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的才半柱香不到,商清璇唰的一声站起,一把拎起旁边食盒,低着头匆匆向着门口冲去。

打开,猛地跑进了夜色之中。

“源,不早了,为师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看着商清璇顺便好带上来门,叶源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将门栓给弄上。

想了想,布下了九层防御阵法,免得大半夜有人闯门夜袭。

......

幽寂的树林之中。

一颗大树后,一位白发佳人正背靠着树干,右手捂着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她微微垂眸。

等待好一会儿,那心脏依旧跳的急促。

噗呲!

缓缓松开抿着的红唇,一丝嫣红血迹从嘴角滑落。

痛疼与血,才让胸口跳动的玩意,渐渐平息下来。

商清璇缓缓仰头,闭上了眼。

左手拎着食盒,加大了力度,指骨捏的有些发白。

良久。

清风吹过。

商清璇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

只留一缕幽香残存,也很快随风而去。

............

“亲爱的,亲爱的~!”

谁?是在叫我吗?这称呼...有些奇怪。

叶源缓缓睁开双眼,望着那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整个顿时一愣。

他又环视了一眼四周,柔软的白色大床,床头精美的夜灯,随意放着的手机,不远处的液晶电视正放着午夜新闻,还有...床头站着的,穿着一身红色吊带长裙,一脸投井寡妇模样的黑发佳人。

她的手中正端着一碗冒腾着热气的药,黑乎乎的,看起来苦的很。

叶源:嗯?我为什么知道那些奇怪东西是什么?

他所处的地方又是何地?

身旁这红裙女子,又是什么人?

叶源感觉信息太爆炸,脑袋不由得宕机了起来。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哦,他叫叶源,是新时代的守法公民。

床头的那位是他的青梅竹马,如今已经和他契约,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准备一生白头偕老。

这里是他奋斗了几年加上父母帮助买的新房。

他有家族性遗传精神病,时不时就会发病,需要靠药物控制。

所以。

叶源看着自己可爱妻子手中拿一碗药,笑了起来。

“到我该喝药的时间了。”

“是的,亲爱的,要按时喝药哦。”

虽然自己妻子长得有些吊丧的模样,但是叶源知道他是个好姑娘,温柔的姑娘。

在自己发病,对他又打又骂的时候,他也没有离开过自己,更没有抱怨过半句。

他得对她好。

一生的好。

叶源轻轻点头,张嘴,任由自己妻子用勺子,舀着汤药,吹散热度凉了凉,送入他的口中。

“亲爱的,苦吗?”

“不苦,有你的味道,怎么会苦呢?”

“油嘴滑舌!”

妻子带着些许娇羞,嗔怪了他一句。

将手中那一碗药全部喂入了他的口中,便将空了的药碗放到了一旁桌子上。

而后,抬起双,手开始解开自己后颈上的系带。

红艳的衣裙缓缓滑落,露出那苍白的玉。

“亲爱的,该休息了。”

叶源脑袋再度宕机了片刻。

他回过神来,突然想到是这样没错。

喝完药之后,需要做一些有爱的运动,促进血液的流动,药物的吸收。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做的,每次喝完药,都会与自己妻子恩恩爱爱。

墨色的发丝飞扬几缕飘散叶源的脸上,弥漫的一股奇异的幽香。

那味道叶源无法形容,只知道很上瘾,宛如罂粟花开一样。

妻子踢掉了鞋子爬上了床,趴在了他的胸口,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间。

叶源呆呆的望着头顶上的雪白天花板,只感觉自己脖颈间随着自己妻子的呼吸,一会儿滚烫如火,一会儿寒冷如冰。

他的妻子说,等他病好之后,他们要生三个孩子,都要女儿。

因为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会心疼他,照顾他。

所以他要乖乖喝药,坚持治疗。

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此刻,想到这些的叶源很感动。

所以......

他右手往自己枕头下面缓缓摸去,修长的手指似触碰到了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

猛的握住!

唰的一声拔出!

锋利的匕首重重刺穿了自己妻子苍白的玉颈,猩红的血花绽开妖艳!

染红了他们的身子,也染红了那洁白的床单。

叶川嘴角缓缓裂开,看着自己妻子那张不敢相信的脸,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神色变得扭曲,狰狞!

眼中弥漫出浑浊的血色!

带着极致的疯狂!

下一秒,他抬起了左手,摸向了自己妻子的侧脸。

抓着。

狠狠一撕!

呲啦一声,脸皮被撕裂了下来,伴随着大片鲜血飞溅!

一张墨色染血的面布,在叶源的视野中出现,缓缓垂下。

通体漆黑,写着一个大大的血色【离】字,遮挡住了眉眼鼻子等大半脸,只露出那猩红的唇瓣。

微微掀起,含着动人的笑。

左手紧紧拽着那张滴血的面皮,叶源怔怔看着面前突然换上第二张面皮的“妻子”,口中低吟出声。

“离......”

【亲爱的~!】

轰隆隆!!!

四周的一切弥漫起一条又一条的裂缝,张开,尽数绞碎!

叶源眼中的世界破碎开来。

连同他自己的躯体,也如同瓷器一般,破裂,粉碎成渣。

............

昏暗的房间里。

床铺上。

正睡着的青年猛的睁开双眼,瞳孔骤然收缩,带着些许涣散,好似刚刚经历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脸色惨白,宛如溺水的人儿一般大口大口呼吸,在额头上冷汗直流!

刚刚,是梦?

他缓缓支起上半身,捂住自己的头,目光下意识在房间里看去。

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窗子前的时候,叶源的眼再也移不开了。

那儿正在立着一位黑裙女子,沐浴在从窗口洒进的月光中,每一根乌黑发丝似乎都在泛着银辉。

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的筋,串着几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苍白牌子,正挂在她纤腰上,勾勒着不堪盈盈一握的纤细。

身高腿长,每一寸比例都可谓十分完美,就是胸口有些残念。

她微微低着头,正朝着床边的叶源。

叶源看不清她的模样,因为她面前正挂着一张黑色的面布,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血色【离】字。

与他梦境中的那位,一般无二。

此刻,她十根手指正垂落细长的丝线,吊着一个紫色的狐狸兽偶,摆弄着,在月光下起舞。

她似乎玩得很开心,唇角一直是掀着的,勾出可人的笑容。

叶源沉默了片刻。

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足迈着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抬手,便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举起!

泛着浑浊血色的眸子不存他平常的冷静,弥漫着暴力与疯癫。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叶源嘶吼着,每说一句,他手中的力度便加大一分。

那纤细的脖子似乎不堪重负,不断发出骨裂的悲鸣声。

四周地面一条条血肉触手拔地而出,疯狂摇晃,似乎在为他祝贺,欢呼!

墙壁上浮现一只又一只血色大眼,瞳孔带着戏谑与愉悦,尽数注视着他!

周围一切化作了诡谲的红色。

檀木在不知名的规则中逐渐腐烂,被剥离着它的岁月。

肥大的蛆虫在朽木中乱窜,长着尖锐利齿的口器撕咬着,咔嚓咔嚓。

【我是离。】

【你可以叫我离。】

诡异的房间里,在群魔乱舞邪祟狂欢之中,那挂着黑色面部的人儿模样未有变化丝毫。

黑发黑裙,肌肤苍白如玉。

饱满的红唇轻启。

声音却是直接在他耳旁响起。

宛如妖魔的低吟,试图诱惑出他心中所埋藏着的,最深的卑劣。

【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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