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梦中的玛格丽特,赫莱尔有些抗拒苏醒。

但当身体觉得已经休息足够之后,赫莱尔还是不可避免的挣开了眼睛。

而在她睁眼的瞬间,所有的梦境皆尽远离。

“真想……再睡一觉啊。”

赫莱尔从床上坐起,感觉仍旧有些混沌,昏昏沉沉的,索性又躺了下去,却怎样也再睡不着了。

阳光透过窗户填满屋子,令裹着毯子的赫莱尔感到有些燥热。醒来之后,昨夜那直刺灵魂的寒意早已散去,而她昨天试着询问玛格丽特原因时,对方只是笑着说那是神的鲜血。

在赫莱尔询问的时候,玛格丽特饶有兴趣的跟赫莱尔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按照人类的划分,应该可以称得上是神话时代?

那时候,酒神在和他的一位人类好友探讨酿酒工艺的时候,第一次制作出来了葡萄酒这种饮料。

不知是什么原因,葡萄酒和当时已经被制作出来的酒都不一样,它红的像血一般。

这第一杯酒由二人共饮。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杯酒在后来竟然成为了战争的开端。

“后来,一位神明决定反抗兄弟们的残暴统治,他将鲜红的酒分发给最初追随他的四位骑士,将其指代自己的血肉,并以此为引,赐予他们神力。”

所以玛格丽特说,从此之后,葡萄酒就有了和神之血的称号。

虽然……这似乎和它为什么能够祛除赫莱尔的寒冷没有半分关系,不过既然玛格丽特并不想直说,赫莱尔便也没有打算追问。

至于这个神话传说,赫莱尔到并不陌生,因为那位反抗兄弟们暴政的神明就是教会如今供奉的对象——唯一神,或者说光明神。

值得一提的是,光明神和领袖一样都没有名字,这位曾经领导着骑士推翻暴政的“君王”并没有留下自己的神名。

或许再过个几百上千年,在神话的逐渐传播与扭曲中,他能够得到自己的名字吧。

只是现在,虽然神话时代已经过去,但仍旧与这位唯一的神明紧密相连的人类,并没有告诉人类自己的真名实姓。

或许,祂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吧。

不过在祭祀的时候,教会的那些人会将祂称之为“卡尔多拉”,这在教会的典籍中指代光明。

赫莱尔将身上的毯子扯下来,随手扔到一边,看着窗外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索性便拉上窗帘。

房间一下子又变得黑暗起来。赫莱尔回想着昨晚和玛格丽特的对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对方似乎希望她忘掉那里的一切,然后若无其事的重新融入到这个被大多数人称之为“现实”的地方好好生活。

玛格丽特认为她能够做到,而且轻而易举,对此,赫莱尔并不否认。

只是,赫莱尔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逃避”。

逃避到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或者说与世隔绝的天然监狱?

当然,她那时候还小,只是单纯的因为恐惧而逃跑罢了,只是事到如今,她仍旧只想要逃离。

远远的离开这里,随便什么地方都好,反正她早在很早以前就“死了”,她没有负担。

可真的是这样吗?

回想起昨夜玛格丽特那仿佛直击灵魂般的询问,赫莱尔终是悠悠的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留念的话…该多好啊?

赫莱尔没来由的想起昨晚入睡前,珈比黎恩握住自己的手时的异样感。

“父亲…”

她口中轻呼,却轻而易举的显露出来痛苦。

“我到底该怎么办?”

赫莱尔祈祷般的低声诉说,不知道是说给那个被她隐藏起来的自己,还是曾经活跃在她心中的那位可敬可爱的神明。

但那些早已经是久远的过去,就好像她也不可能再变回那个抱着厚重典籍,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怯懦的小男孩。

伴随着时间匆忙的碾压过去的一切,所有的记忆也就随之分崩离析,面目全非。

教堂的钟声打断了赫莱尔的思绪。

她仿佛突然回神似的惊醒,看着因窗帘的遮蔽而变得有些晦暗的房间,赫莱尔无奈的露出笑容,轻叹着自己的无力,重新拉开窗帘,迎接明媚的阳光。

“我已经……死了。”

赫莱尔眯着眼睛,迎着阳光试图看清天边的太阳,自我催眠般的肯定的对自己说话。

“现在的我,和这座城市没有任何的关联,我只是突然闯进这个城市的过客,不会驻留,所以……玛格丽特,我又该如何面对这座城市呢?”

应该说,就算现在的自己留下来,又能如何呢?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融入这里?

可既然自己就要如她所说的那般重新“面对现实”,又为何要让自己重新困于一座城市之中呢?

如果这样做,岂不是重新给自己找到了一处牢笼?

是因为?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赫莱尔闭上眼睛,感觉稍微有些灼痛,或许这就是直视太阳的代价。

“来了。”

她将头转向屋内,稍稍缓解了后开口喊道,重新睁开眼睛,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高大男人对她露出一抹已经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呃……感觉怎么样?”

这个仍有些腼腆的男人以昨晚没有结束的话题开场。

“唔……还行,已经完全恢复了。”

赫莱尔将珈比黎恩让进房间,一边解释道:“睡一觉就好了。”

“原因呢?”

珈比黎恩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这个说法,昨晚在握住赫莱尔的手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赫莱尔所说的寒冷。

他并不知晓这应该是什么原因,毕竟他也不是医生。

“唔……不知道?”

赫莱尔拥自己都不确定的怀疑语气说道。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赫莱尔满不在乎的说道,毕竟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常驻事件。

说起来……自己两次感觉到那种寒意,似乎都是在和缪斯相处之后?

少女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虽然她觉得缪斯应该不会想要害她什么的,而且缪斯也坦白了自己是狼人的身份。

狼人的话……在赫莱尔的心目中应该是不太会使用像这种类似于诅咒的能力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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