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晚上温度是降了一点。”
潭秋按下了旁边的车窗，晚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带着一点潮潮的感觉，吹得他的头发都往后面飞着，很凉快，顺便能让他身上的汗快速风干。
让秦昭雪闻到了，肯定会对他的印象扣分的。
一旁的秦昭雪瞧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瘪瘪嘴，脑袋看向车窗外。
开出小区，潭秋打开导航，顺着上了快速路。
“要加速了。”
随之而来的，一声短暂的发动机声音，像是睡醒的龙形蛇在低吼，强烈的推背感袭来，潭秋瞬间心情变得大好。
“慢点，注意安全。”
秦昭雪好心地提醒道。
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喜欢一些极限运动，之前她刷视频的时候，还看到骑摩托的一些人出了很严重的事故。
“放心，我心里有数。”
潭秋笑着回应，左手搭在车窗，右手在皮质方向盘上摩挲。
窗外的车一辆辆地被超过去，秦昭雪此时竟油然而生一股很爽快的感觉。
平时她坐公交，亦或是出租车的时候，看着旁边的车将她超过，就会有一些输了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心理上的小感触，不会上升到情绪上。
但是现在这种她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红唇之间溜出一点悠扬调调。
她顺手从车内扶手边上的储物盒中摸出了两颗酒心巧克力。
拨开包装纸后，她微微张开红唇小嘴，将球形巧克力塞进去。
“你吃吗？”
秦昭雪有意无意地捏着手心里剩下的一颗巧克力。
“一会儿吧，开车手挪不开。”
说着，潭秋将左手悄无声息地也放在了方向盘上。
“哦……那行，那一会儿你自己拿。”
秦昭雪自然是看到潭秋的小动作，嘴角浮起一丝暗笑，然后将手心中的酒心巧克力包装打开。
“诶，原来已经快十点了吗？”
她瞟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
“是啊。”
“那我不能吃甜食了，这块巧克力可惜我剥开了，只能扔掉了。”
“啊？那好浪费啊。”
潭秋应着，刚才自从想过之后，他很注意秦昭雪的欲擒故纵，比如现在。
就像是知道下一张彩票会中奖一样，他很享受去彩票站的路上，以及买彩票的过程。
“没办法，包装纸是撕开的，不是那种卷起来的，放不回去了。”
秦昭雪特意将撕烂的包装纸放在潭秋眼边。
“而且我手碰过了，不然我就给你吃了。”
“现在也能吃吧，你手不是洗过吗，也不会很脏。”
“咦……算了算了，又不是没有了，这还有一大盒呢。”
秦昭雪身子往后探探，摇头道，同时用葱白般的食指和中指捏起那颗酒心巧克力。
“都要化了，再不给我真要扔掉了，我最讨厌浪费了。”
潭秋将右手试探性地脱离方向盘。
“你递给我，我快速接一下，周围没什么车。”
“哎哎别！”
秦昭雪直接按在了潭秋的手背上，冰凉适宜的感觉让潭秋整条胳膊都仿佛放在天池中。
“你得注意安全，开车怎么能不小心呢！”
“那要不……”
“嗯？”
秦昭雪稍稍歪头，长发有几缕搭在了潭秋的肩膀上，像最温柔的晚风。
“你喂我吧。”
潭秋承认，他是有这个想法，而且他再拉扯下去，把这根绳子拉扯断了就不好了。
“这……”
“我张开你扔进去就行了。”
潭秋张开嘴巴，而秦昭雪自然也只好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那你不要动，专心开车，其他的我自己来做。”
秦昭雪将手中的巧克力球递到潭秋的嘴边，潭秋确实一动都不动，即使他一探头就能吃进去。
于是，秦昭雪将巧克力球往里面放了放，触碰到了他的唇。
很软。
她呼吸了几口平复心情之后，将巧克力球推了进去。
潭秋能明显得感觉到，那软凉的手指擦到了他的下唇，只是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
“要不要帮你把手上的巧克力吃掉？”
巧克力有一点粘在了那白净的手上，很是显眼。
“嘶——得寸进尺！”
秦昭雪白了他一眼，抽出纸巾将手指上的巧克力擦掉，心里不觉念叨着这么高档牌子的面巾纸，也没有刚才碰到的唇软诶。
“诶？这巧克力是不是变质了？”
“啊？怎么了？”
秦昭雪吧砸了两下舌头。
“我刚才吃了一个，没啥问题啊，你是尝到什么了吗？”
“你刚才喂我的时候，明明我闻着是很馥郁香甜的，怎么吃起来那股味道没有了。”
“馥郁香甜？巧克力不应该是苦苦的吗，我吃着这个是的。”
秦昭雪指了指自己嘴巴里还在吃着的。
“要不你吐出来，别吃坏了肚子。”
说着，她便要抽出好几张面巾纸，只是忽然被潭秋将手腕抓了过去。
他单手开车，皱着眉头，将鼻子探过去，闻了闻秦昭雪手中还捏着的准备扔掉的包装纸。
“对，你不信不自己闻闻，包装纸上还有这个味道呢！”
“是吗？”
秦昭雪也倍感疑惑，她低头嗅了嗅之后，忽然俏脸一红。
“潭秋你故意的是吧！”
她闻了一下，自然就知道那哪是巧克力的味道啊，明明是她手上的淡淡的残留护手霜的味道。
如果不仔细闻，是会被巧克力的味道压下去的。
“嘿嘿，开个玩笑嘛！”
“专心开车！”
车内并没有陷入尴尬，反而因为这件事，更活跃了几分。
“老师平时也听音乐？”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叫“秦小姐”的话，让他倒是有种相敬如宾的奇怪感觉，于是改了称呼。
“偶尔。”
秦昭雪慵懒地回应着，声音很蓬松。
“刚才哼得是钢琴曲？”
虽然没有很听得清，但是刚才那一小点的曲律，触动了潭秋脑中的那些钢琴记忆。
“对啊，觉得今晚的夜色有点好看，所以哼了哼。”
秦昭雪伸出食指指着外面的蔚蓝说道。
她转头看着潇洒惬意，却仍然保持了几分认真时的潭秋模样，不由得手和心里都痒痒的。
真想眼前这幅光景画下来，那眉眼之间的从容，挺拔的鼻梁。
潭秋似乎在余光中看到了，并且感受到了比晚风要炙热得多的眼神，于是微微侧头，趁着看后视镜的时候，瞥了一眼秦昭雪。
“老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看看从你那边的车窗外面，夜色是不是也和我这边一样好看。”
眼中有星海，眉间有浩瀚，秦昭雪在刚才那瞬间看得很仔细。
甚至比月色要好看一点。
“平时听什么钢琴曲。”
显然，潭秋没注意到秦昭雪心中悸动。
“爱的……嗯……每日推荐，基本上推荐什么就听听，反正大数据把我琢磨透了。”
秦昭雪用冰凉的手背摸摸脸，如实说道。
基本上她不喜欢听的就会跳过，然后听得哪个时间长了，就会根据特征标签给她作相应的推荐。
不过她也是有自己最喜欢和钢琴曲的，只是觉得不方便告诉潭秋，也就没说出来。
“一样一样。”
爱的什么？潭秋隐约听见一点。
不过秦昭雪不想说他也不继续逼问，本来想着这个话题他也比较熟悉可以在车上聊一会儿。
“诶？”
潭秋的车速忽然降下来。
“怎么了？”
“前面下快速路，好像有什么事情。”
潭秋看见前面的车也都排着队，有序地缓缓行驶。
借由彩灯在夜晚中格外显眼，潭秋看到是交警大队。
周围还没有明显的追尾痕迹，不像是出了什么交通事故。
离得近了之后，黄色衣装的同志将他们拦下。
潭秋将车窗按到底。
“同志，什么事？”
“您好，请配合一下，查一下酒驾。”
秦昭雪一听，脑中迅速反应过来，开口道：“他刚吃了酒心巧克力，你们要不等等再……”
“这位女士不用担心，我们自会有处理方案，如果你老公没喝酒，我们是能检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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