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女的小小仆人与同门师兄弟出去猎灾,因修为太低和身份的卑微而被鄙视至抛弃,在修灵界这种事情不难想象,而徐若凝从前也经历过这种事,但此时她也不再是那个遭到歧视的乡野丫头,而是在一个东域修灵界名号响当当的天才女修。
七分怀疑三分怜悯,徐若凝蹙眉瞥了一眼宁言,问道:“我见你家小姐对你还算可以,难不成你惹了她生气了?”
说着,徐若凝脑子里能想象出恶女拷打小仆人的画面,配合上对方委屈巴巴的小脸,倒是值得让人怜悯些许。
听闻徐若凝的话,宁言望着月亮,深深吐出一口气,道:“若是小姐在的话,我倒不落得这般下场,只因这次猎灾之行她不与我一同前往。”
徐若凝把视线移开,美眸好看地眨了眨,她道:“你是何修为?”
“宁言不才,不过练气镜中期。”
宁言回答,旋即羡慕地看向徐若凝,道:“仙子此番天资卓越,宁言甚是羡慕,可有时候人就要接受自己的平凡吧?”
平凡个屁!
纯纯是这个异世界在恶心我,凭什么别人穿越修为跟起飞似的!
BUG!
绝对的BUG!
尽管如此所想,宁言脸上的落寞却是万千,他不求这个徐若凝会说什么安慰自己的话,但这最起码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修为很低,对其是无害的。
作为一个凤傲天脑瓜子灵光是必然的,宁言猜得到对方脑子里会想:
“这个宁言会不会是那个恶女派来的?”
这种问题。
“平凡?我还是认可天道酬勤的这个道理,若是能潜心修炼,又为何无法精进修为呢?”
徐若凝摇摇头,反驳了宁言的话。
【徐若凝,18岁,筑基镜后期(57%),灵力值(94%)】
???
什么何不食肉糜?
你跟我说话的工夫这经验值又涨了一点。
凡尔赛?
“呵呵,徐若凝,你此言差矣。”
忽然宁言直呼其大名,在徐若凝不解的目光下,他装着醉意,咬牙切齿地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没有天赋、从小被灌输服侍主人是无上使命的仆人有多疲惫吗?”
“我觉得人只要努力就会成功,不论是人类、妖族,甚至是生物灾具,这世界上的灵气不都是所有生灵共同拥有的吗?难道我的天赋比你好就会抢夺你的灵气吗?我最开始也不是月灵殿的弟子,我不过是从山村里走出来几个字都不识一个的、按你家小姐的话来说的——村姑?”
徐若凝挑了挑眉,开口反驳的宁言。
可宁言听了却是笑了几下,反驳道:“是,共处在同一片天的生灵们能接触到的灵气是一样的,你说努力就会成功,可那所谓的天赋地位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你是上等,而我是下等,好啊,那我努力,可是你觉得我要怎么努力呢?”
徐若凝道:“......潜心修炼。”
“哈哈,潜心修炼?我要如何潜心呢?说说你吧,身处东域最强宗门之一的月灵殿,师傅是八荒雷姬,你要做的不过是日出而习日落而息,你外出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修灵,斩妖?切磋?你有大量的资源、天材地宝,你不需要为了生计发愁,不用对别人卑躬屈膝,每天享受着天道的眷顾、师尊的照料、天材地宝的滋养。”
“......”
徐若凝没说话。
“那说说我,我每天的生活你能想象得到吗?按照你的话来说,何不食肉糜?”
宁言看她。
沉默片刻,徐若凝起身,俯视着宁言道:“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但问题在于你已经知晓了自身起点不高,为什么不更努力一点?而不是在这里怨声载道,去埋怨自己的出身、天赋、生活现状,如果我是你,我会更加倍再加倍地努力,而不是在这里与我这个不太熟的人吐苦水发牢骚,上次你算是助我脱离陷阱,而这次我听了你这么多废话已经足够了,那先告辞了。”
像是嘲讽,这段告别词说时比起忽然拂过了风还要微凉,少女口条利落干脆,说罢她稍稍行礼,然后从屋顶落下,只听得“啪”一声,宁言就知晓对方已经轻盈落地了。
宁言扯了扯嘴角,身子向后一仰,屋顶冰冷的瓦片让他打了个激灵。
这徐若凝已经承认了她自己的优越生活,看样子似乎并不想与“平凡”这一词语进行割裂,说白了她还没有承认她自己的幸运,不论是天道给予的卓越天资、冰雪聪慧的少女心思,还是那大能闻人舞阳的赏识,说道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身为凤傲天罢了,这都是那个名为作者的不可违抗之力给予的。
所以说徐若凝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但她却认为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这种幼稚又一根筋的思维让宁言嘴角一勾。
相比较于凤傲天徐若凝,还是以后要出现的龙傲天,这个世界无疑就是为了他们服务的罢了,再多的人,优秀的、平庸地都是为了给他们服务而存在的。
就算刚刚宁言吐得苦水不过是虚假的,但再假,他也能从自己说的那些话中品尝到十足的苦涩,以虚假的心情道出的真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怨恨值+20】
“......”
是不是说过了头?
宁言挠了挠鼻尖,不过这也能证明他的话被徐若凝给听进去了,尽管她极力反驳表示不予理解,但这些话肯定能引起她的思考。
所以,宁言脑子里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地实现。
“剧情千里眼!”
说着,宁言从房顶上跃下,却不料忘记了自己还有些醉,一个不稳屁股墩在了地上。
揉着屁股,宁言无视周遭几道诧异的目光,起身往客栈里走去。
走了没两步,耳边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玉郎~玉郎~”
“......”
宁言再次驻足朝街的两边看看,月亮的光线很足,冷清的街道根本没什么女人。
“玉郎?......他寄吧谁啊?”
这和鬼似的声音让宁言头皮发麻,他赶忙进到客栈里大喊:“你们谁听到有人喊玉郎了!”
客栈一楼的人都为之侧目,旋即有一个修士惊讶地举起手,他道:“我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