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漓诺那边视觉系统重新恢复，视野中漆黑的背景恢复成了彩色，同时那个白色的少女人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漓诺有点愣神，他穿戴的体感装置并没有覆盖嘴唇跟鼻尖，也就是说这几个部位是不会受到触感反馈的，但刚刚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被那个少女的影子给亲了，嘴唇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虚无缥缈的……就像梦一样。
如果只是画面，那漓诺还可以觉得这大概是某种系统故障导致的画面错乱，又或者是触发特殊彩蛋之后的CG动画。
可这个触感应该怎么解释？体感机灵异事件？
漓诺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嘴唇上的触感，自己活了这么久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手几次，结果突然冷不丁的初吻就没了？
还有一个可能是有人在体感机外面亲了自己一下，想到这里漓诺有点发毛，想直接把体感机取下来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这个时候新的系统提示又弹了出来，大概意思是说现在游戏正在试运营还不稳定，不打怪再退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发生电源泄漏导致在物理意义上的烧脑。
“敢问你们跟茅场晶彦什么关系？”
漓诺突然有点气愤，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又确实很像是科研部那群疯子会干的事情，脑子里浮现出安德叫自己玩游戏时那副猥琐样，感觉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得得得，我就知道你们科研部没什么好人，大叔你把我当小白鼠是吧，我打不就行了。”
漓诺隔空骂了安德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关闭警告弹窗后开始重新操作。
……
被黄色火焰环绕的炽天使正在前往雪山，他现在还没有从疯癫状态中恢复过来，整个人摇摇晃晃，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杀了某人，像是得了失心疯。
虽然没有灼烧零号方舟时那么离谱，但现在炽天使身边的温度依旧搞的吓人，他就像一个火球，走到哪烧到哪。从外面几乎都看不见在火焰中的人形，
好在炽天使现在没有什么攻击意识，只要别人别不长眼的往上面飞蛾扑火，炽天使也懒得管旁人，事故的伤亡应该不会很大。
——如果能在炽天使走到雪山之前拦下他的话。
根据秘书的判断大概是因为炽天使目前的精神状态已经做不到细致的搜查了，所以炽天使想要融化雪山，以此造成洪水。
就算疯了他的目的还是没变，为了杀死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安德前进着。
就这样炽天使一路烧到山脚，烧出了一条直径十几米边缘燃烧着火焰的漆黑之路。
炽天使煽动翅膀，环境突然变得昏暗，光线都被聚集到了雪山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然后开始从上至下融化雪山。
此时银色的机甲突然冲出来，直接斩掉炽天使的翅膀。
光球破碎，最后只有山顶那块地方的雪被融化了，但不足为虑，因为那些水流到山角之前就会被雪层的间隙吸收。
只是这副机甲现在的视觉系统貌似好过头了，在山顶的雪层化成洪流的瞬间，漓诺似乎看见了在那里有一个人，因为登山装备挡住了脸看不清样子，但那个身形跟衣服的颜色缺莫名眼熟。
“晓晓姐？！”
下一秒那个人就被洪流淹没，消失不见了。
漓诺心里一疙瘩，安德你故意的吧？居然还把晓晓姐做成路人npc。
想着尽快解决掉炽天使后就过去求援，下一击攻击又直接穿透过去了。
也可以开启雷达视野，但雷达视野很难在水流或者雪层中找东西，并且开启跟关闭还有五秒的间隔，也就是说就算开启的五秒炽天使站在原地不跑路，那等解决完一切再把视野换回来也是10秒后了。
现在漓诺对苏晓晓被冲走的地方还有印象，但一片白的雪地并没有可以当地标的东西，如果等解决完炽天使再去找人那么难度直接呈几何倍数增加。
漓诺又想起在雪山小屋的时候，苏晓晓浑身冰冷像是要死掉的样子。
妈的什么魔鬼二选一啊，安德你故意搞出来恶心的吧！
漓诺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还是选择了去救人。
等漓诺把苏晓晓拉出雪堆后，再去寻找炽天使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
漓诺有点郁闷，同时又有点好奇自己救得是不是苏晓晓，但在准备看脸的时候画面突然一黑。
「终结炽天使——任务失败」
几个大字浮现在眼前，随后链接突然断开，漓诺被强制登出了。
同时漓诺听见了旁边像是安德的哀嚎。
……
“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开始个鬼啊，大叔你们那个机器随便摘下来会死人什么情况啊！你不会是想玩死我吧？”
“这……你当成科研部特色就好了，反正只要正常玩不也没事吗？你任务失败了也没把你怎么样不是？”安德赔笑道。
“”
漓诺说着想要拉开车窗上的帘子，被安德连忙制止了。
因为如果漓诺现在拉开窗户，就会看见外面跟游戏里被炽天使破坏后一模一样的场景。
等安德把漓诺送到了最近的市区，开了间房间后又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雪山那里了，于是要回去一趟。
……
安德再次赶到雪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执行部的人正在过来收尾，据说雪山的事故似乎最后被认定成了煤气爆炸。
安德走进急救帐篷。
里面担架躺着的是刚刚从雪山上被救下来的苏晓晓。
苏晓晓从来都没那么难看过，水流冲掉了她连上的妆，并且带走了大部分都温度，现在她的体温极低，心跳也乱的不像话，就跟回光返照的最后关头一样，现在她连余温都要耗尽了。
“安德先生……漓诺呢？”苏晓晓看见安德后询问道，声音轻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因为突然发生煤气爆炸，所以我带他去避难了。”安德说。
“这样啊……那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吗？”苏晓晓伸出手，那双干枯的手不住颤抖。
“你要拿什么告诉我吧，我帮你。”
“相机……里面有我拍的日出……我想让他看看……因为你说……他很少能有机会能出来一趟……如果这次看不到的话……可能就没机会了……”苏晓晓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到了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休息一会的地步，但还在继续说“我不想……他留下遗憾。”
“好好好，那你相机放哪了？”安德问“你指着的地方没有相机哦。”
“诶……”
苏晓晓突然僵住了，随后闭上了眼睛。
“这样啊……我弄丢相机了……没想到连这么点事情我都做不到……明明还说要当圣诞礼物的……真可笑……”
安德在一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苏晓晓再次开口。
“安德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死了呢。”苏晓晓吃力的说“就告诉他我要去很远的地方进行滑雪比赛……很久都不会回来了……这样……行吗？”
“计划不是这样的吧？”
因为有句话说只有当世界人没有人记得你时，你才算真的死了。所以那个计划，就是在苏晓晓死前，在漓诺心里留下强烈的印象。
“死去的姐姐可以记住一生，但远行的姐姐可能几年就忘却了。”安德轻声说。
“几年就足够了……他还那么小……没必要记住这么悲伤的事情……他伤心的样子……我在雪山木屋的时候……就看够了……”
“我明白了。”
……
安德回去时给漓诺带了一个吊坠，那是苏晓晓身上的东西，安德说那就是苏晓晓给漓诺的圣诞礼物，并且要求漓诺随身携带，如果取下来就会不吉利。
安德走到阳台，点起了一根烟。
“博士，扒死人东西才不吉利哦。”秘书的声音在耳边嘀咕。
“不吉利就不吉利吧，我的研究那么多，这些东西要是都灵验的话，那我的人生早就不详了，也不差这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