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那东西滑滑的,似乎是哪里的水滴到了我脸上――我现在在哪里?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猛地一下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黑漆漆的,环境闷热的像是在蒸桑拿,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了一件事情:我成功穿越了。
看起来,[眼睛]的实际力量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不过,我现在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忧,这股力量假如是落入到了瓦沙手里……
还是别想这些了。
我试着朝我面前推了推,黑暗漏出了一条缝,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借助那具身体进行穿越,这具身体一直是在这棺材里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时间。我不知道瓦沙现在在哪里,万一正好跟她撞见,那就全完了。
说来也讽刺,借助着[眼睛],我什么时候担心过时间?结果现在却要跟自己争分夺秒。
“这就是荒谬吧……”
我从棺材中爬了出来,这时我才发现,我似乎不是从我选定的那个棺材中出来的,也就是说,似乎是回溯时间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意外,导致了我的意识落入到其他克隆体上了――但是这并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没错的话,小蝶应该也在这里。
不出我所料,那边有一个被布遮挡起来的笼子。透过布,笼子下面隐隐约约透出红色的光彩来,我看见有血红色的蝴蝶在半空飞着。
现在救小蝶等于没救。我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还是得小心。我这么心想着,这具身体似乎是太久没动了,虚弱不堪,好久才能勉强站起来,摸索着墙,一步,一步,楼梯,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在楼梯上走了好了一会儿,手上的感觉变了,我知道自己来到门前了,便一把推开门,外面有光传进来,同时还有血腥味。
离开大楼后,我第一件事儿便是拦下了一个路过的女士,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孩子,我几乎是喊着问她:“……几号?”
“哈?”妹子有点懵,“小妹妹,你似乎看起来很不好,需不需要我带你去……”
“今天是几号?”
“几号?”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两秒,“……哎呀这一下子还真是难说啊,我记得今天应该是……”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她一把抱住了她身边的孩子,还有我,把我俩护在了怀里。
“你!”
她捂住了我的眼睛,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能感受到那光。
哦,看起来,我赶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等那一瞬间的光爆过去了后,她才放开我。
“这是什么啊……小妹妹,你没受伤吧?”
我对她表示了感谢。
“姐姐,你跟我长的好像啊。”那个小女孩说。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确实,眉宇间有一定的相似性。
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向她们母女二人道谢,出于感谢,我告诉了她们我的名字。
“诺弥亚,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哎呀,小妹妹真是好玩。”那位母亲捂住嘴笑了起来。
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在今后的无数个日子里,我无数次回想这一刻,经过了无数遍自己良心的冲刷之后,余下的只是悔恨,和永远无法平息的愤怒,对无常命运的愤怒。
……
……
之后,我立马便“潜伏”进了火车站,我不是走正规门道进去的,或者说,是利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我知道一般的火车站都会有一个专门进站口,这个进站口一般是供马车进入的,是的,车是可以开上站台的。但是通常情况下,这个进站口是没有人进的,一般是给领导预留的,为此,一般不会有人在这里看守,再加上我身材比较小,便轻松从大门和墙之间的缝隙那里钻了进去。我坐上了开往首都的火车。然后在火车火车站等到了下午,我远远地看见了“我”和空,还有司晨,三个人有说有笑地上了火车。我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情感涌上心头,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我在嫉妒。自己也会吃自己的醋吗?不,我比那个时候的我更能算的上是我!所以空应该陪在――可恶,现在不是思考这些哲学问题的时候!
根据我知道的情报,瓦沙会在火车上出手,或许,现在占据我身体的那个人,就是瓦沙。
我跟着他们上了火车,在他们的前一个车厢坐了下来。这里是首发站,车上的空位置还是很多的。
我惊奇地发现,坐在我旁边位置的,是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那个男人我见过,或者说我不可能把他的脸从我脑海中去掉――是那个为了儿子铤而走险的可怜人。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无光。
该死,难道说像上次那样?他……
这时,我听到后面车厢传来了脚步声,我往后看去,发现是我自己刚走进厕所。声音刚落,那男人就站了起来,同样也往厕所走去。
这样可不妙啊。
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好的阻止办法!
等等,我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我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项链还在!
我的手被人拉住了。
我旁边靠窗的座位本来没人,结果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是克鲁赛伊斯,她正握着我的手腕。
“疼!”我轻声叫道。
“你是谁?”她的声音很是冰冷。
“诺弥亚。”
听到这个名字,克鲁赛伊斯一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但是马上她就平静了下来,嘴角上扬,“是这样吗……”
“没时间解释了,克鲁赛伊斯,接下来我需要你的配合!”我对她说。
“明白了。”
“那么就用你的能力,让我们俩进入那个厕所!”我指了指那边。
她点了点头,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下一秒,我和她就出现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对面就是“我”,而“我”正掐着那个男人的脖子,脸上放肆地大笑着。
果然吗。
我叹了口气。
“哦?”
“我”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阻止她,“是诺弥亚?没想到你居然跟到这里了!”
我早就该想到的。
在那时的这里,这里只有我跟那个男人两人,能有机会对男人下手的,然后同时再把一个小女孩钉在墙上的,只有我。而我之所以忘记了,是因为那会儿的身体被瓦沙操控,我的意识陷入沉睡,那些记忆不过是七零八碎的片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