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过了百八十年。
定理却依旧是定理，真香依旧无敌。
徐磊在心底径自感慨一声后，旋即将注意放在了那一栋栋高耸入云的核心科技库之上。
这些可是天际城的命脉。
如果有人能够直接从中读取信息，这个世界于她而言便再无秘密可言。
不巧。
后来的西弗蕾雅，正正就成为了这数码时代神一般的存在。
有鉴于此。
徐磊缓缓开口问道：
“这上面所记载的各种资料，你能随心所欲地调动么？”
“肯定不行啦。”
西弗蕾雅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徐磊难得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么庞大的数据流，人脑怎么可能轻易处理得了，把我CPU给干烧掉了都不一定能够分析其中百分之一来。”
西弗蕾雅的面具露出一副完全不加任何收敛的鄙视神情——ㄟ( ▔, ▔ )ㄏ，看得徐磊嘴角有些抽搐。
你知道你自己以后基本可以在天际网络里横行霸道的嘛。
“所以，重获自由对吧，你具体有什么计划？”
姑且不看那些遥远的小说发展，徐磊用他那深邃的眼眸看向西弗蕾雅，正经问道。
“我猜你应该知道谁是赫尔曼了吧？”
“我们之所以会来影之港，就是为了找到他。”
徐磊半蹲到地上，很是随意地想要从地面挽起一捧沙来，可那星光却仿佛是排斥了徐磊的存在一般，就连与其接触都做不到。
而反观陪着徐磊一起蹲下来的西弗蕾雅，她却能够轻松抓起那些闪烁着蔚蓝色的沙砾星光。
天生的亲和力。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都是拜他所赐。”
西弗蕾雅的面具变得暗淡，再没有任何生动而灵活的颜文字跳跃。
“本来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想要重建坎瑞商业帝国而已，关我什么事？自己没能力，却要强迫别人来帮他，这样的人不是人渣是什么？”
只是两句话，就已经确定了徐磊一开始的猜想是正确的。
西弗蕾雅的魔女能力的确是经由赫尔曼之手所激发的。
不过有些额外信息却是徐磊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譬如赫尔曼的身世原来与大约在70年前被毁灭的坎瑞公司有关。
以及赫尔曼一直都在尝试着重铸荣光的迫切努力。
怪不得小说里的主角团莫名其妙就跟赫尔曼干起来了。
合着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条暗线啊。
“没有谁能够将自己的愿望强加到别人身上。”
徐磊深吸一口气，以无比郑重的口吻说道。
只是这样一句话，却让西弗蕾雅的面具亮起∑( 口 ||的符号。
“怎么，我这话说的有问题么？”
如此生动的震惊表情让徐磊不解地皱起眉毛。
“没什么问题，就是感觉这不像是你一个何不食肉糜的公司少爷能够说出来的话而已……”
尽管看不到西弗蕾雅的表情，却不难想象她那面具之下如同看屑物的眼神。
“算辣，对我意见这么大，不如不合作了，感觉被人身攻击了。”
当机立断地，徐磊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就要往回走。
“欸欸欸欸，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西弗蕾雅连忙在徐磊面前用星光划出一道无形的门扉，后者只是刚迈了两步，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原点。
嗯。
看来西弗蕾雅隐藏了一部分自己的实力啊。
是故意的？
还是说……
她有别的打算？
察觉到徐磊的眼神在自己与其身体接触的一瞬间变得深邃起来，已经知道自己藏无可藏的西弗蕾雅无奈叹息道：
“为表诚意，我有几件事情是可以现在就告诉你的。”
“哦，说说看呗？”
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是牢牢占据着谈判上风的徐磊故意没有将身体转向西弗蕾雅，而是用一种斜视的目光看着这个正要让别人待价而沽的未来传奇。
“首先，我是魔女。”
说这话的时候，西弗蕾雅的面具没有了表情，而是投影出一个正在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少女身影。
“这个我们早就猜到了。”
准确来说是徐磊本人早就知道了。
之所以厚颜无耻地形容成“我们”，就是为了套西弗蕾雅本人的话。
为了更多的情报。
更多的隐藏剧情。
更是徐磊为了让自己活下去的新一份保障。
“额……”
西弗蕾雅显然是没想过这么隐秘的秘密居然被徐磊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不是。
难道魔女的存在都已经烂大街了么？
西弗蕾雅不免有些怀疑这种事情。
不过既然徐磊都这么说了，那么西弗蕾雅也很难在魔女的身份上再做任何文章，不得已只能调转枪头，将赫尔曼的那一部分资料同徐磊交代道：
“赫尔曼其实不是坎瑞公司老板的直系亲属。”
“而是坎瑞公司原来的CEO，兼总设计师。”
嗯。
原来是坎瑞公司的总设计师。
哦。
“所以呢？”
徐磊抖了抖肩膀，这种身份上的东西，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派几个人去挖一下，很容易就能发现。
毕竟坎瑞公司不是什么上古世纪的传说级公司。
其在天际城历史上的存在还没有被时间所抹去。
因此，这也算不上是什么足以如雷贯耳的情报。
顶多是一个调查的方向罢了。
“这些东西我都知道了啊。”
徐磊浅笑着说道。
这不远也不近的态度让西弗蕾雅迟迟不能确认徐磊究竟是不是真的愿意与自己合作。
眼看着重获自由的希望近在咫尺，西弗蕾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这个机会从自己的指缝中流失出去。
所以，她咬了咬牙，决定将自己不久前才从天际网中获得的部分机密告诉徐磊：
“在坎瑞覆灭之前，他们的科研部有一个从来都没跟任何人提起过的项目。”
一听这话，明白接下来的情报才是重中之重的徐磊立刻来了兴趣。
只是。
西弗蕾雅并没有着急去证明自己的价值，而是选择缓缓摘下了自己的电子面具，露出其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眸：
“在我告诉你这件事之前，我许诺你为你效力一年的责任，作为交换，你必须答应与我合作，帮我重获自由。”
中二的誓言。
不过听上去倒是挺正经的。
“我答应你。”
徐磊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毕竟赫尔曼是他迟早都要除掉的人物。
“那个项目是……”
——正义执行系统。
刹那间。
星空溃散。
“什么？！”
意识犹如雷击的徐磊猛地从昏迷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剧烈收缩的瞳孔将面前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全部收入眼中。
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结果却感受到自己的怀中多了几分有温度的重量。
低头看去，只见满头银发的兰利此刻正将额头靠在自己的胸脯上，双唇紧闭而嘴角不住颤抖。
她把眼睛闭得很死。
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非常恐怖的东西。
如果是之前。
从未见过兰利还有这么胆小的一面的徐磊怎么说都得把这儿当成谈资来开开玩笑。
可现在。
被西弗蕾雅提供的情报给震惊到的少爷却全然没有这样的心情。
“正义执行系统……”
“那不是，落星身上的系统么？！”
满眼惊讶的徐磊咽了一口口水。
正是这个动作。
被将脑袋深深埋进徐磊怀中的兰利察觉。
“你醒了？”
银发副处长这会儿只敢将右眼缓缓睁开一道缝隙，看向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明亮的徐磊。
自打相遇以来。
兰利从没有那一刻是会像现在这样，从徐磊身上体会到自己前所未有的依赖。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如果你怕黑的话，就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趁着黑暗的掩护迅速收敛眼中讶异的徐磊低头看向兰利，无可奈何地感叹道。
“我……我又不知道这下面的情况……”
这是兰利在徐磊面前难得一次完全没任何办法来反驳少年立场的经历。
也是兰利与徐磊认识以来，最狼狈，同时也是最接近于一般女生的经历。
“第三处的副处长，原来也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强人嘛。”
徐磊一边带着笑意感慨道，一边牵着兰利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唯独少年眼神。
依旧保持着深思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