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只好抱着黛西去了他的卧室,将她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少女小心的侧过身子不要触碰到伤口,但鲜血还是将洁白的床单染得半红半白,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拘束,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格雷故意往床单边上踩了几脚,留下脏兮兮的鞋印:“反正今天也要拿去洗的。”
说完他就迅速的走向后厨,那里不单单是食物储备室,也是医疗用品的摆放地,这个世界还是以冷兵器作为主导,有大量治理外伤的敷药,格雷又跟爱莎相处了许久,很清楚哪些药草对黛西的伤口有缓解作用。
没多久他就捧着一堆磨好的草药回来了,此时黛西已经解开了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紧致的黑色布料,瞧见格雷进来她的手脚有些慌张,连忙捂住有些平坦的胸口并拢大腿,但裸露出来的肩膀和锁骨还是清晰可见,雪白耀眼。
格雷尽量把不视线放在那些较为隐私的地方,侧过脑袋不动声色道:“一个人方便吗?”
黛西很想点头,但刚刚她简单的查看了身上的伤口,位于手臂和腰上的还能自个儿处理,至于后背的她连看都看不到,根本弄不了。
只是,这里只有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
黛西咬着嘴唇,神色很犹豫,显得很挣扎。
格雷看出了她的窘困,面容严肃道:“如果你有哪些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会管住自己的手不会乱动。何况都这个时候了,命重要还是贞洁重要?”
虽说后者也没他讲的那么夸张,但考虑到黛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她放心点,最起码不要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
很显然,安娜被他说动了,作为刺客她很清楚受伤后得不到及时治疗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那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玩的。
就算她能坚持到返回家中,她也不敢让弟弟妹妹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模样,会让他们担心害怕的,一直以来她都骗他们说自己是在外面当女侍和翻译来养活他们,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干的是杀人的勾当。
看着男生纯粹认真的双眸,她心头的石块重重落下,发出低不可闻的呢喃,轻轻点头。
早就做好准备的格雷上前一步在她身边坐下,将草药放在腿上,看着衣衫半褪的少女,他转过头:“需要我去别的房间待一会吗?你把衣服脱好。”
“不用,你转过身别看就好。”此话一出黛西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随便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明没有任何关系,还敢放心大胆的在他身边更衣换衣?
罢了,大概是潜意识里,对他很放心吧。
格雷转过身后,黛西手指微微一动,沾血的衣服就如流水般从身上滑落,款款在腰间张开,好似盛开了一朵暗色的花。
她穿着黑色的贴身内衣,布料不多,也不过是遮掩住她的胸口,露出半截曲线清晰的小腹,此刻有一道略显狰狞的伤口在右侧腹部绽开,幸好只是划伤。
幸好以前训练时没有偷懒,不然刚刚那下不见得能躲得过去。她小心的伸出手指,轻轻滑过结实的腰肢,疼痛感像触电般一下涌入她的身体,让她眯起眼睛发出小小的哆嗦。
格雷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草药上,两人的距离很近,少女的体香和汗味混合着涌来,让他有些形容不来这像什么味道。
待安娜将贴身内衣脱下,抓起衣服小心的按在身前,尽量遮挡住这迷人的春光,方才有些紧张和不安的出声:“可以了。”
格雷无声的转过来,少女半裸的模样带来了一阵短暂的视觉冲击力,她抱着衣服抵在光滑柔软的胸前,圆润的肩膀和修长的手臂一览无遗,优美的曲线顺着脊背和腰身缓缓而下,勾勒出饱满挺翘的臀部规模。
暗蓝色的短发垂落在脸颊边,修剪得整整齐齐,在微微晃荡,黛西的肌肤很白,不同于安娜那种自然健康的白皙,更偏向于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莫名的让他想起以前学过的冷色调。
她看上去很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模样,不知是疼痛还是怕冷的原因,格雷注意到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努力的装出不屑一顾的模样,可死死盯着前方的双眼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激烈和复杂。
如果换成是其他时候,格雷肯定会逗逗这个有趣的姑娘,但现在她有伤在身,格雷根本没心思也没想法跟她开玩笑,将清凉的草药在手掌上涂抹了一些,对她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失礼了”,示意她将身子侧过来。
黛西照做了,白皙光滑的美背顿时呈现在格雷面前,足够去参加任何一场模特绘画大赛。但两三道约莫四五厘米长的伤口却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感,肌肉翻起,渗出鲜红的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的很。
除了这些,格雷还注意到有不少已经消退的伤疤还停留在她的肌肤上,只是颜色很浅很淡,不靠近点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女孩到底吃了多少苦?她过去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格雷握紧了双手,心底里腾起一股怒火,还有丝丝沉重和难过。
他暗叹一声,动作轻柔舒缓的抬起手掌,小心的将粘稠墨绿的草药涂在这几道伤口上。
清凉的草药一跟火辣辣的伤口接触,带给黛西的感觉不亚于是冰红两重天,令她打了个激灵,发出细细的咿咿声。
幸好她受过很多伤了,这点程度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很快黛西就闭上眼睛沉住气,任由格雷涂着草药的手掌在她的背上来来回回摸来摸去,她不觉得这家伙会对她的身体有非分之想,再美好的胴体若是加上伤疤,都会让别人索然无味吧。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所有的草药都涂到黛西的背上了,从远处看她就像是后背长满水藻,怪异的很。
“差不多了。”格雷站起来,走到她的背后。
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黛西松了口气,总算好了,她换了另一条手臂拿衣服,这么举着防止走光,手都酸了。
刚涂好草药黛西就迅速的换上衣服,反正也风干了,等它们自动从肌肤上脱落下来,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格雷要去拿报酬,被黛西给阻止。
“改天吧,先前的动静不小,我又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万一有谁过来就糟糕了。”她跑到窗口边,伸手按在窗框上。
“现在就回去?没问题吗?”格雷不太放心。
黛西摇头,语气骄傲中又夹杂着丝丝落寞和无奈:“我可是刺客,受伤这东西算得了什么,我先回去了。”
格雷见状只好点点头,目光仍不放心。
“谢谢你为我疗伤。”这次生死与共的合作似乎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向来冷冰冰的少女再度看向格雷的目光中多出了好几分笑意和信任,她微笑着,神色轻松又愉快。
“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及时赶过来,我都不敢想象今天会变得如何。”格雷眯起眼睛,言语诚恳许多:“今后要是碰上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力所能及的来帮助你。”
黛西冲他挥挥手,一翻身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格雷迅速冲到窗口边,只看见她像是一阵风穿过长长的野草,迅速的消失在了一望无际的荒野里。
还真是一个风一样的姑娘,来无影去无踪的。
格雷收回目光,心里唏嘘。
他想到那些还要去处理的尸体,尽管辨认不出他们的身份,也不能将他们这么摆在外面,迟早会被发现的。
糟糕,他突然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用力一拍脑袋。
安娜还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