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尔从来没有想过，黛娜竟然会这样对待他。
莫尔想要说话，可是黛娜似乎不想让他发出声音，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她就像是在索取着什么一样，将莫尔口中所有的空气全部凶狠掠夺。
连带着连声音也一起夺走。
这个吻一点也不缠绵、温柔。
此刻的黛娜就像一只在凶狠进食的野兽一样，与其说这叫吻，不如说更像是在狼吞虎咽她觊觎已久的猎物。
“唔！唔！”
如果对莫尔做出这种事的是梅维斯，或者伊芙琳，哪怕魔法攻击没有效果，莫尔也一定会用魔法狠狠地烧那两个混账家伙。
并且疯狂挣扎痛斥。
但是因为做这种事的是黛娜，所以莫尔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反抗。
他怎么可能用魔法去攻击黛娜？
莫尔脑子里只有大大的疑惑。
发生什么事儿了？
黛娜怎么了？她在干嘛？我在干嘛？
但很快莫尔连疑惑都做不到了。
黛娜的动作太激烈，莫尔口中的空气全部被她抢走。
他的呼吸越来越艰难，忍不住加大了呼吸的力度。
可是即使这样，能呼吸到的新的空气也越来越少。
莫尔的脸逐渐变得通红，眼睛中也弥漫出生理性的泪水。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时候，黛娜终于抬起头。
“呼……哈呲哈呲……”
双手虽然依旧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但此刻的莫尔终于能够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剧烈地喘息着，连带着胸口也剧烈起伏起来。
因为之前长时间喘不过气来，从黛娜的视角来看，此刻的莫尔就是一副脸颊通红，眼框也红通通的，还蓄满泪水，要掉不掉的，真是可怜极了。
让人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地、狠狠地……
“黛娜，你……？”
好不容易有了能说话的机会，可是莫尔只来得及发出几个音节，黛娜又低下头来。
“莫尔，莫尔……”
黑暗精灵的吻狂乱、且没有规律地落在莫尔的唇上、脸上、脖子，甚至是胸膛上。
一个又一个，力度惊人而灼热、滚烫。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黑暗精灵女仆只能通过这样疯狂的举动，在心爱之人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永远的留在身边。
“莫尔，莫尔……”
她一边亲吻着，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
「果然……黛娜还是听见了。」
莫尔浑身僵硬无措地躺着，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出什么反应。
“莫尔……莫尔……”
黛娜还在小声地叫着，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我在。”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莫尔还是如同小时候黛娜回应他一样，回应着黛娜。
“我在这里。”
“我没有走。”
“我不会抛下你走的。”
在没有来到王都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莫尔和黛娜一直形影不离。
那只强大的、特殊的黑暗精灵一直居住在他的影子里。
无论是莫尔遇到盗贼，被邪恶魔法师绑架，还是一个人在紫罗兰伯爵的城堡里游荡。
她永远在那里。
虽然一开始，他们的相遇起源一场随时可能会让莫尔丧命的谈话。
但是在那之后，那只黑暗精灵反而成了让莫尔安心的源头。
莫尔知道，在他的影子里，永远会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他。
他甚至从来不需要回头。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小小的莫尔问：『有人在吗？』
她都会回答他：『我在。』
——『我在这里。』
——『我不会离开你。』
——『我一直在这里。』
自从住进了莫尔的影子里，本该自由自在的黑暗精灵就再也没有离去。
直到，进入牢笼一样的王都。
直到，莫尔遇到一个生来就让阴影必须退避的人类。
『第三位天使说：主使我降临到这里，祝福你被光明的力量所青睐，你所过之处，黑暗应该退避。』
那个让光明青睐的人类，驱逐她，取代她。
让黛娜再一次回忆起，自己是一只只配活在黑暗中的黑暗精灵。
她永远不能和莫尔一起走在阳光下。
甚至连做影子的资格都没有。
“我在，黛娜。”
莫尔的声音让陷入疯狂的黛娜停下动作，她抬起头，紫色的眼睛带着一种坚决凝视着自己所爱的人类。
“……莫尔。”
“我要……你。”
她将紧紧控制着莫尔的双手收回，改为轻柔地捧起莫尔的脸颊。
这个时候莫尔如果想要挣脱，完全可以挣开黛娜。
黛娜已经没有再用蛮力控制他。
但是这一刻，莫尔却觉得自己比被伊芙琳的藤蔓，或者是梅维斯的触手捆绑起来还要难以挣脱。
因为黛娜的眼神。
「就像是，如果被拒绝，就会死去一样的眼神……」
莫尔无法挣脱黛娜。
他不能。
所以莫尔只是微微移开视线，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去、去别的地方吧。”
“地上，不舒服……”
「如果这样黛娜能够恢复正常的话。」
「就、就这样吧。」
归根究底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能够更强一点，就不会任由伊芙琳摆布了。
那样黛娜也不会听见这些糟糕的声音。
“莫尔……真温柔。”黛娜轻轻地吻在莫尔的眼角。
「可是我，很卑鄙。」
「我终究……还是一只只会掠夺的黑暗精灵。」
黛娜的唇往下，再一次狠狠地堵住心爱之人的嘴巴。
如果让他说出更多的话，或许她就连他的人都得不到了。
「太卑鄙了。」
明明知道心爱的莫尔小少爷，还没有对她产生“男女之爱”这样的感情，可是终究还是无法忍受，被嫉妒给吞没掉了。
「……实在是太卑鄙了。」
卧室的灯光被熄灭，只有微弱的月光顺着窗户照耀进来。
黑暗才是黑暗精灵最强大的战场。
「既然都那么卑鄙了。」
「……不妨就再卑鄙一点。」
黑暗精灵女仆将心爱的小少爷从地上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少爷刚才都是怎么做的？”黛娜温柔地问。
“欸！？什？什么？混、混蛋，你、你你你不会是想？”
可怜的莫尔完全不敢挣扎反抗，惊慌失措地被黑暗精灵女仆带回了刚才的战场。
女仆已经不是曾经的女仆了。
“对喔。”黑暗精灵女仆认真道，“我要和少爷一起，把被弄脏的浴室清理干净。”
“直到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气息为止。”
浴室里的灯也灭了。
只有浴缸里的水声，还在继续。
直到整个浴室，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全成为黛娜的样子。
莫尔才被黛娜带回卧室的大床上。
他太累了。
感觉天都快要亮了。
“但是我还不累哦，少爷。”
这是莫尔意识中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等他的意识沉入最深处，落入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他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却听见另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很特别，只要听过，就一定不会忘记。
那个声音很熟悉。
那个声音属于……雅典娜。
“你来了。”她说。
【PS】
晚上22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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