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莱尔简单的跟缪斯讲述了一下当年发生的血疫的事情,当然,为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赫莱尔并没有将自己以前是个男人的事情告诉她。

嗯…这种说出来只会让人感觉到羞耻的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所以…你是说,因为那场奇怪的瘟疫,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缪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种事情…她也没经历过。要说单纯的诅咒她到是见得多了,不过听赫莱尔的意思,就算是诅咒的话,也不是单单只诅咒了一个人?

至于瘟疫什么的,缪斯到并不在意,在她看来,这也不过是诅咒的一种形式罢了,只不过,听赫莱尔的描述,缪斯觉得如果真是某种诅咒的话,那么那个进行诅咒的人似乎像是在进行选拔。

通过斗争或者一些其它的形式选拔出最强者,这种事情在以前的时代很常见,缪斯觉得以后应该也不会少。

只是斗争的形式在发生变化罢了,但斗争的本质不管过去多少年却总是一个样子。

但若是这么解释的话,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赫莱尔被选中了。

此时此刻,缪斯觉得自己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了,似乎也正是最可能的事情。

可是…

若是这样解释的话,就不得不正视一件事情。

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恐怖的存在,正在想办法制造怪物,赫莱尔就是其中之一。

“嗯…染病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活了下来,再然后身体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赫莱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出自己“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时候,先前还有些无措、惊慌亦或是对于过去的惧怕与怀疑都变成了心如止水的平静。

“我不知怎么的活了下来。”

她这样说道,感觉之前还有些因恐惧而有些趾高气扬的心情忽的沉寂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自觉的回忆了起来过去的事情吧?

这是自然的事情,当诉说着回忆的时候,尽管本人再怎么不情愿头脑中也还是会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的吧?因此,赫莱尔也回忆了起来那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的,在身体被灼烧融化中痛苦的不能自抑的自己。那时候或许也在这样的痛苦中忽的产生了:“如果能够就这样死去,或许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诸如此类的想法吧。

因为对于那时候的赫莱尔而言,她的人生本就是一场直视死亡之后的灾难的短暂延续,算是偷窃得来。

而她之所以染上那样怪异痛苦的疫病,是否也是因为偷窃了生命之后所引来的神明的诅咒呢?

所以在那时,那仿佛被烈火灼烧的自己,如同连同着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而一起将要烧尽的自己,就这样产生了。

就这样死去的话,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呐。

但令人遗憾……不,应该是令承受了痛苦的当时的赫莱尔所感觉到遗憾的是,自己并没有死成。

而在那件事情之后所活下来的现在的赫莱尔想说的则是:“还能活着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所以,或许是因为回忆触动了当时明明觉得的荒唐的遗憾感,和现如今虽然仍旧算不上开心却分明觉得活着真是幸福的自己的这样的矛盾,才令赫莱尔无比的平静吧。

缪斯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她便一言不发的眺望着夜空,赫莱尔待在她的身边,倚靠着月台的栏杆,一样的眺望着夜空,看着天空中所悬挂着的那一轮弯月,不知怎么的又觉得冷了起来。

这真是一件令赫莱尔觉得费解的事情。老实说,自从血疫事件过后,她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任何寒冷的感觉,除了半月前的那场梦境。

不过因为重新见到了玛格丽特的缘故,她便轻而易举的将那寒冷跑到了脑后,而是全心全意的沉浸在了和玛格丽特重逢的喜悦之中。

尽管那只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

“我准备进去了。”

赫莱尔抱着自己的胳膊跟身边的缪斯说道:“突然觉得有些冷。”

“诶?冷吗?”

缪斯显得诧异的样子,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可是当下的天气与其说是冷,倒不如说是闷热才更加的贴切。

而且虽然今夜十分晴朗,但并没有起夜风,如果说让缪斯待在城堡里面的话可能她还会觉得有些燥热不堪,在外面则是一个十分适合的温度。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赫莱尔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她的确算是很久违的感受到寒冷了,但她又隐隐觉得这冷意并不是因为外面的天气,也不是因为她的穿着单薄。

但她此时也显然找不到天气之外的缘由了,便只得这么说着,请求暂且回到屋子里面去。

“好呀,如果你觉得不太舒服的话。”缪斯点点头,便和赫莱尔往屋子里面走去,只是还不忘记调笑一番:“不过进去的话,我们可就没有什么独处的空间了,最后免不了还是要回到那个房间里面去的,你准备好了吗?”

“只是……只是有些不适应里面的氛围罢了。”

赫莱尔撇撇嘴,相当的言不由衷。

与其说是不适应,倒不如说一开始就被里面逐渐变得散漫随性的气氛而吓到了吧?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赫莱尔觉得自己都可以说是相当保守的那种类型?

或者说,虽然在亲近的人面前偶尔可能会作出一些相当大胆的举动,但一旦放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和并不怎么熟悉的人打交道的话,赫莱尔就会立刻化身为一个紧紧的缩进壳里的乌龟那般只将一颗坚硬的壳留给他们吧。

也就是她实在没有什么长刺的天赋,当不成刺猬,便只好当乌龟了。

然而,令赫莱尔猝不及防的是,当她逐渐的走近那个现在应该开始放肆狂欢的大厅时,周身那股说不清道不明,挥之不去的冷意便更加的明显了。

就如同,她们即将前往的并不是一个热辣的舞池,而是一座寒冷的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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