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还没到敢背着姐姐，亵渎她钟情的小奴隶的地步。
因此她只是喉头仿佛干渴似地耸动了动，便将目光从雪莉雅那张纯洁无瑕的面庞上移开。
“早餐吃好了吗？”
她仓促地问道。
“……”
雪莉雅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轻。
原来是姬怜将她从怀中放回到了地面上。
女孩银色的长发为此散落摇晃，在初晨的阳光下反射出尤其绚烂且梦幻的光彩。
“那……我有事，先离开了。”
“莉莉姬，雪莉雅就交给你了。”
“是！小姐！”
莉莉姬激动极了，能被姬怜小姐呼唤自己的名字，对她来说，便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了。
更不用说刚才姬怜小姐还十分帅气地拯救了被其她女仆霸凌的她与雪莉雅！
听见莉莉姬的回复，姬怜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背身离开，走向餐厅门外。
只是中途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姬怜回过头来面向眼神中还对她满是“恋恋不舍”的雪莉雅柔声道。
“要是再遇见女仆找你们的麻烦。”
“别担心，雪莉雅。”
“有我在呢。”
“我会……”姬怜的声音顿了顿，“保护你的。”
明知道是骗人的话，却还是让雪莉雅的神情一阵恍惚。
不可否认，姬怜的确从那几名女仆的手上拯救了她。
但信任一旦破碎，就像破镜难圆。
再怎么拼凑，手指上的割伤还在，散落的碎末还在。
更何况，拼起来的镜子，又还算得上是曾经的那面镜子吗？
于是雪莉雅在自己的心底一阵悲凉的冷笑。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大话呢。
姬怜，要论骗人。
还是你在行啊。
………………
“进来吧。”
偌大的王廷内，只有姬予素一人伏案的身影。
但很快，又多了一人，赫然便是目光恭敬顺从的女管家陈静。
“打扰了，大小姐。”
“有什么事。”
“一点儿……小事，关于在女仆使用的餐厅内的一场争斗行为。”
“与您的妹妹姬怜有关。”
也许陈静是想暗地里在姬予素大小姐的面前，拉低姬怜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分。
可令陈静没有想到的是，姬予素本来就对自己的这位妹妹不管不问。
更别说关心她的所作所为了。
有时候不在乎，是比轻蔑和鄙夷更大的伤害也说不定。
因此姬予素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陈静不要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来麻烦自己。
她现在正忙着处理完最后的政务。
等到今天将姬家在翡瑞刻丝的权力交接给其余的宗室子弟完成。
接下来，姬予素就该乘坐蒸汽火车，返程回到帝都，准备学院开学报名的事宜了。
而雪莉雅亦将会在那时成为伴同她一起上学，被学校登记在册、独属于她的私人女仆。
光是想想就觉得格外的惬意呢。
女仆长的神色一僵。
不过以她对姬予素的了解，大小姐应该只是单纯的对这件事不在意。
而与是否和姬怜小姐有关无任何的关系。
她原本应该就此不发一言，顺从地告退的。
但或许是想到自己手下的女仆被那个低贱的私生女给欺.辱，其不啻于打自己的脸，而姬怜为此甚至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
女仆长的心便暗自一沉。
随即，她忽然想到些什么，瞳孔微微一缩。
而后便大着胆子，将自己的亲眼所见陈述在大小姐的面前。
“我还看见，姬怜小姐怀中抱着一名幼小的精灵。”
听上去像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在姬予素的内心中泛起一阵莫大的涟漪。
令她持笔的动作都不由地一停。
但从女仆长的视角望去，姬予素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因此她全当自己失策，还真的误以为大小姐会对那名精灵奴隶……不说青睐有加，但至少在还觉得新鲜有趣的这段时间里，稍微地在意一些。
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
谁会对一个泄.欲的工具，诞生出……
——“站住。”
突如其来的冰冷命令声，让已经选择默默退开的女仆长浑身猛地一颤，连呼吸都禁不住地一凝。
“……是，大小姐，请您吩咐！”
“我要了解，你知道的一切。”
于是女仆长不敢怠慢，连忙语气恭敬地将事件的前因后果一一告知给了姬家最尊贵的大小姐。
只不过出于人天性的自私，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女仆们欺.辱精灵少女的事实，只说在同她“开玩笑”。
却着重描绘了姬怜是如何怀抱着那名娇小的精灵奴隶，搂住她的细腰，抚摸她的双腿……
乃至于给她喂食，用筷子夹起一颗鲜嫩欲滴的樱果，放入与之相得益彰的精灵女孩的樱桃小口之中。
以上一半真实一半虚构，虚虚实实之间，谁又能分清真伪。
唯有对错鲜明。
总之，女仆长是懂拱火的。
而“姐姐的奴隶，是不能用的”这一道理。
姬怜小姐竟然不懂。
亦或者，是那名娇弱精灵的魅力太大？
这一思绪从女仆长的头脑中一晃而过，被她当做无稽之谈遗忘。
等到一切讲述完成，女仆长斗胆抬起视线，瞥了一眼大小姐的神情。
“……”
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让人连想要揣测上位者的心思、借机讨好都做不到。
但同样的姿态，如果是姬怜摆出来，女仆长又只会觉得她给自己甩脸色看。
更别说阿谀奉承、谄媚的讨好了。
而女仆长只看见了大小姐的面无表情，却丝毫没有察觉那支……在姬予素的指尖、已然碎裂的钢笔。
少女猩红的眸底，也似有一炉旺盛的妒火燃烧，久久摇曳不熄。
“我不管是谁欺负了雪莉雅。”
“我要她们从此都消失在我的面前。”
少女冷冰冰的话音传来，听得女仆长的心头一悸。
她没想过，大小姐对那名精灵奴隶的占有欲……会这么强烈！
这反而害了她想为之出头的几名女仆下属！
真是失策……事到如今，也只能给够她们工钱，将她们赶出姬家，永世不予录用了。
离开了姬家，对原本便是贵族小姐的她们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几乎可以说是断掉了人生的前途。
但有关这点，对于女仆长来说，也不尽然是件坏事。
她的下属倒霉，招惹了不能惹的人。
那么姬怜小姐，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