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真好看的’。

布尔看着酣睡中的艾维,这样想到。

在给雷德克斯再做了一次检查,确定他暂无恶化的风险后,也坐到了艾维对面的椅子上。

他可以送了一口气了。

亦如此时午后懒散懈怠的日光,布尔将紧绷的精神松弛了下来。

一手扶着桌子,靠着墙,看着如小猫般睡着的艾维。

灰白色发黑的秀发有些杂乱地披散着,看着那头头发,布尔还是没忍住,上手摸了摸。

不是很滑溜,甚至有些干瘪。

不过,布尔还是很喜欢这手上的感觉。

为什么?

不清楚。

‘可能跟那只躲在旧谷仓里的老波斯猫的感觉很像吧。’

布尔想着笑了笑,伸出手指悄悄拨开了艾维她眼前发丝。

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脸色流失很多光泽,惨白的脸犹如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

可能是那个魔法的缘故。

布尔虽然了解不多,但他也知道不构建魔法基础平台的后果。

‘她这样做了……’

‘是我自作多情地觉得她也喜欢我……还是她是个善良无视的圣人。’

布尔更倾向于后者。

那天,离别时艾维对他说的话,他还是记忆犹新。

在那落日余晖下,少女自尊自强的坦荡身影还犹在眼前。

‘至少……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你真好……’

布尔这样想着,想着。

他不知觉的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欣然的笑容挂在脸上。

。。。。。。

大概是两个多小时后,拉马医生才会来了。

他没有被疲惫拖住身手和精力。

得知雷德克斯的情况后,他迅速给雷德克斯做出诊断。

“粉碎性肝破裂。”

“立刻手术。”

拉马医生说着,抱起雷德克斯就往手术台前跑。

布尔也紧随其后。

“医生只能手术吗?”

“嗯,他的肝脏有大面积破损坏死,必须切除……他的肝动脉有魔法治愈的痕迹……是艾维做的吗?”

“是的……她用音乐引导法,没有构建【WINDOWS】。”

“……我知道了。”

拉马医生说着把雷德克斯放到了手术台上。

“请出去。”

这样的手术,在先进魔法医疗器械的辅助下,拉马医生一个人就可以。

他麻利地换好被氯气熏得惨白的手术服。

打开魔术净化仪和无影灯。

‘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不能给病人带来痛苦与危害……’

他在心里如一个虔诚地教徒一般,对着自己的医德默念着。

但这默念并没有耽搁到他手上的动作。

。。。。。。

“希尔博士,我们是《泰晤士报》的记者,您怎么看那篇《安纳克里昂热榈病真相》的文章,据我们调查,您跟文章中提到的拉马博士曾是您皇家医学院的同事?”

在全大不列颠新年医学福利宴会上,两名记者突然不分时宜地问向正在敬酒的希尔博士。

场面一度凝滞,所有人几乎都同时注视着他们和希尔博士。

宴会的主办方,企业家联合会的一名成员急忙示意身边人去驱赶,但被他们的领袖印加诚制止了。

这位德高望重的资本家轻轻托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那位医学博士。

“没错,拉马先生是我的前同事,不过我们应为理念不同而分开了。”

希尔博士平静地说着,他把酒杯放到桌边的果盘旁。

“但这不意味着我就会同意他的观点。假使清洗过热榈的水就会使人患上热榈病,那为什么天天与热榈接触的矿工们却几乎没有病呢?”

希尔博士老练地用一个九分真一分假的事实反驳了那篇文章。

“就像在新大陆,这么多年来,就烟草是否是导致肺癌的直接原因的讨论足够印满整个大不列颠词典了,但依旧没有定论,热榈也是一样,而且,它的能量价值绝对不是烟草所能媲美的。”

“您这话是基于您医生的身份,还是其他利益?”

那两个记者中的一个高个突然问道。

这个话题同样也是劲爆的。

“您是否遵守了希波克拉底的医生誓言,不把毒药给任何人,也决不授意别人使用它。”

“……你觉得呢?”

希尔在沉默片刻后,又用反问把这个问题打了回去。

“我们看来,您医术高明、知识丰富,但更偏向于富人。”

“高级药剂一盎司的价格是以金英镑做单位的。”

希尔医生依旧平静地回答着,“这与其是我这个医生的问题,不如说是龙血凤髓过于稀少,如果人造技术进步,它们的造价也会下降。”

“但是,如果你们……”

那个记者还想要说什么,但被赶来的几个保安捂着嘴,架走了。

还有一个宴会的管理着跑了过来,他喊道:

“不好意思各位,他两是冒牌的记者,是我们工作疏忽了,请大家继续。”

在这个突然的插曲过后,宴会又恢复了原先的欢快。

名媛富豪们又是优雅地拿起酒杯,在水晶杯的轻碰间,高尚的他们确定了今年的医疗福利。

在其他宴会参与者眼中,希尔博士完美而不是雅调的话语成功应对一次找茬。

“Cheers!(干杯)”

“Cheers!(干杯)”

希尔博士微笑着,捏着高脚杯同卫生部长干杯,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

“劳埃德。”

我微微抬起帽子,对着那个铁匠喊道。

铁匠听到我喊他后,立刻匆匆赶了过来。

“斯诺克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说着,把自己的围裙摘了下来,擦干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仅管他的动作没有充分表现出对未来大不列颠国王的尊重。

但我这个明君宽恕了他。

“我希望你的女儿能远离我的兄长,他们不能结婚?”

“斯诺克先生,为什么?这是我女儿的私事,我管不了她。”

听着劳埃德的解释,我不屑地笑了笑了。

‘美.利.坚不能参与进来,我继位的敌人只能有汉诺威女士和我的兄长’

不过,这事我还不能告诉他。

他装得很像,也成功地欺骗了几乎所有人。

但我从预言那儿得知,他的真实身份是美.利.坚帝国的亲王,他的女儿则是帝国的长公主,未来的女王。

“嘿,汉米尔斯公爵让你修复的银鳞甲的左臂甲在东城区卡尔卡街204号的阁楼上。”

“哈,瞎说。”

劳埃德这样说着,但他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他靠到我身边。

以至我能闻到他身上那用来伪装的煤烟味。

“你从哪儿得知的。”

“从预言。预言上还说,你的女儿不能和我兄长结婚。”

“……这……我试试劝劝她……”

“很好,劳埃德。”

我很高兴,希望他能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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