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禾到底还是在书房打了一夜地铺。

他半睁着眼,一晚上都没睡好,生怕某人趁他熟睡偷偷溜进来。

窗外天微亮,齐禾强撑着身子起床洗漱,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开始他的锻炼大计!

毕竟这个世界太过危险,锻炼出一副好的身体还是非常重要的。

倘若真到了力所不能及的程度,即便是逃跑也能跑得快点。

“你这样是不行的。”

就在他刚绕着道观跑完圈,俯下身子做起俯卧撑时,玲芸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齐禾没管她,仍是自顾自地做着。

“都说了,你这样是不行的。”

玲芸蹲下身子,将脑袋搭在膝盖上,双臂环抱着小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你要是没事干就去后院摘点菜吧!”

齐禾没好气地说道。

“我教你修行啊!”

玲芸摇了摇头,而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曾经是你教我,现在换我来教你怎样?”

“你……能行吗?”

齐禾承认他是有一点心动了,但是想到这家伙压根就不是人,怎么教人类修行呢?

“怎么不行!明明都是你教给我的!要不行也该是你不行!”

玲芸嘟了嘟嘴,有些不开心,怎么会不行呢?她好歹也算得上是天资出众了!

蛇五百年才化蛟,蛟修行千年才能化龙,而她从一条小青蛇开始修炼,满打满算也才不过八百年!

“好,那你准备教我什么?”

齐禾闻言随性也不锻炼了,撑起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和他面对面的玲芸,认真发问。

“呃……嗯……”

玲芸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修习的功法也不适合人类修行啊!

“要不,你从这个开始练起?”

玲芸说着掏出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入门练气决五个字。

齐禾伸手接过,而后嘴角抽了抽,还以为她能拿出什么好东西,结果看名字就知道,这玩意绝对满大街都是,说不准天桥下的老乞丐就专门找“骨骼惊奇”的少年兜售呢!

“行,总比没有强。”

他翻开小册子,原本抱着随便练练的想法,可看着看着他的心神却完全沉浸其中。

“吸纳灵气,凝练法力……”

“灵气锻体……”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可以这么练?”

齐禾翻完之后才发觉这东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所谓的大众化,所谓的普通,换一个角度来看,来理解却是完全不同的路子!

如果真的能练成的话,齐禾觉得自己或许真能有在这个世界自保的能力也说不准。

只是现在可不是修炼的时候,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收起小册子。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可两人却还没用早膳。

哦,不对,是他自己还没用早膳,另一个压根不需要吃饭。

烧上火,随便烤了几个地瓜,齐禾就准备这样对付一口了,再过一会该有人来观里上香了。

据秦鹿所说浮云观每日来祈福烧香的人并不少,只是被那场连绵不断的暴雨耽搁了而已。

此时已经逐渐有人迈进道观。

齐禾冲来者施了一礼,问道:“居士所为何事?若是求符、求卜怕是来得不是时候,秦鹿道长此时并不在观中。”

“我是来上香的,最近家中怪事连连,希望能求得安宁。”

来者是个富态的男子,身上穿绸挂缎,珠光宝气交相辉映。

只是齐禾见他似乎印堂发黑,再一结合他所说,知道他恐怕是碰上脏东西了。

“他的这种情况拜天地没什么用,反倒是拜一拜城隍说不准就解决了。”

玲芸凑到齐禾耳边,小声说着。

齐禾微微颔首,走上前一小步。

“居士不若试试拜一拜城隍,也许会有些用处。”

“在下并非没有拜过城隍老爷。”

男人叹了口气,若非是快要被逼疯了,他也不可能赶这么远的路来浮云观烧香。

“看样子结果并不太好。”

齐禾闻言凝了凝神,下意识就觉得这胖子恐怕惹上个麻烦事。

“先生,此事或许于芸儿有关。”

玲芸语毕看向那个男人,开口问道:“你从何而来,路上过了多久?”

男人打量了一番玲芸,见她容貌清丽不像是道姑,便称道。

“姑娘,在下赤霞城人士,从城里乘坐马车到这用了一日有余。”

男人说着指了指东方赤霞城的方向。

玲芸打量了一下东南,脸色略微有些凝重。

齐禾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故作深沉地眯了眯眼,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身看向玲芸。

玲芸被他的动作逗乐了,抿着嘴强忍笑意,她还未曾发现总是云淡风轻一脸淡然的先生居然也有这么有趣可爱的一面。

“看样子是你拜的不是时候,回去罢,回去再拜必然会有结果!记住,心诚则灵!”

玲芸转眼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高人形象,配合身上散发的淡淡龙威硬是将胖子唬得一愣又一愣。

他拱了拱手,只觉得面前这姑娘气势非凡,举手投足间尽显高深莫测。

“小人徐有福,谢高人指点。”

他说罢转身离去,离去时脑海里仍会跳出刚刚那两人的模样,一位白发如雪气质非凡的姑娘,一位身穿青衫样貌清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先生,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组合,不是高人又是什么?

得了高人指点的徐有福连夜赶回了赤霞城,回到家中休息也没休息便沐浴更衣焚香,趁着天微亮叩响了城隍庙大门。

庙祝也是才起,见有人来得这么早难免会惊讶。

“施主所为何事?”

庙祝的年纪看起来并不算太大,却依稀可见额上的皱纹。

徐有福躬身施礼,在门外虚弹了几下衣衫上的灰尘,而后再施一礼,这才缓缓起身迈进庙门。

“一为上香祈福,二为占卜凶吉。”

“施主请。”

庙祝点了点头,抬手将他引入正殿。

徐有福望着泥塑的城隍老爷,心中升起敬畏之心,想起那位女高人的话他连忙收起纷乱的心思,上完香纳头便拜。

此刻法眼微睁的城隍老爷,瞧见一缕香火功德飘来不由抬眼望去。

“咦?这人面相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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