,在岳如水的馊主意下陆听雪偷来了医院附近商场的小推车,把岳如水装进去之后,终于带着无聊至极的岳如水逛了一次超市。

医院的被子和枕头垫在小推车里面,以免岳如水被硌到,同时为了防止压到伤腿,岳如水侧躺在小推车里面,头朝向推车把手的方向,虽然舒适,但也着实滑稽。

“喂,我都撺掇你好几次了,怎么今天愿意带我出来了?”岳如水一边凑在镜子前,毫不顾忌旁边人眼光的试戴着发箍和头饰,一边似有意似无心的提起这件事。

“商心桥的铅笔不太好用,每次都要削,那个转笔刀我觉得五毛钱能买俩。”陆听雪说着,叹了一口气:“我是看不下去了,指望她爹妈给买,恐怕得下辈子,我手里有点闲钱,给她挑一套文具看看。”

“这样啊。”岳如水来了兴致,指着文具区就想踩油门:“那咱们好好挑挑,到时候一定得让她班里的小学生都羡慕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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