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张小莺做得烤鱼，桑折忽然随口问了一句：
“张小莺，你和时清妍关系很好吗？”
张小莺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太熟。”
这下轮到桑折愣住了。
本以为时清妍痴情于张小莺，那两人应该关系莫逆，甚至得有点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设定才合理。
结果张小莺这一句“不熟”，直接给桑折的cpu干烧了。
“你不认识她吗？”
“认识归认识。”张小莺默默夹了一口菜，随后漫不经心道，“不过时师姐是清凝殿三师姐，平日又有仙门暗卫的身份，奴婢也只是刚入门的时候被她带过一段时间。”
“时师姐人还不错，对带队的那些新入门的弟子都很照顾。”
“……但也仅此而已了。”
桑折眨了眨眼。
他看得出张小莺有些话没说完。
他有点想追问下去。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话题张小莺并不喜欢。
犹豫了一下，他说：“若是不想说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主人想知道，奴婢自然知无不言。”
张小莺语气平静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刚入门的时候，时师姐会对我们这些没什么身份背景的新弟子多偏爱照顾一些。”
“她虽然是出于好意，但反倒引起了其它一些弟子的不满。”
“私下里，奴婢还是受到了些孤立和冷落，还有些不着边际的风言风语。”
张小莺虽然说得平淡。
但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的桑折却知道，那种日子的难熬和委屈。
“主人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今日袭击咱们的那个蒙面的刺客，就是时清妍。”
张小莺哦了一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好像确实对此事毫不在意一样。
两人重新开始默默吃起了饭。桑折也开始慢慢思考对于时清妍的攻略方案。
攻略时清妍，可能要跟燕柔婉一样，急不得。
得循序渐进，一点点加大药量。
反倒是燕柔婉，现在也差不多该进行下一步的攻略了。
不过关于燕柔婉，下一步的攻略面临一个问题。
光靠自己的权限，好像不太够下一步的计划。
也不知道听了自己的计划，唐语冰会不会给自己批准……
就在这时，自己的传讯仪上忽然亮起了微光。有人给自己发了消息。
桑折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坏了。
这个时间点响起微信声，准没好事。
不会是要加班吧？
果然，那出传讯仪之后，桑折看到唐语冰的讯息：
“上山一趟。”
桑折本来还打算抱怨两句来着，结果唐语冰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闭嘴安静了。
“教主要见你。”
——
——
上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山头依稀能看到魔道内其它部门的魔修偶尔还有加班干活的，但大部分的建筑内灯都是暗的。
唯有桑折眼前，这座优雅又别致的庭院小楼，灯火明亮如昼。
这还是桑折第一次进魔道教主的闺房。
其实对这个传说中闻名天下的渡劫境大修士，桑折也不过是被救下的那次见过一面而已。
甚至话都没说上几句。
站在门口的时候，桑折还有些拘谨，犹豫着要不要礼貌地敲个门问声什么好来着。
结果门压根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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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一整个长廊到屋内灯都通明。桑折小心翼翼地往最深处走去，一直走到了小楼最顶层的闺房门口。
“咳咳，教主，我来了。”
“……谁？”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含糊不清地的低语。
“我，小桑呀。”桑折点头哈腰地说，“您不是喊我来嘛？”
“小桑……哦，桑折啊。”
里面传来吞咽的声音，然后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进来吧。门没关。”
桑折怀着对领导的无限尊敬，缓缓推开房门。
房间很大，但装潢很简单，只是床铺和挂帘的淡淡的粉色显得很有少女气质。
但很乱。
床也没叠，被子拧巴在床上，床头还丢着几件衣物，桑折甚至在其中看见了一件内衣。
茶桌上也是乱七八糟堆着好多狼藉的残羹剩饭，那惨烈的场景让桑折想起，自己前世懒得做饭天天点外卖时，满屋子外卖袋子的场景。
而在书桌边的一把巨大的椅子里，蜷缩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
说少女可能不准确。
单看那一米四、五左右的个头，还有那张稚嫩白皙的脸蛋，更像是年未及笄的小女孩。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松散的薄纱睡裙，将她好似玩偶一样娇小玲珑的身躯全部包裹了进去。整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椅子里，像个弓着身子的猫，边上还摆着好几袋子的果脯和糕点。
未经打理乱糟糟的头发看着也有些滑稽可爱，甚至还有翘起的呆毛。
桑折倒吸一口气。
没错。
这就是闻名天下，让正道修士闻风丧胆的魔道教主，花江怜。
其实跟桑折初遇的时候还好。那时候的花江怜好歹一身黑色莲裙，头戴兜帽红唇明艳。
虽然身形娇小，但有种沉默寡言又凉薄的神秘与压迫感。
但回了自己家之后的花江怜，让桑折满脑子都是那种终日足不出户的死宅女。
想象中那种绝世高人的形象崩塌殆尽。
即便此刻桑折进了房间，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而是已然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小人画画本，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一边吃着零食。
“那个……教主？”
“嗯？”
“您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哦。”她眼神甚至都舍不得离开画册，漫不经心道，“听说你今天又抓了两个仙子，还有一个是水月仙门的掌门之女？”
桑折心头一紧。
糟了。
不会是教主察觉到了什么，打算逼问自己怎么抓住她们的吧？
结果下一刻，花江怜满意地夸奖道：“不错嘛。筑基修为都打得过化神，可以。”
“有点教主我当年的风采了。”
桑折：“……是，教主神功盖世，属下远不能及。”
呵，吹牛不打草稿。
你筑基打得过化神？
“嗯嗯，知道就好。”
她很没形象地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然后说：“水月仙门那个老女人最近天天叫人来我们魔道闹事，搅得教内魔修人心惶惶的。”
“你既然抓到了她女儿，就赶紧调.教好了，我急着看那个老女人破防急眼的样子呢。”
“……属下尽快。”
很好。
教主不是看着像个小女孩。
她这脾气就是个小女孩。
“哦对了，之前让你调.教的燕柔婉，办的怎么样了？”
“额，接近尾声，只差最后临门一脚了。”
花江怜忽然扭过小脑袋，有些不开心地皱起小眉毛。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好？你之前不是效率还挺高的嘛？”
“那个，”桑折绞尽脑汁想着说辞，“燕仙子心性忠贞，远非一般仙子能比，所以可能得久一点。”
“再给你五天。”
小姑娘嘟起嘴，娇声说：“五天要是再调.教不好，我可就要没耐心了。”
“到时候别怪我扣你年终奖哦。”
听到年终奖三个字的一瞬间，桑折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一个激灵，眼里露出精芒。
“请教主放心！五日之内，保管教这女人成为教主麾下走狗，教主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让她玩原神她就不敢骂原批！”
听到这里，花江怜才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看你表现。你回去吧。”
桑折犹豫了一下，片刻后又鼓起勇气，轻声开口：
“教主，关于调.教燕柔婉的最后一步……”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番话，花江怜小眉毛又打起结来，似乎有些迟疑犹豫。
片刻后，她索性甩了甩小脑袋。
“算了，全权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反正失败了我拿你问责就是。”
“要是失败了把人放走了，你明年也别想评优评先了。”
桑折果断立正敬礼：“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