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林雪双手叉腰，走近嗅了嗅。
“身上竟然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沫初夏玩去了。”
“是。”林笙毫不避讳地回答。
“姓林的，我不允许你去接近那个什么沫初夏，不然我就去找她暴露自己的身份！”
和林笙约法三章，不代表自己就要袖手旁观，眼睁睁看别人赢得游戏。
触碰这个底线，就算林笙威胁自己她也不认！
林雪态度蛮横，多少个日日夜夜，看林笙和别的女生走在一起，她只能待在家里干着急，想要出门又不知道该去哪寻找，真是可恶，越想越气。
光是林笙身边更换的女人她就见过不下四个了。
“哎...”林笙幽幽长叹，他刚做出一个关乎自己未来命运的决定，就被敏感的林雪发现了端倪。
“林雪，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她林雪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是林笙的底线。
两人的底线同时触犯，又该如何是好呢。
“有什么为不为难的，你总说让我不要接近沫初夏，自己却又一个劲地接近她。”林雪难得地教训起林笙来，“你明知道她的身份，明知道她想要杀你，却还要和她...”
林雪朝着林笙大声说道：“难道我就不担心吗？！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说得好像你真是我妹妹似的，表现得这么关心我，还不是为了亲手杀死我。”
“好...就算我不杀你，你以为牺牲自己你妹妹就能开心了吗，只会让她更加痛苦。”林雪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那个还在新世界等她的哥哥，“你们男人总喜欢自以为是，以为牺牲了自己保护妹妹就是大义鼎然，觉得自己很帅是吗，这样做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我们也是会心疼的啊！混蛋！”
要不是大哥为了救自己，他也不会...
想到这，林雪泫然欲泣。
她的话说到了林笙的心坎，这一刻，林笙有种错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玩家，而是真正关心自己的妹妹林雪。
自己牺牲了，林雪真的会开心吗？
可如果不这样做...
还没等他多想，林雪就又看着他说道：“各退一步，我不接近沫初夏，你也不可以接近她，好吗？”
“否则的话，别怪我翻脸。”她又低沉地补充了句。
“好...我答应你。”
这下，林笙的回答变得毫不犹豫。
他没理由对林雪的话充耳不闻，对方是玩家，什么出格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林笙想过把自己的命交到林雪手里，林雪是目前唯一一个待在自己身边满好感度的玩家，这么做的话，会让林雪的双手沾满自己的鲜血，即便真正的林雪回来了，也会因犯故意杀人罪入狱，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去找白露，恐怕还没等对方出手，沫初夏就会先发制人。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沫初夏...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走在学校，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还真是有苦难言。
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牺牲自己，换世界清静...
不能再有人因为自己死下去了...
“喂，那边的小子。”有人喊了一道，起初林笙以为对方叫的不是自己，自顾自地走着。
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说的就是你啊，不要以为低着头就认不出你了，林笙。”
又是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男人，他嘴角上扬，脸上写满了不屑的表情，身边几个结伴的朋友各个冷嘲热讽，他们谅定林笙不敢反抗，周围也不会有人向着他。
“有什么事吗？”林笙只淡淡回了句，连头都不曾回。
“呦，原来会说话。”那男人似乎发现了乐趣，向身边几位朋友分享，接着又戏谑地说道。
“还以为你是一个只会躲在沫初夏身后的废物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从始至终，林笙不卑不亢。
“当然有，你害死了我们最喜欢的女生和老师，能和我们没关系吗？”
简直无稽之谈，安老师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无非就是想找个欺负林笙的借口。
“我很好奇，你怎么还有脸来学校上课？”
“这也和你们没关系吧。”
“都说了有关系，有关系啊，你他妈的，只会这一句是吗？”那男人冲向前揪住林笙的头发，硬生生把他的脑袋往后转，“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和人说话的时候该面向对方吗？”
林笙头皮发麻，却也只能任由对方肆无忌惮。
“也和你没关系吧？”
“焯！让你嘴硬。”
他提起林笙的头发对着林笙的鼻梁就是一拳，后者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
林笙擦了擦鼻血，恶狠狠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还手的意思。
不还手，是对安老师和沐熙的死充满了愧疚，觉得这是自己该有的报应。
他们欺负的，不过是林笙内心的自责。
“你们看，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是个不会还手的懦夫。”男人发现了乐子，几人跟着捧腹大笑。
“真不知道沐熙是怎么会看上这家伙的，男人中的耻辱，小白脸一个。”
“喂，我说你，要不要去找你的沫初夏会长给你出口气啊。”
“哈哈哈。”
面对几人的挑衅，林笙熟视无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就走。
男人向前又是一个飞踹。
“去你妈的！”
林笙被踹出几米远，整个人以头抢地，额头都划破了皮，这点痛疼，和之前的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她们死的时候，她们亲人伤心的时候，比这痛苦万分...
身后又是几声大笑，周边的学生冷眼旁观，附和着发出几声阴森的坏笑，幸灾乐祸。
走到楼口，远远地有位学生在把风。
看见林笙出现，向班里的同学传达了指令。
“来了来了，林笙来了，都做好准备。”
恰巧正值宋小汐与刘子澄不在，唐可被人用胶带封住嘴巴，死死按在座位上，他们要她亲自看林笙吃瘪。
事先在门口绑好了绳子，锁死后门，由前排座位的同学拉住绳子的另一端。
清晨的空气原本十分清新。
推开半掩着的门，思绪还在回忆中久久无法自拔的林笙毫无防备地中招了。
门上堆满垃圾的垃圾桶倾泻而下，满是恶臭的味道，再向前踏一步，前排的同学拉直绳子，林笙再次摔了个狗啃泥，他的脑袋撞在讲台阶上。
这时远远地从后面跑来一位女生。
“我说林笙同学，我才刚刚打扫好的卫生，你又给我弄得到处都是。”她将手里拿着的扫把怼到林笙的脸上，闻着扫把上面的腥味，林笙内心一阵作呕。
“你可要给我好好地打扫干净啊。”
说着就把扫把往地上一摔，发出计划得逞的奸笑。
林笙什么都没说，拾起扫把开始打扫地上的垃圾，明明被欺负的人是自己啊…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自己的心死了吗…
等沫初夏满好感度，一切都结束了...
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和他们计较，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反而会激起他们的变本加厉...
好不容易打扫完的卫生，又有人往地上扔了一大堆垃圾。
“喂喂，还有这里，我说你能不能扫干净点？”
麻木地去扫，结果身后的垃圾又吹散了。
那恶作剧的男生还不忘阴阳怪气一声：“谁开的窗户，又把林笙同学好不容易扫起来的垃圾吹跑了，真的是。”
熬到了上课，回到座位，林笙想起自己的课桌还没有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