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

秦白慌乱片刻后又马上冷静下来,夏月灵是一直跟着夏安安在一起的,所以自己取竹儿头发的时候,她定然没有看见。

她不清楚第三根头发是谁的,所以才会来逼问。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夏月灵脸色冷清。

“……好吧,我告诉你便是了,血缘鉴定的结果是我和婉凝姐有关系,我觉得这就挺离谱的……”秦白直接开始扯谎。

但夏月灵只是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以血起誓,然后你只需要回答我,那个叫夏婉凝的女人是不是和安安有血缘关系,其他的我没兴趣知道。”

来自金丹强者的恐怖灵压一瞬间直击秦白的心灵,这让他顿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至少此刻,他在夏月灵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只有老实交代的份。

不然就是死。

无奈,秦白只能叹了口气,割开手指:“我秦白以血起誓,夏婉凝和夏安安之间……有血缘关系。”

是的,刚才鉴定的结果便是,夏婉凝和洛竹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而夏婉凝和夏安安之间有血缘关系!

婉凝姐能成为竹儿的小姨,完全就是巧合与意外,秦白猜测婉凝姐大概是竹儿的爷爷奶奶收养的女孩。

也难怪竹儿毫无修炼天赋,可婉凝姐却身居特殊修行血脉。

“果然……看来这份血脉牵引并不是错觉,但是你给我带来的血脉牵引也绝不是错觉,你对我的…姐姐,做了什么?”夏月灵面无表情地道出自己的另一个疑点。

“这我真不知道,可能和我与和婉凝姐多次云雨互补有关?”秦白耸了耸肩。

听着秦白说起那种事,还是和自己未相认的姐姐……夏月灵那白皙冰冷的俏脸此刻也不由变得微红,但片刻后变压了下去,冷眼凝视着秦白:“以血起誓。”

秦白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不可能把自身最大的秘密都给说出去吧?

“你是不是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夏月灵再次释放出金丹修士的恐怖威压。

这让秦白顿时额角直冒冷汗,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住:“我以血起誓,我绝对没有害过婉凝姐……做.爱.的时候除外。”

事关生死,秦白也不得不很直白地补充了一句。

这让夏月灵冷若寒霜的表情也忍不住染上害臊之意,瞪了秦白一眼之后,又冷下了脸:“你知不知道你玷.污.的是谁的身子?”

“我知道,大夏长公主……可那又如何?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婉凝姐,在我知道了这层身份之前,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郎有情妾有意,发生关系这不是理所应当?就算现在她身份变了,我做得事情我就都会担着!”秦白可不会后悔自己占有了夏婉凝的这件事。

夏月灵听着这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你是以为我没听到你对我那位姐姐的传音么?”

“你甚至都不愿给她一个名分!只敢和她半夜三更私会……别搞得好像你对我姐姐很有感情一样!”

秦白也觉得又气又笑的:“你听到了传音,那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妻子怎么称呼婉凝姐的……小姨,你肯定听到了吧?我是敢作敢当的,我可以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的妻子们,我想给婉凝姐一个名分。”

“但……你觉着我说出来后,婉凝姐在她的外甥女面前该如何做人,她偷了自己自己的外甥女婿,这能说出口吗?”

夏月灵一时间无法反驳,饶是清冷如她,遇上这般辩论的事情,她也难以去争辩……但深呼吸一口气后她冷静下来。

她是谁?她何需争辩?

金丹境的恐怖灵压一时间对着秦白全部敞开,这让秦白站都站不稳了,脚步都有些发虚,有种对方只要一个念头自己就会死无全尸的感觉。

可秦白也只能咬牙站住脚步,他死盯着夏月灵:“辩不过便以境界压人,这就是夏国二公主?这就是夏国的剑仙子?”

夏月灵对秦白还能站住脚跟感到有些意外,因为普通炼气修士在她这般威压下,都恐怕早已腿软地什么都交代,什么都认了。

但威压更多的是对心灵上的震慑,能承受住这样的震慑,夏月灵对秦白顿时也颇有几分改观。

“……那我便与你辩。”

虽然这样说着,但夏月灵依旧没有收回全部灵压。

可这种半收半罩的威压,就如同摇摇欲坠的天穹,让人不知道天何时要塌下来,更让人没有实感。

“你说我姐姐偷外甥女的男人如何做人,可你那妻子洛竹,就根本与我姐姐毫无血缘关系!”

夏月灵冷眼看着秦白,冷哼一声。

秦白也同样冷笑一声:

“是,竹儿和婉凝姐毫无血缘关系……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你才知道这件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是你又知道婉凝姐陪着竹儿陪了多少年吗?”

“二十一年!”

“一盏茶的时间,你就可以否认她们之间二十一年的关系?这未免有些可笑!”

夏月灵顿时轻蹙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秦白。

因为她知道自己和秦白的差别。

她说的是理,而秦白说的是情。

情……要说情,那便说情。

夏月灵的嘴唇再次微张:“那我也承认她们是家人,可你知道我姐姐是你妻子的小姨……你又为何要与她偷.情?你说你们郎有情妾有意,可这世间也有伦.理.道德,你和我姐姐在一起,你就没考虑过后果么?说到底不也是你管不住你的欲望?”

秦白更觉得可笑:“你知道你姐姐多少?你不过只知道她叫夏婉凝,和你流着同样的血,是大夏的长公主。你只知道你姐姐不如你所想的那般美好,你诧异她的私生活竟然过得这般不堪,和自己的外甥女婿.通.奸,你觉得可悲…”

“难道不是么?”夏月灵忍不住道。

“这是事实……可你又知道你姐姐的过去多少?”秦白冷笑一声。

而夏月灵也顿时沉默。

“你知道婉凝姐十六岁就失去了所有长辈,只能自己一个人带大四岁的竹儿直到她二十五岁嫁人吗?”

“你知道婉凝姐这为了给竹儿握紧家业实权,一个人管理整个洛氏药馆二十年吗?”

“你知道婉凝姐这二十一年来过得有多麻木,多痛苦,多缺爱么?”

“你不知道,你全都不知道!”

秦白每说一句,夏月灵的脸色便越难看,不是冷漠,不是没有表情,而是无法辩驳的那种无力。

“对,我是管不住自己的欲望……可你有办法看着那么照顾你好几年的大姐姐,那么可怜的孤苦伶仃么?我反正是个俗人,我没办法看着,我也承认我馋婉凝姐身子,我下贱!可我也是真想给她一个依靠!”

夏月灵微张着嘴唇可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她以理实在无法反驳秦白口中的情义……这人很下流,可,却又很真诚,他就那么承认了他自己的缺陷。

可她却没办法低个头承认自己的错。

深呼吸一口气,夏月灵又冷静下来,看向秦白:“所以呢……这一切也终归不过是世俗无聊的男欢女爱……你知道你的婉凝姐是大夏长公主,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最近大夏的政局动荡。”

“我的姐姐不该窝在这种地方,过着这样平方的生活,她该接管整个大夏国!而不是在这里谈情说爱!”

秦白一时间觉得夏月灵简直无法理喻,饶是他也忍不住咬牙盯着夏月灵:

“所以呢?你觉得你的姐姐该是长公主,该成为大夏女帝,可你有问过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吗?”

“她那么艰苦的熬过了二十年,把所有的青春年华都搭进去了!现在好不容易能过上让她自己觉得舒心放松的生活……哦,然后这时候你这二公主妹妹出现,告诉她,姐姐,你是大夏长公主,你不该趋于平方,你该成皇做祖!”

“你觉得你姐姐会怎么想!?你这样不就是将她苦苦熬过的二十年全都那么一笔带过了么?你这样也太自私了一点吧?!”

夏月灵依旧表情冷淡:“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体内流着王族的血,就要承担王族的责……不是自私不自私的事情。”

“不自私?没办法?”

秦白冷笑着凝视着夏月灵:“你其实是这样考虑的……你这样的天骄之子绝不甘于被限制在大夏国,而夏安安又是你的亲妹妹,可她心智不够成熟,你也不愿让她坐上皇位冒险。”

夏月灵的脸色终于变换。

可秦白的声音却还在继续,那一字一句,句句珠玑。

“所以这时候,和你同父不同母,也从来不认识的,感情可以说完全没有的‘长公主姐姐’就成了你最好的选择了……你把她推上皇位,然后你可以逍遥自在地修仙,夏安安也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当个郡主…”

“可你考虑过婉凝姐没有?考虑过你的姐姐没有?”

“考虑过她的苦没有?!”

秦白笑着看着夏月灵,看着她忍不住心虚的表情:“显然……你没有。”

夏月灵一时间哑然无言,怔怔地看着秦白,一直维持的威压也直接烟消云散,她偏着头,看着夜色下的川林城,久久才叹了口气:

“是我没考虑到我姐姐的心情……”

但是她又忽得顿住,抬起头来,脸色恢复了清冷:“可你说得这些也只是你的说辞,你不是我姐姐,我你没办法替她本人做决定,我要问过她本人的想法。”

秦白刚松了口气又沉回来了。

“不过,我会尊重我姐姐的想法,她若愿意,我便扶她为大夏女帝……她若不愿,那我便不会再打扰你们,权当不知道她这个姐姐。”

夏月灵最后还是妥协了。

犹豫一会,她又看向秦白:“在辩论上我还是第一次输到这样没话可讲,我以理,你以情,你这样诡辩,我实在很难服气……但我觉得你说得的确在理。”

秦白愣愣地看着面前这清冷又清纯的剑仙子,而后忍不住憋着笑:

“之前我还以为二公主殿下你是无情无义的冷傲剑仙子,可现在看来,其实你也并不是特别冷傲,心里也是有情的呀!”

“聒噪。”

砰得一下,秦白被直接踹下了屋顶,脸朝黄土地栽在了地上。

“夏月灵你是不是开不起玩笑啊?!”

又是砰得一声,秦白整个人都陷进了地里。

这回彻底没声了,没死,就是不敢再回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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