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后山的‘幽会’就变成了三人聚会。

只是苏千雪和司云沫谁也不搭理谁,拔出了属于自己的剑影后,便会一人一边,隔得很远,自顾自的淬起剑来。

陈之廷这几天来一直在竭尽全力的试图缓和二人僵硬的关系。一会跑到司云沫跟前叽叽喳喳的晓之以情,一会溜达到苏千雪面前絮絮叨叨的动之以理。而两人也只有这时表现的意外默契,都默不作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后山里除了陈之廷锲而不舍的喋喋不休,寂静的也就只剩下剑影时不时发出的‘锵锵’响动声。

今天就亦是更甚了,因为明天就是擂台赛了,陈之廷隐隐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更紧张了些。只是意外的是,司云沫竟然主动向苏千雪搭了话:

“希望你还记得那天山谷里的事,我们的谈话还没有完。”

苏千雪听闻回过头去,不咸不淡的应答道:

“当然。还请司仙子也加油些。”

话罢,两人又都恢复了沉默。

将近中午,三人走出后山。

司云沫突然地从后面伸手环住了陈之廷的脖颈,小脸枕在肩膀上,曼妙柔软的身姿贴上后背,清新幽兰的香气侵入鼻腔。

司云沫吹动着陈之廷的耳畔,轻柔淡溺道:

“我的擂台赛,你可一场都不能落。”

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苏千雪盯过来的忿忿眼神,才故作拖沓的缓慢撤开身子。单独只向陈之廷作了告别,然后就调转头回往郡主行宫。

陈之廷被司云沫许久未见的激进又亲昵的行为搞得愣了神,直到被苏千雪照着丹田一指,随着淡蓝色的气息骤的冲入气海,痛的浑身一颤,才缓过神来。

苏千雪眼中带着点不悦,拉住陈之廷的手,边往道法门的院子走去,边道:

“其实都不用提,我的比赛师哥也会每场都来的。”

陈之廷点头肯定的道:

“当然,从第一场到最后决赛,每场都不会落下。”

苏千雪精致白皙的面颊上快速闪过一丝微笑,但依旧幽幽的道:

“花言巧语的,说不定到时候就被某人拐走,又把我抛下了。”

然后不给陈之廷狡辩的机会,苏千雪转开话锋,唠叨起那群师弟师妹们的事来。

两人就这样气氛还算轻松的一路爬上了山腰,回了道法门的院子。

刚要迈入大门,就见八师妹小跑着冲了上来,直接撞进苏千雪的怀里,抬头激动的道:

“师师师姐!师哥!师父今天回来了!”

陈之廷侧头与苏千雪对视一眼。

苏千雪安抚住八师妹,转头道:

“咱们去找师父谈谈那个功法的事吧。”

“我自己去吧,师妹先去忙吧。”

微微犹豫了一下,苏千雪点了点头,便先带着攀挂在身上的八师妹回东院去了。

迈步进了西院,师父为了清静,特意要求住在这里。

其他的房间看起来全都是用来堆杂物的,只有眼前这间像是住人的。

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应答。

等了一会,又使劲敲了敲,依然悄无声息。

“师父,那弟子就直接进来了。”

“你你你!不知道为师在睡觉吗!”

“师父这不醒着吗。”陈之廷说着,直接进了屋中。

“好啊!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方灵溪扭动娇小的身子,裹上被子翻了过来,“别以为有雪儿给你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她是我从小养起来的,到时候肯定听我的!”

“好啦师父别闹了,说正事。你给我的那个功法……”

“说过了有问题也别来问我。”方灵溪立马张口打断道,“你尽管练去就……不对。”

方灵溪倏的一下从床上跃了下来,光着细嫩的小脚,轻盈的闪到跟前。秋水涟涟的双眼上下来回打量起来。

陈之廷被盯的有点发慌了,慌忙问道:

“是怎怎么了,我难道真的练的有问题?”

“那倒没有……”方灵溪捏着小巧的下巴思索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道,“你…凝聚剑影的方式似乎有点古怪,但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诶?这…什么意思?”

确实从刚凝聚了第二道剑影,一直到现在两杆剑都有了归属,第三道剑影仍旧怎么也捏造不出来。

“换句话说,你形成剑影的先决条件变得异常的苛刻。”方灵溪仰起竟然还带着点稚气的脸,眼中带着困惑道,“按说你也没有什么特殊血脉,难道是体质问题?”

摇了摇头,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圈。张口想要询问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又摇了摇头,叹息道:

“为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看不出来你的那个形成条件具体是什么。总之,当第三道剑影出现的时候,你仔细注意下有什么异常吧。”

点了点头,陈之廷心中暗道:现在可不敢让第三道剑影出现。

“还有师父,我自己为什么取不出来剑影?难道本就拿不出来吗?”

陈之廷顺势问了这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是可以取出来……”

方灵溪青春秀气的脸上转瞬即逝的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淡淡沧桑与哀伤,但马上又换回了平时的神情,漠然道:

“只是代价,你…不一定能承受……剑影的事,你先顺其自然吧。要是没东西练了,就去练你小的时候我教你的穿墙术和缠绕。”

还想再问点什么,但就被方灵溪推着扔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中,思考起刚才的对话。既然方灵溪说是不能承受的代价,那还是先不要想着把剑影自己取出来了。

下午,草草吃过午饭,陈之廷赶到了苍茫山主峰的主擂台,和裴子辰等人汇合。

明天联合大比的擂台赛就要开始了,后勤众人又要开始劳作了。

捅了捅旁边垂头丧气的裴子辰,陈之廷问道:

“不至于吧,又失恋了?”

裴子辰瞪了自己一眼,惆怅的说道:

“本来终于同意和我去游苍茫山了,但是我明天还要当那该死的裁判。”

然后换上了哀求的语气,卑微的道:

“陈兄,算我求你了,明天和我换下班吧,兄弟后半辈的幸福全靠你了。”

“不干。”陈之廷干脆的回绝道,“明天我有不得不看的比赛。”

自己说的是实话,擂台赛的第一天就是司云沫所在小组的循环赛。

“啧,你不就是想要看那个墨璃郡主的比赛吗?我懂,大家都想看,那在台上看不比台下真切?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说罢不等自己反应,就一溜烟的跑去和管事的汇报去了。

算了,台上看就台上看吧。

于是,晚饭就借此蹭了裴子辰一顿,然后才悠悠然的转回了道法门自己的房间里。

坐在床边,陈之廷抬眼盯向眼前的屋墙。既然师父都说了,那今晚,就练练穿墙术吧。

晚上,苏千雪的传信玉筒收到了二师哥发来的消息,叫自己去他屋里一趟。

带着点疑惑和兴奋,苏千雪打开了陈之廷的屋门。

然后,就看到了他的下半个身子,正卡在墙上。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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