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结束后的剑术特训中,伊莲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红的鲜血从平整的伤口中流出来,破魔圣剑实在太锋利了,只是轻轻一划就可以划开伊莲的手指。
“不是跟你说了吗,收剑的动作可以慢一点,这么急干什么?看,又划到了吧。”
伊莎贝尔满脸担忧地走上前来,她拉着伊莲的左手,施展治疗魔法去愈合伊莲手指上的伤口。
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但是疼痛并没有第一时间消失,伊莲咽下一口唾沫,他将剑鞘从腰上取了下来,这才缓缓地把破魔圣剑重新收回剑鞘中。
“手臂好酸啊。”他耷拉着脑袋,双臂也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我还以为剑术训练会更有趣些,没想到却更加无聊啊。”
伊莎贝尔给伊莲布置的训练非常简单,双手握剑重复着下劈这一个动作,但是她对这一个动作却有着很高的要求,需要伊莲将动作控制在一定的幅度内,并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随后将双手重新归位。
起初的十几次下劈,伊莲的动作还可以满足伊莎贝尔的要求,可是到了后来,重复性的动作让伊莲手臂酸痛,他下劈的速度慢了,就连剑也不能拿稳,好几次将破魔圣剑脱了手。
“休息一下,等等再挥一百次吧。”
伊莎贝尔的教学方法十分简单粗暴,那就是让伊莲不断地重复基础性的动作,事实上,她并不打算传授伊莲任何实际性的剑术,只是让他练基本功,让伊莲一直当一个剑术小白。
“一……一百次……”伊莲欲哭无泪,他向幽兰黛尔投去求救的目光:“小幽兰,救我……”
幽兰黛尔以跪坐的姿势漂浮在半空中,她却与伊莎贝尔站在同一战线上:“我觉得伊莎贝尔小姐的训练方法没问题,当年爱丽丝主人也是这么练习剑术的,同一个动作一做就是一整天,根本不带停的。”
伊莲嘴角抽搐,他看着自己的破魔圣剑,虽然剑的重量并不重,可是他细胳膊细腿的,短时间内还没有诸如伊莎贝尔,爱丽丝这类强大元素使的超人体力。
“剑术无非快准狠三个字,只要伊莲亲可以做到连续挥剑一天而不觉得累,那你也就可以出师了。”
伊莎贝尔以身作则,她拔出自己的无锋剑,无锋剑比起破魔圣剑沉了许多,可是在她的手中却轻如鸿毛。
“唰!”
她双手握剑,干净利落地向下挥剑,破空声清脆,就像是美妙的奏乐。
然后她将双手归位,整个人重新回到了挥剑前的状态,就这么一挥一抬,行云流水般在伊莲的面前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最简单的动作。
伊莲咽下一口唾沫,他可以在伊莎贝尔的动作上看到自己与她的差距,他挥剑一次的时间,足以伊莎贝尔做完挥剑与归位这一套动作,而且她每套动作之间的间隔完全相同,手臂始终非常稳,挑不出任何毛病。
“主人还需要继续努力哦。”幽兰黛尔向伊莲加油鼓劲,“剑术比起元素力更吃积累,但如果是以自保而不是上战场为标准的话,主人突击个半年一年也就够用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伊莲握紧双拳鼓励着自己,他看向还在挥剑的伊莎贝尔,既然决心要以伊莎贝尔作为自己的目标,那就要加倍努力,用努力与汗水去弥补时间的积累所带来的差距。
“好!我要继续了!”他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握着剑柄,帅气地将破魔圣剑拔了出来,“不就一百次吗?不过如此!”
伊莎贝尔停下了动作,她将无锋剑扛在自己的肩头,左手摆出请的手势,监督着伊莲的训练。
“速度再快点!”
“用你的手腕发力,上臂不用动,手肘动就可以了!”
“对,就这样,继续保持,用身体记住现在的感觉,形成肌肉记忆。”
进行剑术指导的伊莎贝尔格外认真,她没有放过伊莲的一个错误,并不嫌麻烦地将伊莲的错误一个又一个指了出来。
“年轻人真是充满活力呢。”就在伊莲挥洒汗水的时候,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不远方飘了过来。
说话的人是卡芙卡学院长,她的打扮就像是一位魔女,头上是一顶大大的尖顶帽,帽檐上垂着几串金属配饰,宽大的魔女斗篷下是白色的衬衣与黑色的过膝百褶裙,左胸前别着一个华丽的六芒星胸饰,衬衣胸部的扣子几乎爆开,甚至可以从中窥见波涛汹涌的冰山一角。
在她的腰上,同样佩戴着一把华丽的宝剑,剑鞘之上镶金嵌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学院长贵安。”伊莎贝尔向卡芙卡行礼。
伊莲也停下了动作,跟着伊莎贝尔一起向卡芙卡行礼。
“无需多礼,我只是路过来看看而已。”卡芙卡露出慈爱的笑容,随后她又看向伊莲,对他嘱咐道:“伊莎贝尔的剑术在我之上,你跟着她,可要认真学习。”
“诶?”
伊莲惊讶地叫了一声,他清楚地记得卡芙卡可是被称作帝国最强元素使的啊。
幽兰黛尔皱着每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卡芙卡,于是她飘到伊莲的身边,凑到他的耳边询问卡芙卡的来历。
“这位便是破魔圣剑的剑灵吧。”卡芙卡打量着幽兰黛尔,“我听霍贝尔提起过你,我是华丽之魔导师卡芙卡·萨姆勒,是这所学院的学院长。”
跟伊莎贝尔一样,卡芙卡也曾是圣光祭典的魁首,她也曾有过“光辉爵”的爵位,一座小小的学院,齐聚了两任光辉爵,可谓卧虎藏龙。
“伊莎贝尔,你继续带着圣女殿下练剑吧,不用在意我。”
伊莲点了点头,他重新拔出破魔圣剑,在伊莎贝尔的指导下再一次开始单调乏味的重复性动作。
“慢了慢了,而且动作幅度太大了,看我!”
伊莎贝尔拔出无锋剑,她气魄十足地在伊莲的面前演示着下劈的动作。
“看到了吗?上臂不要动,用胳膊肘带动你的手臂,然后手腕用力,你来!”
“对,差不多这样,动作再小一点点,小臂与上臂从九十度角变成一百八十度角就可以了,不要再往下了!”
“……”
“当年我的老师也是像这样教我剑术的啊。”卡芙卡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她也是跟伊莎贝尔一样,精准地指出了我的每一个错误,让我从最开始练习下劈这个动作呢。”
说到这,卡芙卡倏地睁大双眼,少女时代的回忆在大脑中涌现,像是命运的牵引一般,她将视线放在了伊莎贝尔的身上。
一模一样的语气,几乎一样的背影,眼前之景与脑海中模糊的记忆重叠起来。
卡芙卡早已经忘记了老师的模样,但她还记得跟着老师学习剑术时的情景,看到伊莎贝尔如此传授伊莲剑术,引得她神游在外,魂不附体。
……
“卡卡!动作太慢了,快一点!”
“对!就是这样,记住保持,用身体记住现在的感觉,形成肌肉记忆。”
……
“伊兹莫,伊莎贝尔……”
卡芙卡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她的眼神由恍然大悟后的震撼一点点变为了久别重逢的激动,最终才是心愿已了的释然。
她的思绪万千,有那么一瞬间,卡芙卡甚至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少女时代,她的老师伊兹莫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细致入微地传授自己剑术。
“老师,您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回到我的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