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枫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明淑清有些不满意地抬起腿轻轻踢了夜枫一脚，“你怎么这么平淡？这时候应该用力一点赌咒发誓才对。”
“嗯。”
明淑清盯着夜枫看了许久，她总觉得夜枫是在敷衍自己，可偏偏夜枫的眼神诚恳无比。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嗯，我记住了。”
明淑清有些气短，于是她伸出手抓住了夜枫的手，拉到身前一口咬了下去，并不算很用力，就像是小狗玩闹时的啃咬，只留下了两排发白的牙印和一片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区域。
在阳光之下，明淑清的双眸更亮，耀得夜枫再度别过了头。
明淑清掏出手帕，开始拭去自己留下的痕迹，“你刚刚痛不痛？”
“不痛。”
“你痛。”
夜枫顿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痛。”
“你真是一点都不会骗人！”
“好像是。”夜枫挠了挠头，他明明从小就跟着父母去集市卖鱼，耳濡目染本该不是如此的，至少应该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可只要夜枫一说谎，表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出卖自己。
明淑清忽然问道：“你跟月圣女现在是什么关系？”
“同门师姐弟。”
“还有呢？”
夜枫想了想，“好像没有了。”
明淑清盯着夜枫看了许久，方才说道：“虽然你没有说谎，可是你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夜枫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贪得无厌的小老鼠，明明已经沐浴在月光下了，可居然还妄想要奔向月亮。
而唐子介就像是以前会用贝壳精准处决不知天高地厚小老鼠的自己，而小老鼠只是躲在月华之后方才逃过一劫。
“师兄是被拒绝了吗？”
从明淑清的语气中听不出多少好奇，反而是愉快的情绪占据多数。
“没有被拒绝。”
明淑清松了一口气，从夜枫的表情中她已经看出：“那就是还没有尝试了喽。”
“嗯。”
明淑清忽然伸出双臂抱了过来，“我是看你要掉小珍珠了才安慰一下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夜枫总觉得明淑清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他开始有些贪恋这种安心的感觉了，就好像是一个人躲在属于自己小房间中的感觉，也好像是小时候一个人睡觉时，一定要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安心感。
夜枫明明很抵触这种别人接近自己的行为，尽管他的身上令人作呕的鱼腥味早就已经尽数消散了。
可明淑清只抱了他一会就松开了手。
“好了，不许再难过了。”
明淑清的脸红扑扑的，明艳之中多了几分娇美。
“嗯。”好像是想到了之前的对话，夜枫又说道：“谢谢明师妹。”
“再抱一次。”一直躺在木栏上，悠闲得晒着太阳的小龙忽然开口说道：“我帮你们建立一条心识链接，不然明小姑娘遇到险境，想喊夜小子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喊。”
小龙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抱啊！”
可两人都是僵在了原地，被人催着拥抱总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明淑清开口问道：“你刚才怎么不建立？”
“想要建立心识链接可是要两个人心意相通、互相配合才行。”小龙似乎有些不满，“都说仙道衰微，一代不如一代，虽有些以偏概全，可在在心学一道却是如此，如今心学怕是只剩下些吉光片羽了，本尊要送你们俩一场大机缘却还在犹豫。”
夜枫开口说道：“晚辈有个问题。”
“说。”
其实从名字和小龙的描述中，夜枫已经大概理解心识链接的作用，可“我们不会在想什么也会共享给对方吧？”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小龙玩味地笑着说道：“不过料想你们俩人也不想，而且也太麻烦，我们只需要建立一条简单的，只用于联系的心识链接就够了，还有问题吗？”
夜枫摇了摇头，“没有了。”
小龙看向明淑清，见后者也摇了摇头，又再度看向夜枫，“夜小子，主动一点。”
闻言，明淑清已经伸出双臂，仰着头闭上了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明淑清的个子要矮一些，只到夜枫下巴处，正好能被夜枫完全抱住。
两人恰好是坐着，让明淑清可以完全放松身体，依靠在夜枫的怀中，一种异样的感觉自胸口溢出，酸涩又舒畅，让明淑清不由自主地往夜枫怀里钻，想要更加贴紧。
小龙环绕着两人，洒下金色的鳞粉，夜枫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窥探到明淑清的内心，也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小，家里还没有因为意外而被迫只能住在船上，甚至还有一些田产。
而当时的明淑清好像也不是记忆中的模样，瘦瘦小小，一点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甚至能够一个人在村落中跑来跑去。
夜枫忽然想起明淑清小时候是被村中人收养，后来才被明家带走的，至少在被明家带走之前，两人青梅竹马，几乎整日都腻在一起。
可为什么自从明淑清被明家带走之后，自己就好像失忆一般——遗忘了一切有关明淑清的事。
“看来心学也不算是衰微到无人能用了。”小龙的声音直接在夜枫的脑海中响起，“夜小子，你心界之中不仅被人动过手脚还留下了印记，只可惜手法粗糙，难登大雅之堂，要本尊帮你去除吗？”
夜枫用同样的方式回应小龙道：“前辈知道这枚印记是用作何事的吗？”
“应该是用于传达信息的，如果你遇到危险，这枚印记就会传信给他人。”小龙的声音有些惊讶，它没想到夜枫已经掌握在心界和自己对话的手段。
“那就算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夜枫想起了月璃薰的身影，“既然是用于危险传信的便留着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在危急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夜枫回话的方式愈发纯熟了起来。
“你倒是放心。”
小龙也没有多说什么，“即是如此，本尊就帮你建立一条隐蔽起来的心识链接吧。”
旋即，夜枫与明淑清都感到一阵剧烈刺痛，似乎灵魂都要被撕碎，只持续了片刻，两人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所浸透。
又过了一会，两人已经能通过小龙交于自己的办法互相在心界交流了。
“师兄，我们去下边吧，这里太晒了。”
明淑清其实并不喜欢这里，只是因为之前夜枫在这里。
“好。”回忆起往事的夜枫就像小时候一样答应着。
可当两人下到甲板之时，几乎所有人都向着两人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孤男寡女，衣冠不整，头发也湿漉漉的，甚至明淑清的脸还红扑扑的，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远在惊神岛，真的被师尊扣住的月璃薰忽然收到了有关夜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