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纳举着研钵把粉末一股脑的倒入锅中,沸水染上了一股淡淡的紫色。至少不是在召唤女神,莉亚这样想到。要是水里真的钻出来个女神,那莉亚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毕竟她对神明的态度,并称不上好。
不过维尔纳的举动倒还是让莉亚感到了困惑,为何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魔核粉末与热水交融会发生什么呢?思考间莉亚注意到了锅内泛起了闪耀的光辉,这个莉亚清楚。
“Oh 我的老天爷啊...”
爆炸,要爆炸了,这样的场景莉亚见过无数次。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爆炸,而是被压缩过后的爆炸,就像单纯的火药破坏力并不算大,但是被压缩成了炸药那就不好说了。坩埚现在已经不是坩埚了,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破片手雷。莉亚撒开脚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到了背对坩埚的一侧讲台。
她抱着脑袋,不断的祈祷,希望水中的女神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就算死也最好是去天堂而不是地狱,毕竟一辈子缺德事干的不少但罪不至死。
维尔纳慢步走到了莉亚的旁边。
“你在干什么。。。。”
莉亚抱着头瑟瑟发抖。
“要爆炸了,我要玩蛋了。”
片刻后,无事发生,莉亚松开了拧在一起的五官,然后抬头查看,除了燃烧中的火焰没有意识危险的迹象。锅里的光辉显然黯淡了不少,丝毫没有爆炸的意思。她注视着坩埚,问到。
“我应该还没上天堂吧?”
“不,这里是地狱。” 维尔纳臭着脸回答。
“额...所以...额...到底是咋回事。””
维尔纳讥笑。
“看起来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嘛,你过来。”
维尔纳站在混合了魔核的滚水旁,他一边将草药捞出一边提问。
“粉末状的魔核会更加稳定,因为它的魔法结构更加松散不容易引起密集的反应,这个你可晓得?”
“那是当然,要是连这个都弄不明白,我还做什么研究了?”
“那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不会爆炸了吗。”
莉亚一拍手心,恍然大悟。
“对啊,我是呆瓜啊!既然魔核的稳定性奇差无比那就把魔核打散重塑水这么完美的载体我怎么完全没想到啊。”
又回想起了刚刚回想起前世记忆的第一个夜晚,厕所里的碎碎念,当时如果写下来了可能就省了自己一大堆事情。
“所以老白你所做的事情,是把夜魔魔核的属性附着到草药上以此来添加草药的魔力和改变其元素。”
维尔纳指了指莉亚。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是在改变草药的元素,我是在赋予草药元素创造和改变,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维尔纳的发言让莉亚兴奋地鼓起了掌。
“哦哦哦,不愧是老白就连对于艺术的见解都这么的深。”
“你为什么一直在叫我老白。”
“因为您是沃尔特怀特啊。”
“谁是沃尔特怀特啊。”
“一个人!”
对莉亚感到无语,维尔纳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他上前将火焰熄灭。然后站到了莉亚的身旁。莉亚吐了吐舌头,收住了调皮的笑容,然后站直。维尔纳说。
“只可惜,薇尔莉特同学没有和你一起来,不然我还有东西想要尝试。”
莉亚嘟着嘴。
“老白你一天到晚顶个臭脸,谁想帮你忙啊。”
维尔纳的目光锁在莉亚的身上,眨了眨眼。
“我啊,那没事了!”莉亚问,“其实我很好奇,老白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接触魔核这种未知性极高而且极其不稳定的素材应该不只是为了科研吧。”
维尔纳看了看莉亚,又看向了四周,教室空无一人,墙上的旗帜却随着,室外吹来的微风微微飘动,他盯着海森堡家族的旗帜,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回答。
“哼,和你说说也无妨。不过在那之前,有个东西希望你尝尝。”
一顿捣鼓,一阵香气渐渐在房间里飘散,莉亚对着茶杯,轻轻吹着,刚刚烧好的绿茶烫的很,根本没法下口。只是这样多少招来了维尔纳异样的眼神,这也不怪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在贵族里,吹茶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不过莉亚不在乎,反正维尔纳也是个奇葩。
“干嘛,没见过吹热水的吗?” 莉亚没给维尔纳好脸色。
维尔纳笑了笑,然后要了摇头,还是一言不发。
“所以你倒是说啊,你的理由。”
维尔纳品了品手中的绿茶,厚重的香气让维尔纳的表情都得到了微微放松。
“我上学那会儿啊,弗里茨就站在我这,我就坐在你那喝着的就是这个绿茶”
他又喝了口绿茶。
“那你和哈伯老师的关系很好嘛。”
“可不是吗,他还还经常和我提起你,弗里茨对你的热水器评价很高啊。”
“吼吼,那可是我的得意杰作啊。”
“哼,你有听说过一种会让记忆慢慢消散的病吗?”
莉亚全身僵硬,卡在了原地。
“额。。。。”
“怎么了?”
“老白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起这件事情的人,是不是每个研究草药的多多少少和阿尔兹海默症沾点边。”
维尔纳眯着神情严肃。
“阿尔兹海默症?”
“啊烦死了,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人年老之后因为神经退化而一步步丧失身体机能,最终死亡的一种疾病。”
维尔纳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她并没有说话。
“啊啊啊,总而言之就是一场漫长的告别,病人最后会忘记一切甚至呼吸。”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书上。”
“什么书?”
“书啊。”莉亚摊着手语气中有着一层愤怒。
维尔纳摇了摇头。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解释了。”
维尔纳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
“弗里茨就是我说的那个病人,没想到吧,我的导师我的引路人最后会连我是谁都不认得。”
维尔纳冷笑。
“在他得病前就一直与我共同进行着,对魔核的研究,这还对多亏了你的热水器,没有它我们怎么也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块,未被探索的蓝海。靠那些保守到掉渣的老头?他们能就算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也不会去做,就算做了也只会自己用。”
“嗤”
“你又咋了。”
“没事,只是听老白说别人是保守到掉渣的老头这件事情有点好笑。”
“你真的好奇怪啊。”
维尔纳眼莉亚,又转过头。
“所以,既然弗里茨病了,我就只好走到台前,负责起所有的责任。”
“你没想过研制解药吗?”
“解药?你懂不懂解药的含义,解药是治好一个人是让一个人回到得病前的状态,那才是所谓的解药,失去的记忆就是失去了就算你把一个人治好了他再也因为这个病忘记发生的事情了,那你的患者还是原来的人吗。”
“一点点被记忆杀死,一点点的沦陷,就像被绑了块大石头丢入了水中不断的下沉无法自拔,即使你把他从水里捞上来,你怎么知道他当时不会已经成了一具死尸了呢。失去的记忆你要怎么找回来?”
莉亚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起身向维尔纳鞠了鞠躬。
“谢谢白教的授课,令我印象深刻受益匪浅,因学业繁忙必须先走一步来日再来帮忙。”
维尔纳看着莉亚眼皮抽搐不知此时的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