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利亚接过莉亚沏好的热茶。
“谢谢。我与他说:可以,但是...讲实话我也很为难,因为家庭有困难而成为冒险者的人这个世界上太多了。但要没什么本事那也只是送死而已,所以我必须对他进行考核,这是作为冒险者的引路人必须做到的事情。”
“萨利那么虚弱,能测出真实实力吗?”
“嗯,这正是我所担忧的。作为考官我们没少遇见落魄到极点的人希望以冒险者的身份翻身,里面有少数人成功了勉强能够混口饭吃,但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街头没了消息。”
对着热茶呼出一口凉气,奥菲利亚继续。
“但萨利...他显然不太一样,看他的笔试就像在看百科全书,与他战斗就像在与骗子博弈。他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举着大剑,看似破绽百出的站位实则不然。只要稍稍靠近你就会发现他锐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你,他在不断的思考我却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热茶入口,滋润了干燥的口腔。他继续。
“那是只有经历过杀戮才有的眼睛,是一种不属于平民的眼睛。说实话与他战斗我感到了恐惧,打心底里的恐惧。他的一举一动充满了预谋,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算计,置人于死地才是他的目的。最后...”
“最后也没啥。我不过是用力量引导你的攻击方向,然后用短剑进行攻击罢了。这么做成功的话你马上就输了,失败了也能够迫使对方拉开距离,重新调整。我可从来不想杀人,这种事情我早就厌倦了。”
靠在帐篷边上,萨利为自己辩解。火光勉强照亮他的脸庞,昏暗中他盯着火焰久久不能自拔。那是名为迷茫的情绪,他无法解释又或者不想解释。
“你要吃小笼包吗?”
高举的小笼包打断了萨利的思绪。
萨利刚刚伸手想去拿,她就收回了手。
“不给,好吧我装的。”
萨利揉了揉眼眶,他接过了小笼包然后打量起了起来。
“你到底有多有钱啊,贵族姥爷。”
“反正比一个小目标多一些,【毕竟我可是贵族姥爷啊】。”
“是是,小贵族,小贵族,这东西叫什么?”
“小笼包。”
“小笼包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送入嘴中伴随着牙齿的咀嚼,肉香在嘴里肆意绽放,油脂与香料渗透进了松软的表皮,免密的质感与丰富的滋味。完美的融合就像一个配合默契的乐队,在口中演唱着充满力量的摇滚。
幸福洋溢在萨利的脸上,奥菲利亚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奥菲姐真的不要尝尝吗。”
她望着莉亚手中的肉包,欲望已经占超越了理智,既然萨利可以那为什么自己不行,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接过了雪白的肉包。
一口咬下,幸福洋溢。
让感官完全沉浸其中,眼睛里的光芒四射,她望着手中咬了一半的包子,迟迟不敢下嘴。这让剩余的二人也不经发笑。
“奥菲姐姐,你想的话这还有哦。”
“咳咳,谢谢你,丽洁妹妹但是我还是算了吧。”
轻咳两声,脸上泛着微红,她轻轻抖动身子来掩饰失态的尴尬。
轻笑后萨利开口。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卡利卡?”
二人没有回答。
“卡利卡是个遥远的东方国家,那里所的人从出生就会被赋予使命,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使命,耕种,奉献,战斗,使命有许多,而我是战斗,他们一般叫这些人为骑士。”
萨利坐了下来。
“在卡利卡我们从小就被告知神明会惩罚那些违背使命的人。神明...切,哪里有神明,人们会把违背使命的人抓走,对他们进行所谓的【教育】。若成功了【神明】他们就会回归社会被神明保佑,他会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直到生命的终点。”
莉亚发问
“那如果失败了呢?”
“那就说明他对神明的虔诚不足,流放?处死?刑罚怎么样全看大人们的心情。”
沏好了热茶,莉亚向萨利递出。
“谢谢。自由意志在卡利卡是什么呢?人们从没了解过自由,他们从来就没见过光明。神就是这个国家的一切,他们服从于神,他们尊重神,他们畏惧神,他们想要成为神。”
萨利仰头看去,漫天的星星存在于璀璨的银河中,他们缓缓地移动,无一不在朝着明天的方向默默努力。星星如此人类也是如此,那是何等的伟大也是何等的渺小。
“有的时候我会想,死了一了百了得了,自己的前20年似乎和死了也没啥区别,生死与否就和神明存在与否,那都不是我该问的问题。只是想到自己才活了不到30年,感觉如果就这样结束了也挺没意思的。我特别喜欢星空,只要站在星空下就会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就得那是名为活着的感觉。”
莉亚回复。
“其实我也喜欢看星空,但是我住的地方总虽然高耸入云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每到夜晚就会有一层浓雾遮住天空,只有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能够穿透这层浓烟,闪烁一丝丝光芒。但是我还是向往星空,以前我会走很远远很远的路,去到没有浓雾的地方去感受星空与银河,我觉得我能够理解萨利的话,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萨利望着莉亚,他不由得思考此时她面具下的表情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俩果然很有缘分不是吗?师徒,星空,还有此时此刻的旅途。”
“萨利想过旅途结束后干什么吗?”
“嗯...在曼彻斯特买套房子,找个人漂亮的妹...冒险者一同旅行,最后死在冒险的旅途中。孩子对我来说可能是负担,至少现在来说还是。”
“嗯,毕竟以后也说不准。”
“嗯,以后也说不准。”
三人望着星空,一时的无言又被萨利打破。
“我啊,当时被流放是因为被下令杀死一个孩子。我的上级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个思想犯,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可就在我动刀的那一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行,你不应该这样,快逃快出去。那声音,分辨不出男女或者年龄,但是它就是非常的让我信服,它充满了力量,但又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奥菲利亚显得有些惊讶,她发问。
“那后来呢?”
“我带着那个孩子逃了,沙漠,丛林,沼泽,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但是他还是死了,死在了梦里走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卡利卡的周围就像迷宫,那时我就像一具死尸一具空壳,不断在那里游荡,直到被巡逻的骑士发现。那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萨利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
“我也没有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总而言之我被流放了,说实话那对我来说可能算是一种解脱或者救赎?我也不清楚,我活了下来,好像一场噩梦一样,但是我活了下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卡利卡钱是没有用的。不知道怎么生活,但是我就是活了下来。”
他温柔地看着奥菲利亚,眼睛里复杂的情绪不只有感激。
“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了你们的面前,梦醒了。你们说:曼彻斯特就是你的家,在这里无论过去如何都可以重新开始。恭喜你萨利文,你现在就是冒险者了。”
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继续,他单膝而跪扶着胸口,婉如骑士首封时的荣重,他愤愤有词。
“我是卡利卡的骑士, 切斯莱·萨利文。旅途还长还请二位多多包容。”
他看向了莉亚,眼神仿佛可以穿透面具。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知道你的真名,丽洁萝特·温德马赫尔小姐。”
“那你知道的那天可能会被吓死哦。”
“那我倒是很期待你能怎么吓死我。”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