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S113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她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一次又一次的进行调试,而每次调试完成,总得看一眼手中的文献,以及对比上一次调试的实验数据。

待一切准备就绪,S113经过再三检查后确认无误之后。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空旷场地另一边的夕张大声喊道:

“博士,一切准备就绪,第四次实验可以开始了!”

俯下身子捣鼓电线的夕张闻言,站直身子向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她那里也OK。

S113于是点点头,她戴上防护镜,然后,神情凝重的将开关一推。

下一刻,幽蓝的电弧追随电缆的方向飞驰传导,散热器里的风扇噪音轰鸣,场地中心的巨大仪器缓缓的开始上下翻转。

S113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当能量的输出到达峰值时,她猛地一抬头,激动的看向了那台翻转的越来越快的巨大仪器。

要来了!

这次,无论如何也该要成功了吧?

“滋啦滋啦滋啦——”

风云激荡,尘土飞扬,在一阵令人心悸的电流声中……

翻转仪器慢慢的停了下来,顶部还冒出了袅袅的白色蒸气。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实验又失败了。

S113垮着批脸,她当即跑到了那台仪器边,崴了根枯树枝,抓狂的拼命敲击:

“啊啊啊!真是的,我要疯啦!已经第四回了!这到底哪里出错了!”

“聋了吗?说话!你这块没用的铁疙瘩!”

这时,夕张将自己的双手插进白大褂中,她走过来耸耸肩道:

“看起来,你的方法并不可行,即便在这个地方,实验里依旧有些变量是目前的科技手段无法根除的。”

“可为什么啊!”经过一阵发泄,S113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唉声叹气,郁闷的说:

“北纬28度24分,西经80度36分,咱们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个地方,理论上来说,这里应当是空间屏障最薄弱的地方了。”

“理论有可能出错,因此实验便如同空中楼阁一般没有依托,接下来,我们得再找出一种新的假设,重新开始论证。”

说着,夕张伸出右手,缓缓地抚摸仪器的底座:

“当然,前提是你不会认输,还有心劲儿继续这个实验。”

“唉——,我当然不愿意到此为止,可为了这一次,出门时带着的预算已经花了七七八八,要是再继续下去,咱们几个人以后都得靠吃土过活了。”

“这好办。”夕张毫不在意的一笑,“马汉不是有个阿尔弗雷德嘛!我打赌,那玩意儿绝对很值钱。”

“……我觉得还是不要动它为好,要是卖了阿尔弗雷德,马汉一定会追杀咱俩到天涯海角的,一定。”

“我可没说要卖它,你要记住,S113,买卖实物永远是最亏最麻烦最累人的一种赚钱手段,现在是科技时代,谁还傻不啦叽的卖稻子卖工业产品积累财富,你看看玩金融玩概念的人来钱多快。”

“那你的意思?”

“做个PPT,邀请各界名流开个发布会,就说,呃,人工智能大突破,然后找个媒体造势,雇上一堆人争抢,从投资者手中聚拢一波资金,这钱,不就哗啦啦的流过来了嘛!”

“真不愧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夕张!”S113眼前一亮,毫不吝啬的送上了自己的赞美之词。

夕张丝毫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她将腰后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全宇宙最聪明的夕张!”

资金问题有了着落以后,S113继续今后的构想:

“那就再搞个一年,既然最近这两次的实验结果依旧不理想,那干脆推倒重来,咱们还是在第一二次实验的基础上改进……你觉得行吗?博士?”

“没有任何问题。”

S113收拢残余的情绪,她抬起头,目光里充斥着坚定的光。

“第五次空间转移实验,开始——”

……

……

……

在距离试验场地很远很远的一个巷口,几个小孩围在一起跳房子。

在这几个小孩的身后,在一排散着幽香的樱花树旁,一道虚幻的身影慢慢的凝实。

那身影是个身穿女仆装的金发少女,她有些紧张的拎着一束花篮,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的新世界。

女孩儿的年纪看着很年轻,身材匀称,气质娴淑,金色的长发瀑布般披垂而下,蓝宝石般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白净的瓷娃娃。

这是一个仿佛徜徉在花海里的女孩儿,一个温柔的花女仆。

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甚至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终于鼓足勇气,她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一个摇着蒲扇的老大爷问:

“打扰一下,先生,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老大爷没有理会她,或者说,他并没有看见她。

他的视线仍聚焦于乐呵呵玩耍的孙子。

眼见老大爷并不理会自己,花女仆便说声:“叨唠了。”

然后她离开,转而去询问小卖部的大婶,服装店的阿姨,和咖啡厅的西装男。

然而没有一个人理会自己。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无法被人们感知到,于是她尝试着在人们面前摆手,尝试将声音放大,她伸出手去拿起杯子,然而对面的西装男仍旧对自己熟视无睹。

‘我到底是怎么了?’

花女仆本能的感到不安,她走出咖啡厅,沿着巷子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没两步,她突然感受到有水滴滑落进他的发梢,抬头一看,刚才原本还晴朗的天空,此刻却被乌云遮住了太阳。

天变得太快了,没几分钟,小雨很快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花女仆只得去一个屋檐下避雨,她拎着花篮,看着又丑又大的癞蛤蟆从街角爬过。

房是斜檐的,如今下了雨,一滴滴雨水顺着尖尖的瓦片落在台阶前,溅上了她的白棉袜和黑色小皮靴上。

她瑟缩的往后退。

可退无可退。

然后,

也许是错觉。

她隐约听见了一阵电流涌动的“滋啦”声。

于是,花朵鲜艳,青草新香,眼前的一切便随之与众不同了。

在房间里,一个青春洋溢的金发少女透过窗户瞧见了窘迫的花女仆。

于是,她停下了制作菜肴,转而下了二楼,她打开了门,说了声:

“你好。”

花女仆有些讶异,她左看右看,四处无人,于是指着自己说:“您是在叫我吗?女士。”

“对,我猜,你现在需要一些帮助。”她柔柔一笑,接着说:

“我叫伦敦,你要进来躲躲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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