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灵,是天地之初时就在世间漂浮的某种存在。

它看不见、摸不着、无色无味,但却充斥在整个世间之中,而所谓的修灵者就是通过体内的灵根将灵这种物质具象化,既是修灵于身而致与山同寿,也是修灵成仙而洞悉天道。

清月挂空,几声虫鸣非不扰人,反而让人困意更甚。

宁言的专属小院子里,点点萤火之光自虚空显现,穿过半掩纸窗的缝隙中飘向屋中,屋中有一赤裸上身的少年盘腿漂浮于床榻之上,那那萤火正像是一道河流似的在昏暗的屋中闪耀着,细看它并不是萤火虫,而是飘忽不定的灵力球体,它们顺着相同的轨迹一同钻进少年的腹中,让那纹理分明的腹更显硬朗。

【宁言,17岁,练气境中期(2%),灵力值(97%),状态:冥想中】

【冥想结束】

【耗费时间:3小时52分17秒】

【经验+3】

“......”

宁言本古井无波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他拿起枕头往地上气恼的一摔,大喊道:“CNM!”

自从他步入练气境以后,他发现自己的修为晋升慢得像瘸了腿的乌龟,不论怎么冥想都是经验个位数的增加,而几十次的明显也不过是换来那百分之1的经验值而已。

“我的修灵之路已经结束咧!完蛋了!”

发完脾气的宁言丧气地躺在床榻上,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是怎么被那些妖兽一击必杀的,为什么穿越之后还要看别人脸色过活啊!

“是不是哪里出BUG了?会不会是我体内的蛊虫把我的灵力给偷吃了?”

宁言怀疑这个,但他无从考证,这十年以来他通过外出的机会,在所到之处寻遍了灵医,他们要么是察觉不出蛊虫所在,要么说不清楚蛊虫到底怎么回事,并且这件事儿还不能大张旗鼓,万一那梁礼知道了使什么坏该咋办?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宁言嘀咕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

...

......

一声鸡鸣,宁言从床榻上爬起来洗漱好,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装起来,推开门,他背起来行囊走向梁家的练武场。

此时梁家猎灾之行的弟子已经到了一许多,在一旁的朱老五和王大春见到宁言连忙跑过来。

“大哥早啊!”

“大哥!”

看了一眼两人,此时他们满面红光,一身白衣长衫,腰间佩剑,不看脸的话还是很威风的,宁言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道:“早啊。”

“大哥是否还未用早膳?”

说着,朱老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一打开是三个尚有余温的包子,宁言眉头一挑,笑着接了过来,然后开吃。

与哥俩闲聊了一会儿,猎灾之行的梁家弟子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宁言大概数了数,约莫有四五十之数,带头的是一个元婴前期的长老,长老带着几个管事儿的此时正在台上嘀嘀咕咕一些极为官方的话术。

什么此行是历练各位弟子的好机会巴拉巴拉,宁言这两世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等到快走的时候宁言发现自己好像没去和梁帛舒打招呼,只怪脑子里都是如何在大队伍中脱身去找凤傲天了,就在他准备找人给自己带个话时,忽然发现一处角落里有一双极为幽怨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不正是梁帛舒那大小姐吗?

此时看样子头也没梳,乱糟糟的爆炸头发看起来更是给幽怨的目光添了点恐怖,宁言对对方笑了笑,梁帛舒则是凶狠地咧了咧嘴,做一个抹脖的手势,随后一个侍女看到她就要拉她走,可是这丫头还不干。

“啧。”

宁言咋舌,已经想到自己再回来的时候肯定这丫头要闹自己了。

梁帛舒和侍女拉扯一会,然后满脸不情愿地被拖走,临走的时候还用手指着宁言,嘴巴里嘟囔着什么。

看嘴型宁言就知道是啥了。

低能儿......

“好,诸位梁家子弟!云墨州猎灾,开拨!”

随着长老大手一挥、一声令下,众弟子伸出右拳齐声喊道:“开拨!”

“荣耀归于梁家~”

宁言有气无力地嘀咕一句。

...

......

所谓猎灾,要追溯到数千年前东域与青丘岛的战争了。

那时,东域与青丘岛发生了空前绝后的战争,其战争从东域沿海一直烧到了内陆直至与西域的边界。

生灵涂炭、人间地狱、浩劫满目,用这三个词语形容其惨烈程度十分贴切,而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生灵经过时间的催化再加上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就化作了灾。

灾具发生的频率并无规律,但好在在发生之前灾具会有一种极为特殊的雾气,人们通过这种雾气可以提前预知灾具会在哪里发生。

虽然起初灾具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灾难,但经过数千年的变迁、强大的灾已经被曾经的大能们所斩杀,所以现在大部分的猎灾行动都充当一种修士们历练的方式,也是一种东域传统了。

灾具的形式有很多:

已经死去的动植物、人类、妖族发生变灾具化、天气异变、灵力逆流等等方式。

其中大部分都是动植物进行灾具化,而后面极其稀少,并且把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处理的。

此时,云墨州,妙港。

因为灾具即将发生,此时妙港的海上正有红色的雾气弥漫。

海上不见渔民与船、港边木屋无人、几艘空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在港边,红色雾气缓缓从海上向海滩延伸。

一修士来到此处,鼻子里满是海腥味儿,似乎那充斥在空气中的红雾让海腥味更加重了,闻在鼻子里给他一种恐怖而又诡异的感觉,他奉命来到这里巡视,准备随时向东域盟的上级报告,可即使强大如他,这种诡异的光景也让他心生胆寒了。

海浪不时冲刷海滩,每一次它向沙滩涌来都会喷出一大股雾气,无人的海滩上只有自己,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正是红雾的源头,未知的恐怖到底从何而来呢?

“嘶——呼。”

修士用力呼吸着,自己只要再多等一会儿换班的兄弟就好。

“玉郎~玉郎~Yu,ang~yi,la~喀喀喀——咕。”

忽然,鬼魅空洞的声音传进修士的耳朵里,这让修士瞬间头皮发麻,他抽出腰间佩剑,然后警惕地盯着四周。

“什么动静!”

他吓得眼皮直跳,可这四周哪里有什么人呢?

那一声声的呢喃先是一个充满温柔的女声,忽然又变得幽怨,最后变成自己听不懂的低语。

就在修士想要往后退一步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湿滑的、柔软的、冰冷的、有力的。

低头一看,是一只充满了黏液、上头是黑红色花纹的粗壮触手将自己的右边脚腕缠绕住了,再向它来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的红雾海上,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多节肢、多触手的黑色怪影在以某种诡异的方式蠕动。

“玉郎?”

它抓住了自己。

“yi,la~”

“啊啊啊啊啊啊!”

修士猛地被它拖进深海当中。

随后,无人的沙滩上,修士被拖行的印记被海浪吞没,红雾又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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