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坐在食堂二楼不显眼的一个小角落里沉思,连可口的饭菜都变得难以下咽,救赎制杖女教师的得意感退散后我终于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智障还有的救,那变态怎么办,在顾横波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的同时,我的内心除了刚开始的愤怒和惊愕外出现了和几年前同样的混乱和困扰。

因为不管我再怎么极力否认我的内心深处仍是为“女人味”这个词语发生了一丢丢的窃喜,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并不觉得愧疚反而有些自得,最过分的是我的心态仍然是一个男人,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我的心脏仍会对顾横波和南冬叶这样出色的女孩有着莫名的悸动。

这是最骚的......也是最可怕的......

“我喜欢女孩,也喜欢男孩,如果你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喜欢我.....那就先变成我喜欢的样子吧。”那个魔鬼曾经笑靥如花的对我说道。

我答应了,曾经年少无知的我是那么的喜欢那个盛气凌人的骄傲女孩,这是我的罪,当时我真的在朝着那个弃我而去的魔鬼最喜爱的模样转变,即便现在依然残留着些许后遗症。

也许我该再去找一次老神父了......

“江南,你一个人在BB些什么,好恐怖啊!”宝玉一边偷吃我的炸猪排一边说道。

我摇了摇头,驱散了不快的想法,恶狠狠的叫骂道:“还吃!据可靠资料分析,男人每增加十公斤体重丁丁就会缩短一厘米,你真不怕丁丁都埋进脂肪里?!”

贾宝玉的肥肉一阵震颤,筷子上的猪排也掉在了桌面上,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说:“没,没那么严重吧!”

“浪费!”

我心疼的看了一眼还剩一大半的炸猪排,跟小鱼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我学会了很多真正朴实无华的东西,其中一样是父亲每次饭后都会板着脸督促却没能让我放在心上的节俭,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追悔莫及。

就像我今天早上吃完自己下面又吃小鱼下面一样,咦,好像有哪里不对,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懒得改了。

宝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长着嘴巴幽怨的看着我说不出话,如果可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当场抒写一篇洋洋洒洒的文言文来批判我的行为以弥补自己的口拙。

“艹蛇者呢?”

燕青酸溜溜的说了一句:“那还用问,这头种马简直就是为了当男公关而生的,几个月不来照样有大把的现充圈子等待他临幸。”

我随便扒拉了两口饭便丢下了筷子,其实学院食堂的饭菜相当不错,对得起高昂的学费,但我来的太晚,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抢光了更加受欢迎的套餐,连这块猪排都是掌勺大妈看我柔弱特意掏出来的。

“画什么呢?”

“当然是美女!”小乙神秘兮兮的看了我一眼。

我环顾了一圈,食堂二楼已经没剩几个人了,更没有所谓的美女,“哪呢?”

燕青又看了我几眼,用铅笔在草稿本上淡淡的描了几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发现每次见到你都会灵感泉涌,都说男生随母亲,有机会我真想看看你的母上大人长什么样,要是你有姐姐妹妹什么的引荐一下就更好了。”

“啧。”我抿嘴一笑,猩红而单薄的嘴唇拉扯出一个残忍的长度,“找死?”

小乙是有幸目睹我轻松撂倒许仙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脸色微变忙挥手说:“开玩笑的,没有也没关系啦,你今天怎么这么暴躁,被一品夫人教训了?”

“一品夫人什么梗?”

宝玉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也就是被我们成为抖M痴汉相的笑脸,“就是顾老师啦,江南,你被她骂了吧,凶不凶?有没有骂脏话?口水有没有喷到你脸上?啊~你可真幸福啊,我第一百二十八个梦想就是让顾老师的高跟鞋踩在我背上用鞭子抽我。”

这是哪门子绅士梦想啊,你是熊吉吗?你是熊吉吧!

抱歉让你失望了,她不是肉食系女王只是个制杖女教师,大概因为碰巧过着不检点的生活所以身材也变得非常色情......不过是非常稀有的大龄纯真熟女,这点可以加分。

不过我依然没听懂一品夫人是什么意思,听不懂小乙和宝玉的对话很正常,他们之间的梗多到数不清,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奇迹时代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扯了扯嘴角,说:“你的梦想和其他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绝对不可能实现,不过一品夫人这个搞笑艺人似得称号倒是很适合她。”

燕青伸了个懒腰,说:“走吧,咸鱼是没有社团活动的,回去睡觉咯,横竖以后都得在学校里补觉明天我就带个枕头”

“赞同!”

“赞同!”

眼睛一闭再一睁,一个漫------------------------------------------------------------长的下午就这样就过去了。

和公立学校不一样的是,常青学院的老师很少会不识趣的跟学生闹别扭,就算上课睡觉开小差也是听之任之,只要各具背景的家长不介意他们当然也不介意轻松点,这对我等来说是不能逃课以后仅存的好消息了。

叫醒我的是背着书包的小胖子贾宝玉,他挥了挥手就连惺忪的眼睛都没睁开就和燕青一起溜了,对此我可以理解,大家都是活在夜晚的地下工作者,没理由不同舟共济。

“呦!好久不见,还是那么迷人!”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拎着挎包坐在了隔壁桌子上,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别用那种跟老相好打招呼的方式跟我说话,我今天很累没工夫揍你。”

许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伤心表情,略带伤感的偏过头看着窗外的操场,“我还以为......我们至少还能当个朋友呢。”

我眉毛一挑,学着江小鱼的气势凛然的架势捋起了袖子,揪着许仙的衣领一个字一个字的狞笑道:“所—以—说—别—再—用—那—种—方—式—跟—我—说—话—了!”

许仙仍是笑嘻嘻的低声说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投入我怀抱的冲动,这是我刚学的一招以退为进,今晚有场联谊哦,聚个餐唱会歌什么的,都是学生干净的很,你也来吧,稍稍打扮一下换身休闲小西装绝对惊艳全场!”

这小子玩世不恭的脾气让我生不出半点火气,我叹了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却还是止住了,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不是什么好习惯,“很遗憾,我要回家吃饭了,晚上还得去打工。”

现充的生活令人向往,但那终究是别人的生活,强行挤进别人的圈子里最后只会让自己变得不伦不类失去个性,这个道理是现实主义大触燕小乙教给我的,我觉得经得起推敲。

“又打工,不无聊吗,偶尔也要学着放松一下享受生活嘛!”许仙耸了耸肩。

我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我就是因为曾经太享受了才会犯下一个弥天大错,现在是我赎罪的时间,而你正在探监,希望哪天别让我在铁窗内看到你追悔莫及的背影!”

许仙眯起眼睛细细咀嚼着我的话,半晌后勾起嘴角不再用敷衍别人的阳光笑脸面对我,“你还是那么有意思。”

“谢谢夸奖。”我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南冬叶空荡荡的位置,最让我奇怪的是这丫头一下午都没有烦我,现在她的人不见了小包却还留在抽屉里,“看见冬叶了吗?”

“不知道,一下课就急匆匆的跑出了,可能内急吧。”

“许仙!还没换好衣服吗?”

教室外一个刻意加重的稚嫩嗓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门口站着一个活力四射的少女,偶尔见过几次,应该是篮球校队的经理,她正用狐疑酸涩的眼神打量着我和许仙,那是另一种味道的嫉妒,让我浑身难受的那种。

许仙也敏感的嗅到了,他笑容玩味故意的凑到我耳边,用外人看起来亲昵无比的姿势说:“考虑到我们已经被班长大人无情的终结了,接下来的时间还多得很,下次,下次你一定不能拒绝我了!”

“来咯!”

说完许仙没等我揍他便矫健的跳下桌子小跑到了门外,大手按在那个短发的健康少女头顶一阵乱揉,少女瞪了我一眼气急败坏的踹了他一脚,两个人打闹着走下了楼梯。

孩子......

我站在窗台边俯瞰着楼下熙熙攘攘的青涩笑脸,蓦然发现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两个世纪一样遥远,对此小乙不屑融入,宝玉假装没看见,手段更高超一点的许仙既骗过了自己也骗过了局中人,而我,只能敬而远之作壁上观。

青春什么的,在夕阳下挥洒汗水什么,纯洁的恋情什么的,吃醋什么的,真的,真的糟透了,全都糟透了......

这个想法从我踏进学校起就不止一次的回荡在脑海里,我几乎能用无端的自信断定不务正业的其他三人也是一样的念头,这大概是四个身世处境完全不同的四个少年之间的唯一共鸣。

退休的老花眼班主任称之为......中二晚期,没得救了。

现在我突然很想冲进班主任的办公室讨一支烟,其实我没资格说顾老师制杖,我初中时逃课出入网吧每天一包烟,但是有个女孩不喜欢,为了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我就戒了,我对顾横波说的话也就是她对我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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