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宸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焦急。“怎么说?现在也快10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我姐还在家等着我呢,让她担心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怕别人把你拐走不成?”白雪宸半开玩笑道。的确,雅婷现在其实也没有担心我的必要了。
但作为亲人,我觉得早点回家,多和她待一会儿,也算是一种陪伴吧。本来一天就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要是还晚点回去的话,那一天也就去上班的路上在一起了。这无疑会渐渐地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
“怎么说呢,我姐现在还没结婚,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我和我妹。她上完大学就出来工作,供我和我妹读大学。我心里挺感激她的,如果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我会很愧疚的。”
想了想我上大学的这几年,叔叔因为被公司裁员,不得已只能做些民工,导致雅婷不得不在我读大二时毕业后出来找工作。可以说,如果没有雅婷,我的求学之路绝对会艰难无数倍。
“也是,你姐挺不容易的,得好好陪陪你姐了。对了,你姐在哪工作啊?”白雪宸和我产生了共情,但又不好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便开始问我姐在哪里工作。
“我姐其实也在白氏集团工作,只不过是另一家子公司。”
“难道是食品类的那家分公司?”白雪宸的脸色不知为何变得凝重起来,让人感觉这件事对她有很大危险似的。
“对啊,我们这城市不就两家分工司吗?”
对于既定的事实,白雪宸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怎么了?那公司有什么问题吗?”见白雪宸迟迟不说话,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白雪宸并没有回答我,反而一脸专注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白雪宸没有鸟我,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纠缠下去,只好认认真真地开车,不过有白雪宸在,我也不好开太快就是了。
为了缓和着尴尬的气氛,我放了首周总的《一路向北》,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明明这首歌完全不符合这气氛才对。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我不自觉地跟着曲子哼唱起来。
不知为什么,看向后视镜这向后逝去的景色。我再次想到了白梦涵。的确,我和她或许才符合这首歌的气氛吧。
我毕业后一路向南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同时也离开了有她的生活。虽然开始有着些许的不适应,但总归有亲人在我身边,让我克服种种焦虑。
终于在年初时,我将她藏在了心里深处。但这几天,她却自顾自地冲破了我的心墙,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或许,我欠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吧,我由衷地想道。
为了快一点到家,我决定抄郊区的小道。但路上的景色却让我俩叹为观止。鲜红的彼岸花绽放在田间,让人仿佛置身于血海而不是花海之中,加上月光的渲染显得格外萧瑟。如果是白天来的时候或许会十分浪漫吧,但夜晚只让我感到一阵后怕。
为什么会有人种彼岸花啊?这种花我还是第一次见。毕竟这种花没有什么农用价值,只单纯地有欣赏价值罢了。
“天天,你知道彼岸花的寓意是什么吗?”白雪宸或许是看到彼岸花有感而发。
“我记得好像是无尽的思念。”我在脑海中搜寻着与彼岸花有光的记忆。最终想起白梦涵好像和我说过彼岸花代表着无尽的思念。
“你错了,天天,那是白色彼岸花的寓意。”
“而红色彼岸花的寓意则是无尽的爱!”白雪宸意味深长地说道。然后低吟了一句“其实我对你不仅有……。”
由于车窗开着,飒飒的风声盖过了白雪宸刚刚说的话。当我再想去问她时,却被她给萌混过去,至于她到底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无尽的爱和无尽的思念吗?我开始玩味这句话。但不管去那个角度去理解,我还是不能悟到其中的真谛。只不过我不知道的是,对我有这种情感的人却不在少数。
驶过彼岸花的花海。我和白雪宸之间的气氛也逐渐缓和起来,微凉的晚风通过车窗吹了进来,令我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果然夏天的晚风还是独一绝,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似乎一天的烦心事都被她吹走了。
我和白雪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而聊工作,时而聊人生。这一刻,我们不再为世俗所烦恼着,只是一味地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宝马M8便停在了一栋乡间别墅面前。
雅婷似乎是听到了汽车行驶的声音,便出来想看一看是谁来了。正好和我俩撞了个碰面。
“天儿,她是谁啊。”对于白雪宸的到来,雅婷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但也没有一丝欢迎的样子。
“哦,她是我的老板,我们公司的晚会刚刚结束,见我没开车,所以干脆送我回来了。”
雅婷一听是我的老板,脸上那外人看不出的不悦瞬间消失,转变为一脸感激的表情。
“真是为难您了,姜云天不仅在工作上给您添麻烦,连生活上都给您添了麻烦。”
“没有的,没有的,姜云天他工作表现很优异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亲自送他回来啊。”白雪宸将她那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展现的淋漓尽致。
“要不进来坐坐吧。”我尝试邀请白雪宸进我家稍微休息一下。
“不了,现在也挺晚了,我先回去了。”和白雪宸进行了简短的告别后,我和雅婷便朝家里走去。
“今天公司晚会吗?”雅婷询问我。但我知道她其实并没有怀疑我的话,只是单纯地找个话题聊天罢了。
“嗯,我手上的项目进展地很快,为我们加油鼓劲呢。”
“是嘛,很重要的项目吗?”雅婷对我的话没有丝毫地怀疑,但这也令我产生了些许的愧疚感。长这么大,我对雅婷撒谎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不仅是因为她是我的家人,我不想骗她,更多的是她为我付出了太多,骗了她其实受伤更多的是我自己,不对她撒谎只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挺重要的,干好后,估计能升职成总经理。”
“那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雅婷便朝卧室走去。这么多年来,雅婷一直是任劳任怨地工作着,从来没有喊过一次累。唯一一次还是得知雪儿和叔叔生病的时候。
也是从那一天,我暗暗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这个比我大四岁的表面坚强但心里比谁都脆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