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在忙，并且和她会面的场合，我必须在场。”
狄娜低低笑着回答，将凝汐眸中的每一丝恐惧都看在眼里。
漂亮的如同红宝石一般澄澈的眸子。
以及那白皙得不真实的肌肤。
真想好好捏在手中把玩呢。
而凝汐惶然地轻轻颤抖着身子，心脏怦怦直跳。
“我只要说几句话...”
“作为塞琉西亚小姐的护卫，我不能让您过去。”
狄娜黑色的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红光。
她笑意盈盈地轻启双唇，举手投足间的杀意却更甚几分。
半个月前，她杀了一个疑似被魔神迷惑心智的众议员，满口说着魔神战争将会发动，弄得议会上下人心惶惶。
从此，那段不存在的记忆占据了狄娜噩梦的全部。
生活中充满阴暗和杀戮的她，却会得到天使的青睐。
就算天使其实是魔女。
就算她侍奉的魔神就是战争的始作俑者。
狄娜也甘愿为了她虚无缥缈的信任献出恋心。
但那个魔女背弃了她，背弃了晨间的早安吻，背弃了午后阳光下的亲昵，背弃了夕阳下的告白，背弃了每一个夜晚的陪伴。
三十九夜。
等狄娜从这三十九夜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成了被魔神迷惑心智的人。
但这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她从未体验过被爱的感觉，只有被当成消耗品的摒弃，作为棋子的无力。
她要挽回这一切，站在另一条世界线的起点上。
她只想要唯一，而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是虚假的。
而折翼的天使也是天使。
狄娜脸上的笑容越发扭曲起来，她曾为了凝汐掩盖掉所有残忍，以笑容取而代之。
而现在她笑得却十分开心。
她的笑从来都是发自本心，陷入爱河的时候是，而现在同样是。
凝汐害怕地想向后退退，却浑身动弹不得。
漂亮的红眸中充满不安地看向不远处毫无察觉的塞琉西亚。
她不能求救，又或者说，她不敢。
面前的人，狄娜.秋歌，那个病态又现实的杀手小姐。
护卫？在这里？
明明和她结识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她满身戾气地来到这里。
凝汐曾无数次预想过和塞琉西亚见面的场景，猜到了许多种可能性。
然而，在她见到狄娜的一瞬间，所有设想好的东西都烟消云散。
她打破美好的幻想世界，就好像自己曾经在她充满血污的生活中，洒落进一丝虚伪的辉光。
魔女的拥吻美好的不真实，但狄娜憎恶得却分外真实。
凝汐漂亮的红眸中露出几分惊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敢和那对深邃又危险的黑眸对视。
她还记得狄娜在上一世是怎么把自己抓回来的。
那头漂亮的银发被生硬扯下几缕，零落飘在地上。
而浑身上下触目惊心的伤仿佛印在了心里那般历历在目。
她一边肆意摧残着身下早已经意识不清，又被疼痛一次次唤回的自己，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
“你还爱我吗？”
森森杀气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凝汐的思维瞬间被拉回现实。
正对着她目光的那对眉眼风情万种，却流露着病态。
凝汐怯怯的想收回刚探出去的脑袋，下一刻，手腕便被狄娜一下擒住。
狄娜深棕色的长发垂下，漆黑的眸子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纤细又十分骨感的指尖陷进凝汐娇弱的皮肉中。
蔷薇花清新又略显酸涩的香气顿时传入凝汐的肺腑中。
精致的红眸颇有些不安地眨了眨，凝汐紧咬着下唇，豆大的汗珠霎时间从额角滑落。
“打扰了...”
“如果您执意要找她，不如陪我坐上一会儿？”
狄娜的手脚轻轻颤抖着，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她身上长袍宽松的袖口无声顺着节骨分明的手腕滑落，露出小臂上一道道惊悚的伤痕。
大多数都还未结痂，共三十九道伤口。
那些夜。
也和她当初在凝汐身上留下的伤一样多。
凝汐看着那些伤痕，心中柔软的地方仿佛被冰冷的刀刃刺穿。
狄娜就像上一世那个充满仇恨的狄娜。
这是魔神的玩笑么？
凝汐怯怯的抬起头，看着高上自己一头半的狄娜，嘴角麻麻的说不出一句话。
手腕上被紧紧扣住的痛正分明。
她就像上一世被疼痛从绝顶中拉回一样，眼里噙着泪看向狄娜，娇小的身子轻轻瑟缩。
狄娜小姐是从血肉横飞中脱身而出，也能依旧面对自己露出笑容的人。
但自己亲手撕毁了那种笑容。
“你...”
凝汐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力瞬间将她推到墙边，分外的疼痛顿时让人轻叫出声。
小魔女下意识夹紧双腿，瞅着狄娜的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腰身，漂亮的红眸中满是慌乱。
那绝不是爱抚。
狄娜弯着眸子凑向凝汐的脸颊，眼底满是迷离的痴态。
真好看，任人采颉的模样。
“凝汐。”
狄娜披肩的长发尽数从身上垂落，覆盖起凝汐娇小的身子。
本不该从她口中说出的名字传入凝汐耳中，她浑身一颤，眸中的惊讶再度显现出来。
而对方的名字也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狄娜...小姐。”
“你还记得我呀。”
狄娜那对死气沉沉的黑眸顿时亮了起来。
她的笑容顿时变得无比温柔，仿佛正如上一世的深情告白之后，她曾露出过的表情。
心中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狄娜那只向着凝汐腰间刺去的指尖突然停了下来，转而温和地揽住了她。
但这一切仿佛更加诡异了。
凝汐轻轻地伸出手捂住胸口，感受着不安的悸动。
距离近的只有两个人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和局促的心跳。
“我...”
狄娜想要开口言语，却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眼中的欣喜瞬间凝固。
而凝汐心中的恐惧随着狄娜眼中凝滞的神情一并平息了几分。
她伸出手怯生生的按住了狄娜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狄娜小姐。”
“我...”
狄娜紧紧地咬着下唇，脸上的神情顿时黑了下来。
她说不出来。
简单的“我爱你”三个字。
她无法言说自己在梦中见到的一切，无法言说那撕心裂肺的哀愁。
仿佛魔神的把戏。
狄娜的身体不自觉抽泣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跟着愣了愣。
她在哭。
而紧接着的，便是凝汐那对漂亮的红眸看了过来。
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愧疚，凝汐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摸向狄娜的眼角，轻轻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狄娜呆呆地瞅着凝汐。
而凝汐被那直来直去的目光看的有几分不舒服，怯怯的躲开狄娜的眼神。
“狄娜小姐...”
小魔女还没说完，狄娜立刻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蔷薇花香中顿时多出了不少血腥味。
凝汐顿时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狄娜凑过来的脸颊，唇瓣上湿滑的触感甚是分明。
她伸出手推了推狄娜，却纹丝不动。
狄娜顺势紧紧地抱住了凝汐。
她微眯着的眸子颇有些不安，更有些踌躇。
就算是杀了面前的人，总也要在说出那句话之后...
更何况她根本下不了杀手。
不知过了多久，狄娜终于松开了凝汐。
她眼中的诡异似乎被冲淡了不少，转而露出疲态。
费尽心思混进教会，只为了追寻那个小魔女的脚步。
结果就是这样吗。
算了，也挺好。
突然，身后传来了塞琉西亚的声音。
“狄娜小姐？”
“啊，我在，塞琉西亚小姐。”
狄娜立刻对着凝汐作了个“嘘”的手势，转而侧过头有些不安地看向塞琉西亚。
她的眼神依旧看向前方，修女风帽下的耳尖轻轻竖了起来。
狄娜脚步很轻，不着边际地踏在塞琉西亚身边的地面上。
脸上的笑容似乎灿烂不少。
塞琉西亚默默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腰间。
而那对漂亮的红眸又抬了起来，透过洁白的布匹看向狄娜模糊的轮廓。
“看上去你心情不错。”
“是，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有带圣铃，现在去拿。时间快到了，你可以帮我稍微拖一拖么。”
塞琉西亚轻轻揭开盖住面颊的布料，默默地瞅向前方。
幕布前已经是人声鼎沸，所有受邀的人似乎都到齐了。
那个小魔女应该也在其中吧。
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也可能是害怕，塞琉西亚侧过了头，看向刚要点头应允的狄娜。
“狄娜。”
“什么事，圣女预选。”
狄娜瞥向不远处虚掩着的衣柜，眼中显现出几分玩昧。
而塞琉西亚的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别做傻事。”
狄娜顿时愣了愣，看向塞琉西亚满是凝重的神色。
但她脸上的惊讶只停留了一瞬，转而笑着撩拨了一下自己的披肩长发。
“...我知道。”
“那我走了。”
塞琉西亚缓缓起身，透过幕布的缝隙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转而快步离去。
她经过了那个虚掩着的衣柜门。
脚步声渐渐淡去，狄娜轻轻地笑出声来，打开了那个在后台显得极为突兀的衣柜。
里面是瑟缩着的凝汐。
小魔女漂亮的银发被弄得披散在全身，包绕着娇小的身子。
她一点都不敢在狄娜面前皮。
精致的红眸再度显现出不安，面前的狄娜仿佛充满了不确定性，每一步行动都不在她的预测之中。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而狄娜看着颤巍巍的凝汐，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角，转而看向墙边的挂钟。
“还有两分钟。”
“...那？”
“她赶不上。”
狄娜伸手揉了揉眉。
要是圣女预选没办法按时赶到，对她来说似乎也是蛮头疼的一件事。
教会那群家伙可不好应付。
突然，狄娜乐着低下了头，漆黑的眸中再度显现出诡异。
凝汐感到浑身上下一阵恶寒。
“...干什么？”
话语说出的同时，一件崭新的修女风衣被丢进了她的怀里。
狄娜打量着凝汐和塞琉西亚别无二致的银发红眸，捏着下巴笑了笑。
“帮她顶一下吧，反正脸被盖着，看不出来的。”
“这...”
“做不到就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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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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