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的陆景麟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在酒楼要了一间上房住下了,并且还特地着小二去买了一身新衣。

原因倒也简单,他要沐浴更衣,然后开盲盒。

今日的案子真论起来的话其实不算他查的,基本上真要查的东西都被宋嘉勋给查完了,陆景麟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顶多是让秦无忧早些控制了那俩狗男女,外加发现了宋嘉勋的手法继而替他遮掩罢了。

但即便如此,盲盒还是在结案那一刻撸出来了,两白银。

其实这倒也合理,因为根据陆景麟推测,若不是因为他主动让人跟上那寡妇继而抓到了那俩狗男女的话,估摸着最多只给一个,甚至是没有奖励也不奇怪。

所以想撸盲盒的话,还是得在案子里起到主要作用,或者是单独办案——没看一个民事纠纷就给了仨白银么?

洗了澡换了衣服,陆景麟盘腿坐在床上开了盲盒,但很快就有点索然无味了:玄不改非,今日份的奖励是白银七十八两,以及鱼竿一根。

有钱是好事儿,这三天从盲盒开出来的银子足够陆景麟挥霍好一阵子了,至少若是在街市遇到了好货绝不会心疼钱,也还能接受。可鱼竿……

怎么着,想诱惑自己去当钓鱼佬?

实话说这鱼竿瞧着还真不错,虽然是竹竿制作的,但备注上写着不可折断四个字,也就是说如果条件成熟的话,这鱼竿甚至能当海竿钓大鱼用。线组和鱼钩什么的也有配好,陆景麟要做的就是挖点蚯蚓之类的东西当饵,可问题在于他确实是对海鲜有兴趣没错,但钓鱼……

实话说,前世为了解馋陆景麟不是没试着当过钓鱼佬,但在池塘钓鱼时他累计钓上来的东西有:烂拖鞋一只,矿泉水瓶一个,磁铁一块,芦苇一根,水草一坨,勾住地球十来八次……

什么都钓上来了,就是没钓到鱼。

新手钓鱼佬的连杆BUFF并不存在,陆景麟为了证明这个花了足有小一千——当时他还正是省吃俭用的阶段呢,买钓具时心疼的要命,后来没钓到鱼就更心疼了……

也正因此他才没踏入钓鱼佬的坑里:资深钓鱼佬那一套装备都够普通人一年工资了,就这还只是钓竿,不算旁的,比如船……

所以今天这白银盲盒开的是真的有点扎心了,以至于陆景麟心情十分不痛快,而回过神来他算是总结出了个规律:若是案子办得好,盲盒就会给他好奖励,比如第一天那仨差不多都是他缺的;可若是办的案子有划水之嫌,或者没能办得漂亮,盲盒的奖励就会有些蛋疼,比如昨天那洗冤录和洞察术就是盲盒在鄙视他办案走狗运,今天更是显得在刻意扎心……

贱不贱啊!

……

幸运不会常相伴,但倘若开始倒霉,那么倒霉的事情总是一件接一件的来。

被某个秦姓大猪蹄子放了鸽子后,陆景麟先是盲盒开得不怎样,夜里休息的更不怎样——兼职客栈的酒楼其住宿环境属实说不上好,床有些潮湿不说,隔音还非常差劲:左边那屋里的汉子扯呼扯得震天响,右边那屋一个女子多半夜都宛若唱小曲儿一样嗯嗯啊啊,吵得陆景麟直到子时都只能睁着眼瞪着顶棚郁闷。

待得寅时正,顶着黑眼圈被店小二叫醒时陆景麟几乎都要压抑不住请病假的冲动了,甚至还有种炮制点罪名送左右两边儿的住客到县衙大牢里走一趟的冲动:都尼玛什么牛鬼蛇神啊!

以极大的毅力爬起身,半死不活的抵达县衙时,陆景麟更是想骂人了:衙门门口恰好有人来报官。

有案子是好事儿,可陆大爷昨天忙了一天,昨夜也没怎么睡,这等状态可该怎么办案?

可看人家那样子仿佛要敲冤鼓,因此陆景麟只好迅速流窜进公堂,然后站在角落里打瞌睡养神——敲了冤鼓这事儿就该是县官的了,可李林一般都会睡到辰时才起身,现而今八成是才往起爬呢,那还不乘着这时候多休息一会儿?

陆景麟闭着眼靠着柱子假寐,感觉过了好一阵子后,公堂内张涛几人的聒噪才安静下来——这是李县尊来了。

陆景麟打了个哈欠,身子没动,就靠着柱子眯着眼等着报案人进来。

“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叫嚷,两个人影进了公堂,随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方才在县衙门口时陆景麟没仔细看,这会儿他才开始细细打量两人。

苦主是妇人和老太太的组合,两人虽身着布衣,但瞧着也算是干净得体,不似贫苦人家。那妇人大约三十来岁,方才喊叫的就是她,而老太太则是满头银发,跪在地上只是哭。

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的李林一拍惊堂木:“那妇人,冤从何来?”

“回大老爷,奴家朱王氏,是平山县人氏。奴家的夫君朱贵半年前收到叔父的信,说清河县有一笔好买卖,着他来此一并发财,可他离家后便数月没有了音信,奴家担忧不已,便随婆婆一并来此寻找,但昨日寻至叔父家,却见人去房空,不见叔父也不见我家夫君,便只好来报官了。”

女人口齿伶俐,几句话就把情况说了个大概。

李林听罢后先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可有问问邻居?”

女人道:“回大老爷的话,奴家问过,但没人知道叔父去了哪里。”

李林茫然了一会儿,望向下方站着的师爷,可没等他说话却忽然目光一转在公堂巡梭了一圈儿,然后道:“陆景麟何在?”

正靠着柱子打瞌睡的陆景麟闻声吓了一跳,连忙站出去道:“县尊大人,陆景麟在此。”

“嗯。”李林应了一声:“此案你怎么看?”

陆景麟瞪圆了眼:这尼玛什么鬼操作?

见他愕然,李林便道:“本官考考你,这妇人的夫君去了何处?”

陆景麟呆了半晌,随即就想骂人了:你大爷哟!

这糊涂县令明显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恰好最近几天陆景麟跳腾的欢让他注意到了,所以他就想问问陆景麟的意见,但是为了县令的面子又不能直接询问,所以才用了‘本官考考你’这样的词儿。

可问题是,有你这样提问的么?

神特么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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