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是疯了。
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姬怜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掌，用它覆上自己那双疲惫而又酸涩的眼眸。
她知道的，姐姐她……虽然不太温柔、不太擅长照顾人的感受。
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但，她应该不会伤害精灵女孩才对。
应该不会……
可紧接着姬怜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令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愈显苍白起来。
也许姐姐她只是由着性子享受……
床.笫之欢。
没有经验的姐姐大概率不会照顾精灵女孩的感受。
她不会懂怜香惜玉。
只是一昧地索取那份她初次体验的美好滋味。
然而这对于娇软柔弱的精灵女孩来说。
却是在她脆弱的躯体上，不可承受之重。
弄得狠了，也就成了粗暴，成了“虐待”……
姐姐的体魄太好，精力也很旺盛。
精灵少女却很脆弱，无依无靠，被欺负得狠了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无助地喘息、流泪。
这样的两人组合在一起。
姬怜除了倒吸一口凉气以外。
竟发现自己只能想着，而无能为力。
不如说，事到如今，自己还摆出一副伪善的面貌来干什么。
明明精灵女孩的悲剧是由自己一手酿造的。
明明她是被自己亲手推入剥夺纯洁的深渊……
可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拥有那时常陷入矛盾、处于无边混沌中的本心。
虔诚的圣徒也可能堕落。
肮脏的女支女也可能有颗纯洁无瑕的心灵。
诚信者在下一刻毁约。
欺诈犯至死信守着诺言。
姬怜亦是如此。
没错，她是伤害了精灵女孩。
可她对精灵女孩的怜悯却做不了假。
多么的讽刺。
……
姬怜闭上了因为许久未曾眨眼而酸涩泛红的眼眸。
久久地颓然于原地。
也许她该往好处去想。
开脱自己的罪责，消解那份罪恶感。
因为实际上，精灵女孩她可是被囚禁的奴隶啊！
是没有人权的商品和货物。
倘若不是自己买下。
不是姐姐姬予素成为她的主人。
她也会被别人给买下，成为别人的奴隶。
这一点无法改变。
那么，与其交给未知的命运。
让她遇见更好、或是大概率更糟糕可恶、拥有慕残癖好的主人。
是不是对于精灵女孩而言，反而自己和姐姐这边……
不说是最好的——却也是不错的归宿？
是的。
没错。
就是这样。
姬怜抿紧了自己那因为担忧而染上苍白的唇瓣，惨然一笑。
原来少女从小到大还真是没什么长进。
都那么擅长于“自欺欺人”。
欺骗自己父亲只是忙碌，所以才会忽略她和母亲。
欺骗自己姐姐只是外冷，其实内心温柔，不是对她不闻不问。
欺骗自己……
可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是那个……
以“可怜”作为名字的，私生女啊。
但逃避虽然可耻，却很有作用。
姬怜披着单薄的睡裙，独自一人走向客厅，接了一杯清水啜饮。
水流汩汩地滑入少女的喉间，湿润她干涸的心灵。
在平静的月色与水液的双重作用下。
少女的心情终于稳定下来。
她不再做任何怀疑，相信姐姐……就是精灵少女最好的归宿。
而姐姐一定会给她取个动听的名字。
究竟会叫什么呢？
姬怜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唇角的笑意僵住，心灵也仿佛没来由地一空。
自己还想这些做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权利，而是属于精灵少女的主人。
属于姬怜尊敬的姐姐，姬予素。
即使这权利曾经被握紧在姬怜的掌心里。
是被她亲自拱手相让出去的。
恍惚间，那句话语又一次出现在姬怜的脑海。
——“希望未来的自己不会后悔。”
因为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因此再小的石子，投入湖心也会泛起久久不息的涟漪。
姬怜的目光微垂，注视着眼前的夜幕，又仿佛什么也没在看。
………………
夜已深了，可姬予素却依旧没有困意。
她平静地凝视着在自己面前微微蜷缩起来，睡熟过去的精灵少女。
她此后唯一的贴身女仆，雪莉雅。
深邃的酒红眼眸中似有隐秘的焰火在跳。
而雪莉雅对此不知不觉。
她只是……困倦极了，也很疲惫。
娇弱的身子有些不堪重负。
所以才会在姬予素的床笫上，在姬予素贪恋的亲吻中，没过多久便昏昏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精灵少女的呼吸依旧，或许姬予素得考虑自己有没有把她吻休克了的可能性。
所幸她没事，让姬予素那颗微微提起的心重新落下。
但少女的举动，无疑有些扫了姬予素的兴致。
让她露出平常——或者说从来都不曾露出的鼓起腮帮子的不满表情。
明明是美若天仙冷似皎月的黑长直御姐。
竟在这无人知晓的时刻露出有些许少女娇俏的可爱模样。
要是让熟知姬予素的人看见这一幕，准能惊掉她们的下巴。
应该说精灵少女雪莉雅，就是有着那样一股……让人痴迷、让人改变的魔力吗？
不过姬予素大概没有想过。
之所以雪莉雅会选择沉沉睡去，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想要逃避现实，躲去梦境？
因为那样的话，就不用面对自己被姬予素蹂躏到纯洁破灭、被解锁各种CG的现实了。
反正雪莉雅猜想姬予素也不会怜香惜玉。
即使她睡去，该吃的疼，和该吃的深……
也都还得受着。
但雪莉雅同样没有想过。
有没有可能姬予素的确不会怜香惜玉。
但却唯独会怜惜她？
有没有可能姬予素没有那么欲望熏心。
反而舍不得破坏精灵少女的清甜睡颜，舍不得打搅她的良辰好梦。
没有想过她会温柔地抚摸自己的眉眼、发梢，尖尖的细耳。
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精致无暇的艺术品。
同时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轻念。
“晚安，雪莉雅。”
随后，姬予素低下头，悄然含住精灵少女粉嫩嫣红、沾水樱桃似鲜艳的唇瓣。
浅尝辄止。
再帮少女细心地掖好被窝，改变自己的身体来迎合雪莉雅的睡姿。
就这样，姬予素怀抱着雪莉雅。
像恶龙守护着自己的宝藏……或者公主，平稳呼吸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