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阮宜芸气势汹汹,从学校一路赶往医院,一推开门,便看见了爆炸性的一幕。

温怜镜的头发有点炸,在她看来像一头被雷劈过的狮子——但通常来讲,只有雄子才会有绒球般的毛。

但温怜镜是个雌的,像变异的坏种,应该遭人一枪猎掉,拿回去当标本供着,而不是把她倍感珍惜的人夹着,作为她满足恶心欲望的对象!

阮宜芸在原地愣住片刻,恍的一声,利落地拽下门的把门,把这重物死命朝温怜镜的额头上砸去。

沉重的门把在阮宜芸的手中成了最为致命的凶器,却在半空中咣的掉在地上,因为怒意过高的阮宜芸也无法逃脱项链上电流的制裁,她靠在门板上,两眼上翻看着眼中这一切,夏然被按压的画面让像刀片划在眼里一样沉痛,可她却无法阻止在一切。

不和谐的拽门声、门把手砸落在地面上的声响,引来了医生护士,还有温清……

还好,医院是温家自己开的,有人兜着底。三人各给打了一剂镇静剂,事情暂时糊弄过去了。

可她们两红了眼的疯子打也就算了,为什么偏也要给自己来一针呢?

三人分开病房,夏然的病室在中间,夹在温怜镜和阮宜芸两人中间。

他回想着刚才诡异的一幕。激动得红了眼的温怜镜按着自己,酥麻的电流通过她的手传到自己身上,他本能地用手抓紧她腿上的肉,身体好像被冰冻住,皮下血肉和脉骨都硬了,想推开她,身体上的条件不具备就算了,可是心里那股顺从、不想反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追根溯底,他琢磨着这件事的始未,这一切好像是从他闻到那股子酸味开始的……

温怜镜长相的顺眼,她嘴里吐出的话,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但脑子里不论如何都想去做。

“夏然同学,还好吗?”温沁推开门,脸上化着淡妆,黑色的头发不如以前齐整,略有飘散,好像刚赶过路的行人被风揉乱的头发。

“叫我夏然就好了。”夏然把放在床上的腿挪到床边。

温沁顺手抽了放在角落里的没靠背的小木椅,坐在他面前:“没事吧?”

“托你的福了,最近没遇上什么大事。”

“这话应该我说才是。”

温沁对他挤出一个倦怠的笑,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好像每做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要耗费的不少的体力一样。

“很谢谢你救了怜镜。”温沁微微点头,“作为答谢,我想请你到庄园去住一段时间。”

“庄园?”

“就是我家。”

夏然十分不解:“为什么要住到你家去?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和你的女儿住在一起,特别是刚才还发生了一些让我很难堪的事情!”他的语气有点重,像一只被油炸开的辣椒,呛人。

他没理由接受这样可笑的想法。

叫自己去她家住是感谢吗?这跟让鸡去跟黄鼠狼拜年有什么两样!

“你先别急着跟我发冲,”温沁笑笑,疲软的目光在他身上划过,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夏然更气了,皱头打了结。

“也许现在说这些话不太合适。”温沁话是这样讲,但脸上却不见一丝的难堪,“给你派去的护卫局的人,在楼下已经蹲守大半个月了……他们很忙。”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走了?”

可是凶手还没抓到啊,对方随时有可能会卷土重来,或许就在等着他们离开。

“嗯。”

温沁像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紧接着说:“他们总不可能守在那里一辈子等嫌疑人出现吧?守株待兔毫无疑问是愚蠢的行为,不如多派些人手去找线索。”

夏然心里不甚乐意,又无话可说。

保护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从根本上解决掉麻烦,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他本来想,温家势力大,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掉,但没承想还另出了一档子事。

“那迷难和温清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是可以的!只是……”

夏然听到她快嘴一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到她的长音。

这活像刽子手砍人脑袋的时候,会先喝一口老酒,豪迈地喷在刀上,好砍你的时候更有劲儿一些。

“你也知道,迷难只是个医生,他会的不多,而且,正在研究被怜镜捏破的那个瓶子。

如果真要留的话,可能只有温清了,让她一个看两个人的话……”温沁脸露难色,话里最后的字也逐渐拉长。

啧——

夏然知道是自尊心在作乱,但确实有感觉被嫌弃。

但她的提议……确实不好直接拒绝,又决不是可以跟她怄气说“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不用管”一类的幼稚话的时候。

家里可是还有着芽芽,他不能逞英雄。但要让他真跟温怜镜她们住在一块——夏然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人要硬往自己嘴里塞进不喜欢吃的食物,还边塞边振振有词的说着“为你好”的话。

“如果你是顾虑宜芸和怜镜,那大可以放心。”

温沁郑重道:“她们身上有压制能力的项链,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她们,她们绝对不敢造次。”

夏然捡出了话里的重点,无语道:“什么叫我主动招惹她们啊?而且温怜镜刚才把我——阮宜芸还把门把手拽下来,差点砸温怜镜脑袋上。”夏然本想大概讲下温怜镜的过分,但一时找不到很好的用词,又或者是,不论找什么词,都会显得尴尬。

“我知道的。”温沁指指房间的角落,“那里有监控,我刚才全都看到了——所有的过程, 一秒没落。”

夏然别过头,不太明白她最后强调的那句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想通了。

“我得解释一下,”夏然局促地接话,“那些并不是我自愿做的……”

“嗯,我知道。”

温沁微微点头:“是怜镜叫你做的。”但是你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不字……

后面的话温沁没说,为了不让他尴尬,只用一个浅笑代替。

这就好比一块遮羞布,盖上了,就代表确有其事:“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可能是因为,那瓶东西的原因。”中途还改了口,在那瓶东西的成分没被证实作用前,不能枉下定论。

“是不是药的问题,这可要等迷难他们来回答了。”

温沁无所谓道:“反正,我看到的是,你自己走到了怜镜面前,跪下去之后,还往她脖子上吹气……”

夏然的脸像是被人掐出了红,无从辩解。

“虽然怜镜确实有点问题,但就刚才的事而已,夏然你也有责任吧?”

“我……”夏然哑口无言,默默点头。

“如果你能保证不对她们做出类似行为的话,我也能保证她们在你面前会规规矩矩的。”

温沁再次问道:“所以,要考虑来庄园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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