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权当道，没钱就是原罪。
大秦府商业街的中心公园湖畔边，苏子素出神的望着那广袤的湖面，喃喃道。
“身入烟花之地，哪有清白的道理。”
如今女孩子打扮出来，如果换一家咖啡厅，或许是高官贵子来搭讪也说不定，如果发传单，那只要看上她的都回来骚扰，难怪这么多女孩子愿意纸醉金迷。
太穷了，穷的没活路了，如今上菜都是自动化的了，甚至大秦府广场上还有全系广告投影。
如果不是苏子素好看，估计都没人愿意浪费时间接传单的。
此时，阵阵湖风拂过她粉嫩的小脸颊，浮荡起了缕缕青丝，很凉快的风，吹得她透心凉，以至于让她出现了一种错觉，这湖好像是空心的，好像跳进去，随波逐流啊。
想着，苏子素轻轻拿起了旁边放在湖畔木椅子上的水杯，微微饮了一口。
“呼，不想这么多了，反正还有一下午时间。”
其实如今有地位的人很聪明的。
很多人一看苏子素这种长得过于软萌妖异的小姑娘，也会猜忌，这小家伙是不是被家里强迫出来做兼职体验的。
但有时候面相确实会让人放松的，比如苏子素这么憨憨的样子，一看就很好骗。
小小一只。
有些人会直接用精神力去探测她周围，如果没有长辈跟随，那才会上来搭讪，也有可能是真的比较倔。
总之，漂亮单纯女孩子发传单，还是很危险的。
除非是那种看起来就霸道的御姐。
......
休息够之后，苏子素也是离开了大秦府物价最高的地段，来到了大秦商业街地铁站边的烟火小巷子里，那里有一家小面馆，是一对老夫妻开的。
就叫云巷面馆。
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的，毕竟这里属于旧时代的老旧宅地了，四合院街道里弯弯绕绕的。
提着小袋子，苏子素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走到了面馆前，掀开门帘，朝里边甜甜的笑道。
“段婆婆在嘛，来个小碗杂酱面。”
说着，苏子素就轻轻弯腰将小袋子放到了椅子上，然后乖乖的坐到了小凳子上，然后一脸好奇感慨的打量着四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怎么觉得最近装修有些翻新了？
杂酱面，她只吃云巷面馆和许师姐做的，真的很好吃啊。
当然了，许师姐只会煮面。
面馆并不算太宽敞，一个石地板大厅，里边摆放了很多小木桌，很矮。
过了一会儿，一会儿，一位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的老爷爷走了出来，看到苏子素的时候，他有些诧异和陌生，但随即就一脸慈祥道。
“这段时间段婆婆不在，老身来当主厨......。”
“哦哦，那段婆婆最近是回老家了吗？”苏子素小脚脚安分的放在坐下，轻轻并拢，小手拖着粉腮有些好奇。
老爷爷听后面色不变，轻笑着摇了摇头。
“段云......年轻的时候，老头子和她许下了一个能赏软水万千的烟雨楼，而今，她看到了，你段婆婆在时光的尽头等我.....。”
话落，老爷爷拄着拐杖转身回到了厨房，而苏子素则是有些愣神。
什么意思？
“系统系统，老爷爷这句话什么意思啊，段婆婆怎么了？”
【很简单嘛，你用精神力观察一下那老爷爷的精神逸散波动，简直就是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啊，太忧愁了，而且......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想问什么？】
苏子素轻轻将小手放在小手上，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
总觉得老爷爷是在说什么离别吗？
“系统，段婆婆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啊，我以前来这里吃杂酱面的时候，就听到段婆婆讲述两人年轻时候的故事呢。”
怎么说呢，段婆婆和这位老爷爷的爱情故事挺曲折的。
在武权地星鼎盛时期，那时候特别讲究武者背景的基因合对，也就是门当户对的另一种说法。
基因强，生下的孩子潜力无限。
老爷爷姓周，曾经也是大家族的大少爷。
而那时候，家族内部是有那种管家的，说好听是管家，说不好听是武奴仙妾！
渐渐的，苏子素想到了段婆婆给她讲述的一个年轻故事。
......
多年前。
一片明湖畔边的柳树下，有两道身影若影若离。
而一位身穿仙裳的少女，身姿婀娜亭亭玉立，格外显眼，那是年轻时候的段婆婆，旁边是年轻时候的周爷爷。
只见那身穿管家仙裳的少女微微欠身，语气清脆悦耳但却毫不掩饰的疏远。
“周少爷说笑了，凡尘烟雨只是旧日学术家营造的一个理想化乡村幻界罢了，既然妾身已入这烟雨泥潭，便不会有清清白白一说。”
“可段云，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
“少爷......万世情素向来轮回不息，所谓海枯石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空想家用来唬人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妾身与恩客迎来送往，稀时还欲拒还迎，已然成了不可逆转的习惯，这芸芸众生中，不乏美娇娘......妾身只是这如湖般“深邃”的浅浅。”
“段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不我们逃了如何！逃离这是非之地。”
“周少爷，妾身何德何能承以情爱，如今武权上策，本就将个门户相对，况且妾身本就长于污楼秽地，少爷与我**，去了何处都是荒诞笑柄......。”
后来呢。
事实证明，真爱还是无敌的。
年轻的周爷爷直接把段婆婆给带跑了。
结果可惜，听说周家被灭门了？周家好像是第一批仙道家族吧，据说他们老祖是从仙界过来的，还是从别界也无从考证了。
......
那种故事电影般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苏子素感慨道。
“系统，周爷爷真大胆啊，在那种封建压力下......把段婆婆带到了这边生活，之前听段婆婆说他们是本土人，现在看来，估计两人都有仙界血脉呢，不过也挺好的，仇家虽然灭了周家，但他们活到了现在。”
【活着？不不不，我觉得你好像想错了，哈哈，他们早就死了】
“什么！”
苏子素心中掀起滔天波浪。
等等，让她理顺一下，系统说谁死了，段婆婆还是这位周爷爷？
“不对不对，系统，段婆婆跟我讲了这么多故事，他们死了？我最近半个月前才来过的，算上以前，起码来了都一百多次了吧，刚才那爱情故事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吧。
周爷爷是大少爷，段婆婆是妾，那时候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所以周爷爷大胆突破桎梏，带着段婆婆私奔到了此处，然后就生活到了现在啊，不管他们是哪个世界的人，至少，周家也存在啊。”
苏子素觉得自己脑细胞要炸裂了。
系统淡淡道。
【命域情素姑且说白了叫感情，感情这种道，可以催生出任何东西，比如你眼中此时的周爷爷，其实是灵鬼，你之前见过的段婆婆，也是灵鬼，或者说整个周家，不过都是一个人死前的精神力凝聚分身罢了，骗了这天下人】
系统一开口，似乎就停不下来了，趁着苏子素等老爷爷煮杂酱面的时刻，继续道。
【不懂吧，这么说吧，把你刚才想的故事忘掉，推翻，而这位姓周的修仙者，我刚才探测了一下，来自仙界，好了，你听我给你讲故事。】
“昂~。”
【任何人都有绽放光芒的权利，但大小就不可控了，而这位周姓修仙者，曾经是一位仙界大能，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喜欢过一个家族小妾，可惜，不是仙二代都像你师父那样，仙界炸了，还能肉身直接来宇宙的，于是，那位仙界大能死了，所谓周家，也是不存在滴】
这一刻，系统就像一个黑雾溅射的反派，在苏子素的脑神经里释放凶猛的入侵触须。
【于是，那位周姓修仙者，在死前，凝聚一切，将精神力抛射到了宇宙，而这股精神力，就包含了她对那段姓小妾的爱还有幻想，于是，那股精神力降临到了地星后，有了几十年前的周家，周家内也有一个少年，喜欢上了一个小妾，并且带着那小妾逃离到了这里
可惜啊，周家是什么，那大能精神力凝聚的虚影，仙界的结局是破碎，于是精神力程序上，周家也要破碎，因为整个周家的人，乃至如今你认识的段婆婆和周爷爷，其实都是一个人的精神力投影，而这些幻影，形成了灵鬼执念，为的就是，完成那大能对普通生活的幻想】
系统说着，就静音了。
很显而易见了，如今的周爷爷是灵鬼，没有意识，段婆婆也没有意识，是灵鬼，注定会死。
只是两人不过是一个人的幻想，捏造出来的凡尘梦罢了。
苏子素眸子呆呆的，有些复杂。
这信息量太大了。
她起初，以为段婆婆出事了，结果系统告诉她，云巷面馆只是一个大能用精神力投射出来的凡尘梦，里边的人都是鬼，都是假的，但一切都好真实啊。
【好了，我是寄生性的中枢系统，指导你做出了选择，便有义务教导你，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小看了感情这种东西，难道你就没发现，每次你吃的杂酱面，其实都会提升你的精神力吗，这是你的机遇，因为你很纯粹，所以他们愿意在你面前演奏这兰柯一梦】
两个无意识灵鬼的凡尘爱。
良久，周爷爷轻轻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放到了苏子素桌上。
“小姑娘，趁热吃吧......。”
苏子素叹了口气，大口大口吸溜起来。
原来，平日里的一家小面馆，也有不为人知的惊天大事啊。
【现在明白感情了吗？】这是系统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嗯......还是有些木......我有点笨。”
【没关系，等你许师姐嫁人了，你就会心碎了】
“......。”
系统这话说的没心没肺的。
几分钟后。
苏子素摸了摸温润的小肚子，朝周爷爷笑道。
“谢谢爷爷，吃饱啦，还是5块钱嘛。”
“嗯，小姑娘吃饱了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很多时候，机会是闯出来的，加油......。”
依旧慈祥。
苏子素此时心里乱的不行。
如果......系统不告诉她，周爷爷和段奶奶其实是灵鬼，而几十年前的周家和如今的两人，其实是一个人死前的幻想精神力投射到地星的投影，不论是灭门还是如今老人家的相爱，都是自导自演的梦......。
【你想的没问题，他的崛起和如今凡尘的相爱，不过是临死前的幻想罢了，只是他比较强，精神力执念穿越了过来，但依旧没有你师尊和另外几位师姐幸运】
真的很难受啊。
系统有时候很人性化，真的直戳她内心啊。
就像她喜欢的大作家，姬云霜大大那样，每次都让她像是看完一个刀子动漫番过后，很难以表述的心空。
“好嘞，那周爷爷，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喔，到时候我想听你讲你们两人相爱的故事。”
“好......。”
等苏子素走后，周爷爷的身形缓缓淡化了下去，像是一种节能状态。
然后他从虚空中捏出一片黯淡的碎片，苍老的喃喃笑道。
“段云......你说过的，只要我们的做法，有人认可，那我们就能顺利从凡间超度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即使在黄泉路上。”
......
下午。
也是花城最热闹的时候，高楼大厦间的霓虹灯投影，甚至隐约盖过了这烈日耀阳光辉。
“系统，谢谢你刚才跟我说这些，虽然不懂感情，但......今天许师姐对我疏远了，我好像真的很难受哎......你是不是干扰了我的心灵啊，我觉得自己现在好脆弱......。”
【错觉而已，有个大姐姐呵护着不好吗】
“切，才不要呢，我这么自立的。”
说着，苏子素骄傲的扬起了白皙的小下巴，还颇为自信的撩了撩耳畔的青丝，看起来魅惑极了。
至少心里没这么空洞了。
因为她真的隐约捕捉到了点爱情的门道。
相爱相守？
【行了，你懂完了，把传单发了吧，这大热天的，对你克制的很】
听到这里，苏子素眯了眯媚眼，似乎确实有点难受。
被太阳直射，特别是后背，真的有种燃烧的感觉。
当然，她才不在意这种感觉呢。
真的不舒服了，喝点水就好了，在太阳的照耀下，矿泉水都热了。
或许对于有些人而言，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但对发传单的苏子素来说，腿都有些走疼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而且到最后，她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
下午四点左右。
苏子素随便找了个绿化带石凳子，一屁股坐在了上边，有些闷闷的喘息了一阵才缓过来，出了好多汗，那秀发也有一些因为香汗黏在了她吹弹可破的细腻脸蛋上，晃荡着小腿，随后她秀眉微蹙的揉着肿胀的太阳穴。
“怎么真的晕乎乎的......。”
狠狠摇了摇头，她看了看袋子里还剩三分之一的传单，有些叹息。
“一个小时十多块钱，这年头钱真不好赚。”
到了下午，一些广场上的活动就开始了，倒是一个机会呢。
于是接下来的路，她抱着剩下的传单走到了人流量巨大的宽敞十字路口边，忍着头晕的感觉，笑盈盈的朝路人轻声道。
“您好~，可以看看......新品喔。”
说到最后，她都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
摇了摇头。
突然。
她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缺血的渐渐黑了瞬间，手中的传单不受控制的脱手，散落一地。
糟糕，中暑了，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下一刻，她表情就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连忙扶住了旁边的红绿灯铁杆，深呼吸了一会儿，朝旁边目光异样的人流软软的激动鞠躬道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捡起来，不会污染环境的......。”
说着，眼眶都红了。
真的太难了吧。
一边道歉，她轻轻蹲在地上，也顾不上地有多脏了，开始捡传单，而最让她有些难受的是，或许真的没人会在意她现在的状态，只是一种漠视的感觉吧，帮忙太浪费时间了。
毕竟这里人多。
“对不起~，请让一下脚可以吗~。”好多都被踩到了。
真的好无助啊，头晕中暑了，还得防止被人踢到，然后捡起被踩脏的传单。
而就在她焦急万分的突然间。
一道高挑清冷的柔美身影，手里捏着一个商务电子平板，缓缓穿过人流，走到了苏子素面前，轻轻弯腰，帮她捡起了一些传单。
“谢谢~！”
苏子素委屈极了，忍着头晕，略带哭腔的软糯糯道谢着。
这些都算钱啊，虽然工时结算，但有人监察的，到时候如果自己掉的不捡起来，会被扣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