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要战吗？”
此刻陈落如疯如魔，靛青剑气从右瞳褪去，墨色却是充斥在左眼之中，甚至涌出鲜血，滑出眼眶，染红半张脸颊，仿若上古神魔，毛骨悚然。
吓得那几位镜山弟子落荒而逃。
陈落体内的黄泉珠出现细微的裂纹，姜南枝上前抱住他，陈落应声倒在她身上：“走。”
他的体内翻腾如浪，死气尽数吞没剑气，仅有一团靛青剑气缩成一团，奋力抵抗，陈落嘴角喷出鲜血，白衣朱染。
姜南枝在旁把青黛交由丹药一股脑地送入陈落口中，滴答滴答地掉着眼泪：“笨蛋，笨蛋，大笨蛋！”
最后徒留一颗墨色小瓶盛着朱红的鲜血，那晚碎碎月光洒落在青黛的眼眸中，正色地说道：“如果陈落再也回不到人的时刻，就让他服下这个，但意味着他的修行之路就此结束了，而我希望他永远用不到。”
“青姨，什么是回不到人的时刻？”
“以后你会知道的。”
陈落陷入昏迷之中，姜南枝踌躇着，手中墨色小瓶握得手指发白，修为落到淬体境，直到第三日，陈落的眼眸慢慢退回原本的颜色，头发慢慢有鹤白回归墨色，整个人更加空灵，不真实。
姜南枝衣裙满是血迹，依靠在陈落的身旁，手中紧紧地握着墨色小瓶，最终还是没有用下。
陈落睁开眼眸，身子疼痛难忍，呢喃道：“这次亏大发。”
他落眼在姜南枝那墨色小瓶之上，眼眸闪烁，正好此刻姜南枝醒来，揉着惺忪的双眼，随后眼眸明亮：
“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
姜南枝抱住陈落的身子，像是一只八爪鱼，喜悦地喊道。
“大小姐，你又吃我豆腐。”
“嘁！这不是本姑娘比较激动吗？谁愿意吃你的豆腐。你身子没事了？”姜南枝担心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我当时的模样是不是很恐怖？”陈落嬉笑道。
“不，很好看，有种妖冶鬼魅的致命吸引，就像摇曳生艳，衣着华丽的花魁。”姜南枝正色地回答道。
当时晚风掠过她的眼眸，那身影眸子满是冰冷色彩，形似鸳鸯色的眼眸，脸色白皙，眉梢沾染血迹，万千死寂桃花环绕在他的身旁，像是追寻神祇的脚步。
狂妄，傲慢，不可一世，剑气满是死寂，再无其他。
直到一个脑瓜崩儿把姜南枝从回想中拉出来，清冽的声音响彻在耳旁：“你花痴犯了，如此容貌恐怖的人怎么可能好看呢？”
“嘁！我没有说谎，是真的好看。”
“绮丽之下，未必是希望，而是灾祸。”
“你胡说些什么？你可是天阙圣子，怎么可能是灾祸？”
“走了，南枝。”
“哦！”
阳光明媚，云雾山浓雾渐散，露出西北一角，两道身影渐渐远去。
........
镜山之上的镜宫之上，一枚铜镜破碎，命魂已断，镜山山顶钟鼓三响：
“凌澈，殁！”
凌澈死亡的讯息如漫天大雪般疯传整个魔道，由魔道至正道，由镜山到燕雀城：
“陈落，还有此实力吗？令人期待啊！”
白怜微微舔着嘴角，眼前正道弟子，如砍瓜切菜简单。
仅仅两炷香之后，又有爆出消息：
“斩杀凌澈者，天阙圣子陈落。”
“怎有可能？”
“陈落只不过是不断坠境的废物，而凌澈可是潜龙榜排名的第十九位，一步就踏入中玄境的强者，我不信，我不相信陈落的天赋这么高，以坠境之躯斩杀中玄强者，这太荒谬了。”
“怎有可能！”
“可是天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足以磨平境界带来的差距吗？”
“可是，元君大人在慈溪城一掌击落悬崖又是谁？陈落的同伙？”
“模仿剑招如此相像，这不可能？”
“.......”
一连串的疑问呼之欲出，可惜没有解答，有人说是沉雾山道秀以术法蒙骗元君大人，帮助陈落瞒天过海，以假乱真。
还有人阴谋论，是镜山的人帮助陈落，为的是打击祀魔宫，以镜花水月之法骗过元君大人，而且镜山是可以模仿他人剑招的。
而沉雾山和镜山都默契地选择没回答，任由各种版本流传出去。
一时间，各种论调甚嚣尘上，不知所以。
而始作俑者陈落却是在一处狭道小摊吃着面，对面姜南枝打了饱嗝，呢喃道：“这是五天来吃第一顿好饭，爽！”
“真是善变的女人，前几日还说我烤的兔子做得最好吃。”陈落吐槽道。
“陈公子是吃醋了吗？本姑娘的侍女契约依然是有效的。”她眉眼弯弯地问道。
“抱歉，没有兴趣，本人更喜欢自由。”
“嘁！”
这处小摊正在云雾山以北，在官道的分支狭道上，客人三两只，生意每天也算是小有盈余。
而在此刻，来了几位江湖客，口中交谈着，一位喊道：“小二，来四碗肉丝面，多些肉丝。”
“好嘞，客官，您瞧好吧！”
“这几日说起来少年英姿当属天阙圣子陈落，以一人之威为正道争光，可怜我魔道未能有此人才啊！”
“刘兄这不是长正道志气，灭我魔道威风？这年轻一代，我魔道也有英才，武痴白怜，刀鬼宋游，剑劫飞星，战祸令晴。”
“还有一人，祀魔宫少主，神秘可怖，曾经被天机阁认定为年轻一代的魁首，年轻一代不可逾越的山之巅。”
“可惜却没有出现在魔道战场，但陈落也足够出彩，正道还不是土鸡瓦狗！”
“如今洛阳牡丹花宴临近，而且魔道有意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围杀陈落，毕竟天资高到可怕，若放虎归山，不出十年，可谓剑之顶峰。”
“郭兄，这不可乱言，容易招致灾祸。”
“刘兄，谨慎了，这是我魔道之地，何人可大放厥词，挑衅魔道。”
“........”
陈落两人翘着尖尖的耳朵，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姜南枝脸色难看：“我们还要去洛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