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叶如月。”

“年龄。”

“三十六。”

“如果给你一百块钱和一个苹果，你会选择哪样？”

“苹果。”

医生问道：“为什么？”

“在这里钱不值钱，苹果能填饱肚子。”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儿子？”

“我解释过很多遍了...我很清楚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事实上我只是想拿水果刀削苹果，手抖得很高，让你们误以为我想杀死自己儿子，如果你们晚来一点的话，或许就能看到我已经把刀放了下来。我怎么可能会想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医生若有所悟。

“这种病症应该是癫痫的延伸，如果你能控制自己的心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么你只是一名非常独特的癫痫病人，而不是精神病人。”

“这两个月的观察里，你很听话也很配合，明天就可以出院。”

叶如月一听，眼里绽放出了光彩。

“真的吗医生？”

“耽误你这么多时间真的抱歉，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善待自己的儿子。”

“谢谢医生，我会的。”

医生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听到关门的声响，叶如月浑身因激动而颤抖，终于可以出去了。

她仰天大笑，发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声音。

“终于可以出去咯，林笙啊林笙，你可千万要撑住呀。等我出去，你就是我的了，嘻嘻嘻～”

房门忽地打开，医生探头。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叶如月的笑容戛然而止，脸上的沧桑再现，喃喃自语道：“林笙，我的好大儿，妈妈好想你，等妈妈出去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医生怪异地看了叶如月一眼，将手里的资料摊开，在『患有多重人格，精神分裂，有时会把自己想象成未经人事的女高中生』一项用红线划掉。

明天叶如月就能出院了。

这种激动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

她曾一度以为林笙死了，然而还在运转的世界说明了一切，自己还没有摆脱掉林笙母亲的身份。

林笙还活着。

——

同样的地方，不同的地点。

段誉躺在病床上，手里抱着一本名叫《黑帮老大的一天》的书。

有人敲响了房门。

段誉眼皮都没抬，说了句“请进。”

黄毛无声地走到床前，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张文件，上面记录着林笙家庭的全部信息。

”老大，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段誉听罢合上书籍，接过了文件，翻阅着。

『林笙，年龄十六，就读于月亮中学，不爱说话，不善交际，一直是学校里的透明人，自小时候父亲死后一直郁郁寡欢，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从小就有着扛起家庭责任的使命感，最在乎的人是妹妹和母亲...』

『林雪，年龄十三，就读于星源中学...』

“原来林笙还有一个妹妹。”

“是的老大，要不我们...”

“林笙，你带给我的痛苦，我会加倍奉还给你。”

这句自言自语，代表着默许。

黄毛心领神会。

——

“林笙，今天是期末考试啊，怎么也得来一趟学校吧。”

宋小汐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这段时间，林笙一直没有来学校上课，想了想他目前的处境，宋小汐没有作声，连老师都不管，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次不同，没有期末考试成绩意味着不能升学，再怎么样也得回来乖乖考完试。

“期末考试啊…嗯，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嘟嘟嘟...

电话挂断。

“哥，你要去学校了吗？”

“嗯，关乎升学的事情，再怎么样也稍微去一下吧。”林笙摸了摸林雪的脑袋，宠溺地说道，“还有你，林雪，等考完试后我们就自由了。”

“哥，可千万不要去找那个沫初夏，见到她要躲得远远的，明白吗？”

“嗯...”

一提起沫初夏，林笙的心就没由来地低沉，没有更好的办法，无法保证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林雪以及身边的其他人...

林笙有种直觉，自己不死，会有更多的人因自己而死...

他只能按照原来的想法，牺牲自己...还来得及...

即便如此，仍旧放心不下林雪。

这该死的责任感...

仿佛到了挣扎的边缘。

他想了很多，包括她们对自己说过的话，真的不会再挣扎了吗。

这样真的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咽了咽喉咙，林雪就带上文具盒，从自己的身边经过，来到了玄关。

“哥，该出门了。”

经林雪的提醒，林笙意识到自己该出发去学校了。

“哥，要不咱们比一比谁的分数高？”

“得了吧...压根就没有认真听过课…”

“正因如此，所以才有意思嘛，看看谁的天赋高。”

“好啊。”

...但愿自己能活到出成绩的那一刻。

林雪捂着嘴偷偷地笑，她在新世界里真实年级是初三，比原本的林雪年级高。

就算不听课，这种考试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不管怎么样，这场赌局她是赢定了。

在分岔路口分道扬镳。

两人送出诚挚的祝福。

“那...哥，就这样说定了哦，祝你能考出个好成绩。”

“嗯，也祝你，你比我想象中要机智，这种考试难不倒你。”

“我真的...有那么聪明吗？”

“不仅聪明，还很可爱。”

林雪耳根发红：“再说我就要飘飘然了。”

“那么...路上小心。”

“哥你也是。”

林笙没有留恋，挥了挥手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